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西北风才起,朔北的大地便拢上了一层白霜,把枯草染得晶莹,风一叫,树枝上仅有的叶子被吹落。“嘎嘎”,几只大雁朝南飞去。一行人身披麻衣,背部裹着兵刃,行走在这荒郊野岭,寂寞的大地仿佛要吞噬掉这些人。众人行走良久,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马头琴声,悠扬绵长。一人道:“吕大哥,这怕是快到蒙古人的地界了”,一人点头称是,并道:“大家要小心,前头就出雁门关了”。为首姓吕的这人身高约莫七尺,右手时刻按在刀柄,走路时绝不摇摆。太阳快落山了,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从背后看显的极为精壮。约莫走了盏茶功夫,众人寻见一个破草屋子,屋顶斜插一个“酒”字。吕姓汉子道:“大家进去歇歇脚,不许喝酒”。
屋内较之外面暖和的多,屋内摆放着五六张桌子,这十二个人寻坐了三桌,黑布裹着的兵刃放在桌上,高叫:“店家多切些牛羊肉过来”。“好嘞”店小二应声而去。吕鹏心道:“这小子长的倒这般秀气”。正当众人吃喝时,门外人喧马嘶,来了不少人,“砰”的一声,有人把门踢开,低头恭请他们的头入内。这三桌人望过去,眼见对方身穿貂皮脖颈围了条银色狐裘,英气逼人,手刚抬起,后面有人就将其外衣剥下。吕姓汉子猛见其似乎悬挂着什么腰牌,定睛细看时,旁边鱼贯而入十来条汉子。其中一人光脸上看起来都有百十来斤的肉,右手握着狼牙棒,左手挥着马鞭,对这边三桌人怒喝道:看什么看。穿狐裘的人,摆了摆手,对他道:“阿康,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吗?”那个汉子讪讪地摇头。
这个店只有四个人,一个掌柜的,一个店小二,一个厨子,还有一个瞎眼拉马头琴的老头。掌柜的喜忧参半,这生意上门了,有银子花,当然高兴,但这些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就怕到时候钱不付不说,还这些碗碟桌椅打碎了。
这帮人要酒要肉,狐裘汉子喝了口酒就把筷子放下了。他旁边有个身材小巧,乔装打扮的人,道:“哥,这出来几天了,没吃过一餐正紧饭。”狐裘汉子皱着眉,道,“阿芝,这次是让你和亲,不是让你游玩的。”吕姓汉子听见这么一句,仔细观察,发现这人是个女子无疑,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鹅脸蛋,两弯俏梢眉,亭亭玉立,端的一副好模样。阿芝带着哭腔,道,“我不想嫁到那天寒地北的草原上去,我住不惯蒙古包。谁知道那大汗是丑是俊”。狐裘汉子警觉地转头朝这边三桌望来,又回头,没理会阿芝,对着众人道:“抓紧吃餐,再休息一刻钟,上路。”众人齐声应答。这边吕姓汉子吃了一惊,低头悄声对身旁的人讲道:“王威,你去看看那狐裘汉子是什么来头。”王威给茶壶倒了杯水,站起来假装端的是酒,跌跌撞撞地朝狐裘汉子这边走来,嘴里嚷嚷,“啊呀,店家,我贪杯方便的地方在哪?”小二噗嗤一笑,道:“你们没喝酒,倒耍起酒疯来了。”王威假装踉跄,将杯水洒到了狐裘汉子的衣服上,王威诚惶诚恐地道:“小的对不起,小的给您擦。”狐裘汉子喝道:“莫要装模作样了,你是谁?想干什么?”狐裘汉子这边站起几个人,鉴于刚才马鞭汉子受训的事,都默不作声。王威瞥见狐裘汉子腰间悬挂一牌,‘完颜’二字映入眼帘,便一边赔笑一边往回走,狐裘汉子这边顿起敌意,纷纷手按刀柄,等候命令。王威回到桌边,低声道:‘完颜雄’。吕姓汉子站起来道:“我乃大宋岳家军吕鹏是也,请完颜王子把我朝被盗的东西还给我,大家好聚好散。”完颜雄心里又惊又怒,从龙城一路过来,吃尽了苦头,几乎快赶到蒙古了,最后仍出了纰漏,想来对方都是绝顶高手,自己人马未必是其对手。赶紧朝完颜芝使眼色,悄声道,“你现在骑上我的那匹马,往北跑”。完颜亮朗声道,“弱肉强食是天意,如果不是称臣纳贡金兵早就兵临临安府了。现在怎好意思讨要岁贡。”吕鹏冷笑道:“如今蒙古人直捣龙城,逼得金人和亲,这也是弱肉强食,是天意”。他大喝一声“动手”。
