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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维七月,正是夏日时节,太阳高挂,炎炎烈日下,西凉城外郊大漠处,一辆孤零零的骆驼车缓缓向前行驶,一阵猛烈大风吹来,骆驼车车棚几乎似要被掀开一般,飕飕的抖动着。
“娘亲,我好渴!”
好俊的一个小男孩儿,约莫十岁大小,他依靠在少妇身边,抬着左手正在擦拭额头的汗水,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打量着周围陌生的沙漠,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
哒哒,哒哒,骆驼的脚蹄声,在灼热的日光下,让人听了更加的昏昏欲睡。
少妇看着儿子的脸色在眼光下好似撒上了一层水花,心中不由的一阵心疼,取过一壶壶水,便递给了孩子,向一旁赶着骆驼车的汉子叫道:“孩子他爹,还有多久能到西凉城?”
听得妻子的问话,汉子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应该快了吧,在过两三日便到了……”
少妇闻言,心里一气,大喊道:“三日前你就说还两三日,如今两三日已过,却还在这大漠中,你到底是不是走错了路?”
汉子不假思索的说道:“不会的,我之前不是来过吗?”
少妇一听,骂道:“来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那时候我还没嫁你…如今已过了十多年了。”
这一家三口载着满满的一骆驼车的货物,准是去西凉城做生意,每逢这个时节,总是有人会载着些干果蔬菜,来西凉做生意,换取冬日需求品,这样既能小小的赚上一笔,还能带些特产回去。
那汉子听到妻子的埋怨,猛地扬起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露出无奈的神色,苦笑道:“还不是你,非要来西凉城做生意,在乡下种种地,不也过得好好的,眼下抱怨的也是你。唉……”
少妇眼眶一红,怒道:“我这不是看孩子都这么大了,隔壁的孩子就穿着父母买的新衣,我也想给孩子买件新衣。”说着竟然哀哀的哭了起来。
一旁的男孩见到母亲啼哭,连忙抱住母亲,柔声说道:“娘亲,别哭,别哭,孩儿不要新衣。”
听着孩子的话,少妇哭的越加伤心。
汉子听闻母子两对话,心下后悔,赶忙出声安慰道:“都怪我,竟然把路给忘了,害了你们母子跟着受罪。”
骆驼车在炎热的沙漠中继续前行,远远望来是如此的渺小,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沙掩埋一般,车上的人也停止了争吵。
那少妇正在擦着眼泪,就听见丈夫的惊喜声,“娘子,你看,前面好似有人。”
那少妇不信,啐了一口,说道:“这炎炎烈日的,怎会还有他人,净拿我寻开心。”
那汉子连连摆手,大声道:“不对,不对,那明明就有人,我可不会看错。”
这时少妇身旁的男孩也说道:“娘亲,你看!哪儿有马!有马呢!”
听着儿子的话,那少妇也抬头看了过去,只见远处一沙坡上,稀稀疏疏的停着好几匹白马。
少妇大喜,说道:“还真是,太好了,那快过去问问看看,西凉城还有多久可以到。”
那汉子也笑道:“好,我这就过去问问。”说罢,鞭子又啪啪的打下,骆驼儿吃疼,似乎也走的快了,片刻便到了沙坡处。
便在此刻,突然一阵狂风刮来,无数的黄沙漫天飞舞,少妇的心底突然一惊,眼皮眨个不停,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马匹,一共五匹,心底发紧,拉住正准备下车的丈夫低声说道:“孩子他爹,我感觉不对劲,这茫茫的大漠,怎么会有马匹?我看……咱们……咱们还是别过去了。”
那汉子拍拍娘子的人,安慰道:“马匹怎么了,有马匹就说明这里离西凉城不远了。”
那孩子也附和说道:“娘亲,爹爹说的对,不会有事的?我和爹爹一起去。”
得了儿子的话,那汉子笑道:“羽儿,你在这里陪你娘亲,爹爹过去问问马上就回来。”说完,就急忙走了过去,片刻就消失在沙坡上了。
看着消失的丈夫,少妇眼眶一红,想起了自己当时为何要嫁给这个一穷二白的丈夫了。
那少妇犹豫良久,急忙叫道:“梁星,你可要小心啊!羽儿,到娘身边来。”
当然这话那汉子,不,梁星是不可能听见了。
少妇紧握儿子的手,两人一起下车,坐在地上,沙漠中的风声潇潇。少妇望着丈夫消失的地方,心中无限焦虑,也不知道丈夫现在情况如何。
想到万一丈夫真有个什么意外,要是真的遇到个什么歹人……
少妇用力摇了摇头,想到害怕之处,更是不敢再想了。
梁飞羽见到娘亲面露担忧,便道:“娘,你别怕,爹爹不会有事的?”
