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君！”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还是发生了，申小豹紧紧握住无涯，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出路，正面打对方是十个太乙金仙初期的修士，自己也只不过堪堪达道太乙散仙境界，赤精子虽然是太乙金仙中期，但是已经有伤在身，在别人的地盘，自己两个人想要在十个太乙金仙初期的修士手中跑掉，这个几率几乎为零！
　　“怎么办，怎么办，”申小豹的大脑急速的转动，突然心中一动对着一旁红着脸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的赤精子道：“师兄，玉简，快用玉简。”正在怒目而视的赤精子闻言一愣，半晌才回头尴尬的笑道：“那个，额那个，我已经很多年不用那玩意了。所以...额。”
　　“你，不是想说你没带吧！”看着一脸尴尬笑容的赤精子，申小豹的忍不住为止气结心顿时沉了下去，甚至有一种想要将面前的这张红脸狠狠的打出血的冲动，告诉赤精子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们怕是要搁在这了。”不知怎的，申小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全身素白长裙的女子，他们没有太多的交集，没有很深的过往，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加白魅。
　　但是这个自己多年来为之努力，自己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背影，这个在脑海中缓缓回头冲他微微一笑的人儿，记忆就像是一面镜子，将这一抹微笑击的粉碎。
　　“不能，我还不能死！”申小豹豁然抬起低垂的头颅，环视着眼前的众人回头对着赤精子一字一句道：“我们，冲出去！”赤精子盯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眼睛，那里，就像是一片虚空，一片可以吞噬一切的虚空，平静的可怕，深邃的荡起点点忧伤。
　　赤精子终于从片刻的失神中挣脱出来，申小豹已经不在看向自己，但是赤精子知道，他需要一个答案！“好”只有简单的一个字，但是当音节还未消散，在一道白光中，申小豹已经暴起，一剑。
　　一剑，斩落，很慢，只是赤精子的第一个感觉，慢到只感觉时空都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那吧泛着白光的剑在动，一点点，一点点的斩落下去。
　　“嘶嘶，轰”寒冰阵阵主袁天君和身旁的化血阵阵主孙天君看着那道白光夹杂着雷暴声在眼前迅速扩大，在白光面前，自己的所有动作都变得迟缓无比，二人慌忙取出随身的法宝，只来得及取出，还未有别的动作那白光已经在到了面前白光充斥了二人的真个世界。
　　“轰隆隆”一声闷响，一切又都回复正常，众人齐齐朝袁天君和孙天君看去，身边空荡荡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落魄阵已经被生生撕裂开一道五丈长的裂口，从裂口出向外看去，两道身影远远的躺在百米外的空地上，挣扎着却坐不起来，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呼，可惜了！”申小豹看着生生被自己斩落到阵外百米处的还在挣扎的两人，摇头叹息道：“全力一击都没能杀死他们。”实力的差距果然难以弥补啊。刚才的一击几乎用光了申小豹身体内的所有灵力。
　　被抽干灵力的身体忍不住晃了晃，眼前一阵发黑。强忍住晕过去的感觉，对着一旁满脸震惊呆如木鸡的赤精子道：“师兄，接下来，就靠你了！我...”话未说完，一阵更加强烈的虚弱感冲刷了整个心神，再也抑制不住脑中强烈的眩晕感眼前一黑整个身子摇晃着倒了下去。
　　黑暗，无尽的黑暗，申小豹环顾着四周，没有一丝的光亮没有分毫的声音，甚至自己脚下所踩的也好像的一团棉花，软绵绵没有丝毫着力的感觉。“这是哪里，我终于死了吗？呵呵。”申小豹不禁垂头发出一声苦笑。
　　“你很希望自己死吗？”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回荡着，申小豹猛地抬起头，只见一点晶莹的微弱光芒在远处闪烁明灭不定，好微弱的光，微弱到申小豹觉得它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但是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他就像是点燃熄灭火把的那点火种，冰冷的感觉不再继续蚕食内心。
　　“可惜，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只差一步，真的就只差一步。”申小豹盯着那一点晶莹微微眯起双眼低声呢喃，“那你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没有一丝情感的流露，似乎只是在喝一杯清水，空灵的声音在空间回荡不绝一遍遍冲刷着申小豹的神经。
　　没有答复，申小豹闭上了双眼许久没有说话，当声音渐渐变弱就要消失无踪时：“值得吗？你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什么是值得？无欲无求整日打坐修行是值得？操控世人，任意改变别人的命运是值得？遵循天道忘记真我是值得？”申小豹没有思索，几乎是用吼道：“舍去七情六欲，修为再高又如何？没有热血，枯坐悟道又如何？忠义不存，寿与天齐又如何？”
　　“如果我舍弃本性，追随老师悟道，修到最后任何事都无法在心中掀起波澜，平静的看待生死，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即使千万年后我侥幸修成了天道，那时的我，还是我吗？如果不是，那是不是代表我已经死了？如果是，失去了所有只剩下一身通天修为的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当最后一个字从申小豹的口中吼出，空间中回荡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再次陷入可怕的沉静，远处忽明忽暗的晶莹也在此时消失无踪。
　　申小豹却似乎因为光芒的消失而变得狂躁：“你说啊，到底值不值得，值不值得？”半晌没有一丝回音，只有申小豹的狂吼声在这片空间里渐不可闻！
　　“那，你爱她吗？”就在申小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时，空灵的声音无端的传出，四面八方。“我...”一句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却在只说出一个字后硬生生被咽了回去，“我....”申小豹的眉头蹙起，再也无法把持内心的平静，“我爱她吗？”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吗！”申小豹双手保住脑袋痛苦的蹲下了身子，“呵呵，你以为自己爱她，可是到最后也不过是内心的愧疚多过对她的爱，甚至，从始至终都只有愧疚和悔恨，你所谓的爱，不过是骗自己的工具罢了！”
　　“啊啊，不可能，不，不。”申小豹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纷乱的思绪早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呵呵呵，说到底，你所谓的亲情、爱情、友情，你一样都没有，你从来都是一个人，既然如此，有没有七情六欲又有什么区别？”空灵的声音似乎不愿意放过已经虚弱的不堪一击的申小豹，每一句话都如同刺在心口的尖刀。
　　许久，翻滚在地上呻吟的申小豹终于渐渐停歇，双手无力的垂落在地上，眼睛大大的睁着，只是里面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空洞洞的眼神看上去如同死去多年的尸体。
　　“好孩子，你还有未完成的事，起来吧！”如同傀儡一般的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申小豹空洞的眼神有一丝迷茫，“去吧，按照我说的去做，天道需要你亲自来修复！”
　　“是！”申小豹恭敬的朝着虚无的空间躬身行了一礼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呵呵呵，天道变数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听话的像-----一条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