王威率诸人和金人乒乒乓乓的打起来了。完颜芝满脸惊恐,一步一回头地朝屋外走,吕鹏见状“噌”地一下串出老远,心里道“决不能让他们跑掉一个”,眼见就要挡住完颜芝的去路,这时完颜雄的一把明晃晃的朴刀递了过来,吕鹏后退一步,长剑轻挑朴刀,愈追将过去,这时完颜雄的手下阿康,手持狼牙棒,也朝他舞动,大开大合,上下飞舞。吕鹏气定神闲,足尖像鹰嘴一般踢到了阿康腰间,阿康顿时如一滩烂泥。完颜雄眼见妹子站在白马跟前,犹豫不定,泪眼汪汪,他大喝一声:“快走”。就在完颜雄大喝一声分心时,吕鹏一剑斜插入完颜雄的身子,完颜雄应声倒地,吃力地朝门外的妹子摆手让她快走。
金人纳贡团也绝非小可,十来号人,见王子已死,皆怒气冲天,无一人怯战,朴刀舞的呼呼作响。宋家诸好汉,眼见对方做困兽之斗,心知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阿康似哭非哭地咆哮起来,狼牙棒将屋顶都捅了个大洞,灰尘欶欶直掉。王威有几十年的内家功力,腾挪左闪过去,一指戳向阿康檀中穴,阿康手一松,如瘫烂泥一样瘫软坐地,一柄狼牙棒飞了出去,一位金人当场脑浆迸裂。其他金人见到此状,纷纷丧失斗志。
吕鹏眼见屋内已被控制,担心完颜芝已经策马远盾,心想这女子要将此事泄露出去,蒙宋之间势必生灵涂炭。吕鹏对王威道;“我去追那个女的,金人就地处决,搜一下他们身上,有书没有。酒家是汉人,赔些银子,带回雁门关”。王威道“得令”。
酒家地处蒙宋之间,荒无人烟,冬至一到,天寒地冻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外出闯荡经验足的人就知道,能将酒店开到这种鬼地方的绝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往来贸易的商人怕也有只艺高人胆大的敢来喝一杯。要是蒙古军队开过此地,绝对寸草不生。校尉王威长期驻扎雁门朔北,早已想到此处,大喝“来人,将店里一干人等,带回雁门关”。诸人将处决的金人一排排的摸将过去,除了几盒金银玉石外,再没什么东西了。屋外,诸将拉着金人留下的马,等待王威的命令。王威点起一把火,投掷过去。干枯的茅草燃烧的噼里啪啦,天下飘着雪花,还未落地即被通红的火苗化了。
火苗映红着诸将的脸,一股暖意淌便全身。校尉王威朗笑道:“事做的漂亮,大家一个没死,哈哈,好”。有一武将道:“好像少了店小二和拉胡的”。校尉王威忧心忡忡,道:“撤回雁门关”。
果然没多久,地面传来“突突”的奔腾声,王威心知蒙古骑兵到了,拼死率部朝南奔袭。心想定是屋内兵刃四起时,酒家向蒙古人告密了。他朝酒家掌柜的甩了一马鞭,骂道:“为三瓜两枣做这不齿的事,枉为大宋子民”。掌柜的被绑缚在横放在马背上,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小老二孙钱是临安府人,犯了死罪,本来要问斩的,韩少保大人让小老二在这里开家酒店,打探情报,戴罪立功”王威道,“韩大人让你打探情报又没让你里通国外,把他斩了”。孙钱忙道:“大人饶命,小老儿这几年攒了笔大钱,望大人笑纳......”他话还未说完,数百蒙古骑兵合围过来。
