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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房大院门口迎客的富家家丁远远地看到有买家前来,扯开嗓子对着院内颇有声势地喊道:“财源四面开,金主八方来。富家喜迎贵客!”院内的富家两位管家听得此言,都从容地向大门快步走去。富春山立于门外躬下身子,抬着脑袋,龇着牙,脸上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左手抬起,摊开手掌,五指并拢,指向了院内。富秋居则站在门里,同样躬身抬头微笑,双手摊开,呈现一个欲要拥抱的姿势。
富大海也从蛟椅上起身,正了正自己的金镶玉蝴蝶结,站到了院子的正中,一个显然是专门为他刚搭建的台子,台子所用的木料是坚硬而昂贵的乌木,乌木在当时即使在皇家也是作为木艺雕刻装饰的逸才。台子上铺着整张的白熊皮,硕大的熊头依然保持着它生前最后怒吼时的状态。乌黑的台子搭配怒吼的白熊让站在上面的富大海更富有气势和威慑,他挺腰直背地站在台子中间,面容肃穆,眼神忧郁,嘴角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突然,富大海一个念词配合一个甩袖“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兀自唱起戏来。
南宫小柔的冰轿因为过于巨大,所以她没办法被直接抬进院子,只得下了轿。她一滚身侧着身子躺在四个赤膊壮汉的背脊上,四个汉子趴在地上,像小孩儿骑大马的姿势一样,南宫小柔被四个人跪着背进了富家库院之中。而随着她的位移,她脚踝的两个金环上面的多条锁链相互碰撞,被带的“叮铃”乱响。她身后的一干男宠此时守在冰轿上,为南宫小柔每一步前进而喝彩,虽然她一步都不曾自己亲身下地走过。富大海看到南宫小柔后,老朋友般的点了点头,便接着唱自己的戏。而南宫小柔被抬到了左侧正对门的一张檀木桌上,独霸一侧,她呼喝着富家家丁上了十只留香斋的烤鹅后,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富大海变换着男声女声舞唱着戏词,一边继续自己痴馋瘫懒的做派。站在左列的富家家丁见状,忙收起了本来和桌子成套摆放的四张椅子。
武藤、苍井、波多野三兄弟不大一会儿也进了院子,他们从骆驼背上翻下身来,本来在骆驼背上就看上去不算魁梧的身材,在南宫小柔的一众壮汉轿夫身旁更显得娇小玲珑。他们把缰绳递到了上前迎接的富家家丁的手里,然后摘下礼帽,依次依着西洋的范儿躬身稽礼,同高台上的富大海打着招呼。但由于他们的海拔距离富大海相距有些大,躬到一半便猛然弹起,换成了仰身而视的姿态,三人礼貌微笑的外表下却隐隐带着几分恼怒。富大海不以为意,对三人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挥手致意。三人也没籍此发作,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依次落于靠近大门的三个比较偏远的座位,还不时的对着台上抖落身段的富大海叫着四高一。
先进场的几人之间相隔比较远,再加上一个只顾着吃,另外三人则自成团体的在用鸟语交流,所以彼此之间并没有交集。台上的富大海显然也乐于看到这种场景,所以他也没费心和他们聊天,而是保持着微笑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并不时用精明的眼神扫过这几人。
“快看,又有人来了。咦?”塞罗塞的身体逐渐向前靠去,本来被李楠养强抓上树一起暗中观察的他,此刻已经领先了李楠养一个身位,占据了更有利的观察位置。塞罗塞此时认真的表情和专注的态度,在李楠养的印象里只有坑人李趴房梁上偷窥村里赵寡妇洗澡时,才能呈现这种圣人的状态。李楠养此刻也目光灼灼地窥视着新来的买家,他清楚地明白塞罗塞发出惊诧的缘由。
新来的两个买家脸上虽然带着古怪的青铜面具,其目的显而易见是不想让人认出他们的身份。然而,他们不仅座下跨着的朝廷明令禁止私人所有的高头大马,身上穿着常人不得僭越的黑色蟒袍,以及其中一人腰间挎着的金灿灿、还穿着金丝的七星大砍刀,无不暴露出了此二人的真实身份。甚至于在院外大门口迎客的富春山管家远远见到此二人后,赶忙跪在地上,对着院内的富秋居管家喊道:“你快告诉老爷,崔老爷和关老爷二位大老爷来了!”富秋居听到后,赶忙上台对还站在台子上手舞足蹈、自唱自演的富大海递话道:“河阳城的崔老爷和关老爷来了。”放眼举国上下崔老爷和关老爷可说是千千万,但是敢在河阳城里被称为崔老爷和关老爷的就这两个人,河阳城的文武土皇帝崔太守和关总兵。
“我算明白啥叫脱了裤子放屁了。”塞罗塞讥诮地说道。“朝廷明令禁止官商勾结,不摆个姿态怎么服众。”李楠养替崔关二人辩护道,“既能心照不宣,又能敷衍了事也是辛苦这两位大人了。更何况,那个青铜面具很沉的。”
台上的富大海听到了富秋居的递话后,停下了自己还在表演的戏曲。手一指给他伴奏的负责吹打的一票家丁,然后做了个向前进的姿势。伴奏的家丁得了指令,忙换了一曲高昂的步步高升曲,富大海也再度唱舞起来。当富大海唱到“他日鹏程之上,笑看地老天荒。”他的袍子被他舞得呼呼作响,此时正落座在正侧主位的崔关二人附掌连声叫好,互相弹着彼此青铜面具相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