少妇听了儿子的话,知道儿子是在体贴关心自己,便微微一笑,将他搂在身边,好让他不在胡思乱想,轻声说道:“傻孩子,你爹爹当然不会有事。”他怕自己影响到儿子,便从骆驼车里取下一只盒子,拿到儿子身边摇了摇,笑道:“桃儿香,桃儿甜,吃了桃儿恋爹娘。”
那孩子跳将起来,惊喜道:“桃子!桃子!”一时欣喜若狂,手舞足蹈。
那桃儿正是这一家人此次买卖的东西。这是他们家乡自己种的一种桃子,鲜艳非常,口味香甜,这新鲜的水果在这沙漠中正如黄金般珍贵。这可是他们一家载了大半车的桃子,其余就是别的一些蔬菜以及自己喝的水。
他们便想借此给宝贝儿子买点好样的衣物,然后在西凉城狠狠的赚上一笔。
那少妇将盒子打开,盒中放有三个大小一般的桃子,少妇选取其中一只肥嫩多汁的桃子,笑着说道:“这是要卖的东西,可不能多吃,知道吗?家里还多着呢,等咱们回去以后,够你吃的。”
梁飞羽拼命的点了点头,同时嘴巴动了动,接着又吞了口唾沫,便要伸手接过,少妇把盒子放回车里,把拿出来的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说道:“吃吧!看你这饥渴的样子。”
猛然间,沙坡上传来一声惨叫,赫然打破了安静的长空。少妇闻得惨叫声,顿时大惊失色,桃子也从手中滑落,双腿一软,秃得跪倒在地。
梁飞羽回头望向沙坡,大声叫道:“娘!那是爹爹的声音!”
少妇早已吓得腿脚发软,面无人色。她茫然的望着儿子,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完全失去了主意,不知道如何是好。
梁飞羽说道:“咱们快过去看看,说不定爹爹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呢!”说着就拔腿便向沙坡上跑去。少妇看到儿子远去,赫然惊醒,惊声叫道:“羽儿,快回来!你别乱跑啊!”
少妇见到儿子已经登上了沙坡,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猛然站立起来,当下也不顾安危,径直的追了上去,心里暗暗祈祷:“孩子他爹,你可别有事,让我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顷刻间已是泪水盈眶,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梁飞羽跑的很快,早已不见了影子,少妇心里难受,也跟着加快了步伐,少妇心里又惊又怕,张口大叫:“羽儿,停下来!快停下来啊!”
少妇跑了片刻,果然看到儿子停了下来,但是他不是因为娘亲的叫唤才停住的,而好似看到了什么东西。
少妇见到梁飞羽侧身站立,脸上露出诧异,张大了嘴巴,。她三部并作五步,急急的追了上去,问道:“怎么了?你爹爹呢?”
梁飞羽吞了一口唾沫,伸手往前指了一指。少妇急忙转头过去,凝神细看。
“啊——”又是一声尖锐的大叫声划破长空。
只见前方地上躺着一人,赫然便是那汉子梁星,在周围还站着五个人,个个神色怪异,那五人相似在争吵些什么似的。
听见少妇的大叫声,那五人回过头来,齐齐看向了少妇。
五人中一人叫唤道:“还有人!那里还有人!”
其余四人不服气,阴阳怪气的各自大叫:“老子又不是瞎子,看到了。”
“汪老三,老子先看到的,你叫个狗屁。”
“汪老五,你他娘的最小,别在这里放屁。”
“汪老二,你……你……”汪老五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哈哈——”惹得其余四人都大笑了起来。
梁飞羽突然走向了爹爹,只见爹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样,心中伤心哭道:“爹爹……爹爹……”
听见哭声,争吵的五人也安静了,“小娃娃,你哭个什么?”汪老五好奇说道。
“汪老五你不结巴了啊!”不知道谁大叫一声。
“汪老二,老子……老子……”说着竟然跑过去打了起来。
“汪老五踢他屁股!”
“汪老二,左边,哎呀,老子叫你打左边。”
七嘴八舌的吵个不停。
那少妇见到儿子走了过去,心下更是担忧,也在远处喊到:“羽儿,快回来!你小心点!这五人好生怪。”少妇见到这五人心生害怕,自己一个弱小女子,怎能不怕!
“叫!叫!老子叫你闭嘴!”
“是的,汪老三说的对。闭嘴!”
……
这五人便是汪氏五怪,生性怪异,常常到处惹事生非,五人谁也不服谁,不论到哪都喜欢争吵不断,却又特爱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