蒙古骑兵真如秋风扫落叶般奔袭过来,眼见王威拼死奔跑,开始放箭,十几丈的距离箭无虚发,马上的弟兄一个接一个地中箭倒地。蒙古人为了留活***马,王威等人纷纷落马。这个百户长命手下抓住王威等人,王威心想老子就是拼死也要跟你同归于尽,跳起来砍杀,前面屋内已经消耗了不少力气,现在又哪里是蒙古人的对手,假意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匕首藏在身下。百夫长策马过去,马首在王威脸上嘶喘,哪知王威用尽全身之力,把百夫长从马上扑下来,一柄匕首扎进他的心脏。百夫长两旁的卫士来不及救护,长枪长矛戳下来,王威口吐血沫子,眼见是活不了了。
吕鹏快马加鞭追赶完颜芝,深入北地,却早已不见她的踪影,心想肯定是去蒙古了。天色暗了下来,薄薄的雪花飘落,打在吕鹏身上,又化了,吕鹏哈着气搓着手,像一只夜猫子一样盯着四周。不远处有摊篝火,一群蒙古人围着篝火拉琴唱歌跳舞。吕鹏眼见天色已晚,天寒地冻的没个着落,先过去看看再说。蒙古人没有固定的村落,赶一群牛羊,哪里水美草肥就去哪里。百十个蒙古包周围有条河水在哗哗地流淌。吕鹏下马走到亮处,大家围着篝火又唱又跳根本没发现他,他看着篝火上那只烤全羊,咽了口唾沫,嘴里嘀咕道:“真他妈香”。
有个年轻女子惊呼“这里有个人”,吕鹏手持按剑柄,谁知这个年轻女子跑过来,拉起他的手往篝火处赶,对着众人高呼“他是新来的朋友”。蒙古人天生好客,端上烤好的羊腿,递给他酿好的马奶酒。吕鹏饥肠辘辘,酒到嘴里感觉润口爽快,一口酒就一口羊腿,真觉得天下最美得佳肴,皇家宴席,也难以比拟。酒来就干,模模糊糊听到了极为熟悉的马头琴曲,莫不是去酒家路上听到的马头琴。他心头一怔,手下暗自运功,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翌日一早,“哇”一声婴儿的啼哭惊醒了吕鹏。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蒙古包,身上盖着羊皮坎子。身手摸剑,发现挂在毛毡上,想起完颜芝这个女子,干系重大,若不寻见她,这次任务算功败垂成。吕鹏准备向款待他的蒙古兄弟们道别,提起剑,掀开帐篷走了出去。外边漫天朔白,白茫茫的大地一眼望不到头。吕鹏朝婴儿啼哭的蒙古包走去,床上那个女子,正是昨晚拉他去篝火处饱餐的人,昨晚夜色蒙蒙,他也没看仔细是个孕妇。他忙问女子的丈夫:“是公子还是小姐”,女子的丈夫道:“是个儿子”。吕鹏心下欢喜,解下悬挂腰间的玉佩,道:“这块蓝田玉,这是我给令公子的”。夫妻千谢万谢,吕鹏心想自己已经三十好几没有子嗣,何不把这孩子收为义子。他接着道:“我想收这孩子为义子......”
他话还未讲完,悠扬绵长的马头琴骤然响起,由远到近由近到远,让人捉摸不透远近。吕鹏心下愕然,爱怜地看着这孩子道:“以后有缘再见”。突然蒙古包轻微地晃动,多年杀伐的他,料定蒙古大批骑兵赶到。吕鹏扭头看,却发现这俩夫妻眼里闪着惊恐,吕鹏见这对夫妇极为淳朴厚道,想必不会谋害自己。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蒙古骑兵杀虐成性,见不是本部落,便当外来入侵者处理,随意点火放箭,哭喊声一片。外面大喝“私藏汉人,诛全族”。好在昨夜篝火大会数百号人,多吕鹏一人,也未尝见过。吕鹏从鞋底拔出短剑,刚好有两个蒙古军士挑帘进来,吕鹏站在后面,轻而易举地一左一右地结果了两人。
外面蒙古军士放的大火已经蔓延过来了,吕鹏抱起婴儿,低头看了一眼,那婴儿睡得极熟,便催促两夫妻快走,丈夫背起产后的妻子,刚出蒙古包,两夫妻就被劲弩贯穿,栽倒在地。情势危机之下,吕鹏裹起一条羊皮毡,背缚着婴儿,匍匐着身子绕到蒙古包的另一侧,看到马厩里有数十匹马,心想翻身上马也跑不过蒙古骑兵。计上心来,用刀背狠狠地戳这些马屁股,马嘶叫着向白茫茫的远处奔去,吕鹏抱着婴儿钻到一堆马粪底下,盖上羊毛毡,屏着呼吸,侧耳倾听。果真来了两队蒙古军士,查看了一番后,集体呼啸追赶过去。
吕鹏用毛毡子把婴儿围起来,背在背上。眼见马匹尽失,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现已深入蒙古地界,心知若再寻那金国女子,定自讨苦吃,当想方设法先返回雁门关内再论。
约莫走了盏茶功夫,婴儿啼哭起来,睁开眼看了吕鹏一眼,“咯咯”地笑起来。吕鹏心下一暖,爱怜地抚摸着婴儿,悠悠地道:“往后咱爷俩就要并肩作战了”。雪花飞舞,寒风呼啸,四下荒无人烟,吕鹏心道,孩子怕要饿了吧!他抬头望天,判断好方西,脚下使出内劲,奔跑起来。听见鸟叫,心下欢喜,没一会儿,就瞧见百十丈的地方是一片宽阔的森林,吕鹏心道“这下有吃的了”。
吕鹏施起轻功将婴儿抱在数丈高的树杈上。闪入密林,没一会功夫就拖了一只獐子,左手端着几只鸟蛋,心想,这蛋待会火上烤一烤喂给孩子。正想饱餐一顿,隐约感觉不对劲,婴儿大声啼哭,吕鹏悄悄地摸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来三只狼正围在树下,爪子时不时地拍打放婴儿的树干。其中一只狼体型硕大,甚至比他还要高出一个个头,吕鹏常年行伍,见多识广,仍然吃了一惊,“这畜生一击之力,恐比那寻常武人还要厉害”。吕鹏当下放下手中的物件,提剑跳出去。三头野狼雄踞盯着吕鹏,眼里泛着绿光,獠牙一闪,两只狼“嗖”地一声扑将过来,中间那头巨狼并纹丝不动,吕鹏冷笑道:“凭这两头畜生就想撂倒我?”说声迟,那时快,吕鹏手起剑落,几乎看不到任何动作,只见两只狼胸口要害各有一个创口,在冷风中抽搐着。
巨狼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眼里的绿光挤成一条缝,像一道闪电。“嗥”狼猛地叫起来,吕鹏心头一怔,就在此时,巨狼发动了进攻。巨狼一个猛扑,吕鹏来不及挥剑,一个鲤鱼打挺,心里赞道,好个畜生。正欲将其毙命,却发现这是个母狼,两只肥硕的**映入眼帘。吕鹏心想在这冰天雪地里,孩子也有奶吃了,当下除下剑。在母狼第二次扑击时,指上贯力,一指戳的母狼气血翻滚,瘫软在地。吕鹏除下腰带,挥剑割下身上一块皮革,做了个辔头,绑在狼嘴上。心想这一指之力也够它几个时辰折腾了。
吕鹏从树杈上抱下婴儿,婴儿双目紧闭,他吓得赶紧将手放在孩子唇间,脉搏微弱。赶紧把孩子凑到母狼腹下,只见孩子大口地嘬起来。良久,一股红润上了孩子的脸,自是甜滋滋地睡着了。吕鹏心下极为高兴,一边在火堆上烤着獐子,一边想,这往后要把他视为己出,教他忠义为人,就叫吕忠吧。他喃喃自语道:“这往后安定这动荡的局势,就靠你们这代人了。”想起面对元蒙的日益强大,金兵都已不是对手,更何况积弱的南宋,又愁上心头。猛地想起完颜芝那个女子早已逃之夭夭,不禁懊悔。来时数十人,归时只有他一人,托付的夺书重任且失败了,不由得长吁短叹。
就这样背着孩子,牵着母狼,行了数日,倒也相安无事。不日,吕鹏来到榆林城,此地曾是杨家将抗辽驻地,现已落入西夏人手中。他心想,本来要退回雁门关内的,怎么跑到黄土高坡上了。索性就从陕西一路南下从大散关返回中原。拍了拍狼身子,让它去吧!世间万物都是有感情的,孩子数日吸吮狼乳,母狼母性大发。除去辔头,既不嚎叫,也不撕咬。久久地盘踞在地方,注视着吕鹏二人远去,才悻悻离去。
吕鹏经过冰天雪地里数日颠簸,身上破烂不堪,倒也像穷苦人家。不论怎么掩饰,既不像寻常强盗,也不似普通武人。一身正气凛然,两只眼睛十分透亮敏锐,站在路上像一座山,好像挡路一样。
城门口下,吕鹏抱着孩子入城,他听到老百姓嘟囔“怎么突然增加了这么多官兵”。进了城,吕鹏找了家茶馆,吃喝起来。正吃的香,却听到茶博士在说书“话说某人手持方天画戟,胯下一匹赤兔马”,底下听客嚷起来“奶奶个熊,天天说三国有意思吗?”茶博士只好换个故事“话说开天辟地,盘古出生”,一句还未说完,看客纷纷掉头欲走。茶博士赶忙站起来,道:“别急,别急,我讲一个本朝最近的大事给你们听听。”他见众人纷纷坐下,四下看了看,端起一盏茶咂了咂,咽了下去,才慢悠悠地道:“金国王子完颜雄近几日在朔北毙命,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众看客眼睛一亮,纷纷摇头,吕鹏眉头一皱,这还瞒个屁,天下人尽皆知。茶博士接着道:“十几年前金国打的宋朝丢盔弃甲割地求和,现在蒙古人兵强马壮,一报还一报,金兵见了蒙古骑兵,就跟猫见了老鼠一样。当年南宋进贡的金银珠宝,现在金人全部转手送给蒙古人委曲求全呐。这次蒙古兵直捣金国国都,你们说他们急不急,这次金国派出去的可不单单是和亲团,最主要的还有一本书,这个书习好了,武能安天下,文能诸侯王......”茶博士突然停住不讲了,众看客纷纷往茶博士的盆里仍铜板,高呼“快讲,过瘾,快讲啊”。店小二怕耽误生意,赶紧上前推了一把茶博士,这一推,茶博士直腾腾地朝太师椅上掉了下来,店小二伸出两个指头一摸鼻息,惊道“断气了”。
吕鹏四下查看,未见有什么异常,心里泛起了嘀咕:莫不是有人给他茶里下毒了。众看客四散逃走后,吕鹏欲上前盘问茶馆掌柜的和店小二,想必此书跟他们多少有些干系。吕鹏看见掌柜的瘫坐地上,嘴里不停地嘟囔“这下摊上人命了”,却见店小二眼里透出冷光,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吕鹏顿觉不对,细看之下,大惊失色,原来这个店小二跟远在千里之外的朔北酒家的店小二何其相似,一张俊脸,让人印象颇为深刻。
店小二猛地发现窗外还坐着一位大汉,忙上前催促:“客官,小店今天打烊了,您明儿请好嘞。”吕鹏心想此人乔装打扮,定有非常事情,南北往来客人如此之多,况且我还抱着婴儿,必定认不得我。打定主意,便道:“小二,给我一间上房。”店小二看了他一眼,眼光猛闪,随即低下头,白头巾往肩上一搭,道:“好嘞,上房一间。”掌柜的骂道:“伙计都死了,还做什么生意。”没一会功夫来了几个衙役,查看了一番,定论茶博士为“暴病而亡”便走了。
吕鹏和了面糊,给孩子喂下后,抱着熟睡的孩子轻轻地跳到了院里的树杈上,亲了亲孩子的脸蛋。他望着静悄悄的院子,正欲跳下去时,却听见了“嗖”的几声,这是相当上乘轻功。吕鹏瞧见小店门口瓦房四下里站了几十号黑衣人,月光照耀下,他看见为首的一人指挥手下,朝屋内吹迷烟,屋外的人服下一颗药丸冲了进去。窗子未关闭,屋里的情况吕鹏站在树上看的一清二楚:一张渔网套在床上,数个黑衣人或掌或拳压了上去。齐声道:“没人”。黑衣首领一巴掌扇了过去,店小二本欲闪开,却想若躲过他这种好手的一巴掌,必会对我身份怀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好硬生生地接了一巴掌。黑衣首领质疑道:“这里真住着宋朝高手?”店小二胡诌道:“小的看见他腰牌了,玉牌上刻着云头纹,上头写着‘宋’字。”黑衣首领道:“有意思啊,里里外外搜仔细了。”
吕鹏眼见这盆水越来越浑,还是远离为妙。吕鹏施展轻功,跳出墙外,腿上用功,疾驰而去。月亮躲进乌云,夜色朦朦胧胧,“框”地一声,吕鹏看不清楚地面好像踢翻一坛酒。不远处茶馆的人急速赶来,这时他怀里的孩子又“哇”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