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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阁是城内有名的烟花之地,映霞是梅香阁里当红的头牌,大部分客人都是为她而来。
王二就是其中的一个,王二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他的不入流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靠杀猪讨生活,还包括他长得不入流,满脸的络腮胡子,矮且壮实的身材,一看就是下九流的人物。
这位下九流的人物却惦记上了映霞,每天卖了肉之后必定要来这里坐一会儿,待把身上的银子掏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此时他正坐在客厅当中,也不吃瓜果,也不理会勾搭其他的工作人员,满眼期待的看着楼上,他知道映霞快出来了。
梅香阁内,自然是灯火辉煌,富贵奢靡,来来往往的多数游南闯北的侠客,家财万贯的富绅,也有混吃等死的破落户,但可以这么说,来到这儿的大多是寻欢作乐来了。
王二和他们不一样,至少在他看来是不一样的,他是来寻找自己的真爱了。
找真爱找到妓院里来,这位爷也是奇葩非常,很多人都玩味的看着他,他是不在乎这些的,他始终相信,映霞和他绝对有缘,或许有三生三世的戏剧姻缘也不一定。
空中花瓣飘起,花香一时间氲溢在这梅香阁的空气中,原本嘈杂的环境一时间静了下来。
只见楼阁之上,帘幕之后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古琴落放在面前,细指芊芊,拨弄开来,刹时花香醉人,琴声迷人,美人撩人。
“雕栏玉砌今似昔,明月依旧照古楼。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愁到深处难言语,欲泪,泪也难流。看罢江湖多少事,风雨休休。凭栏观沧海,沧海依旧。”
朱唇轻叹,点点忧愁,吟唱的却是奉命填词柳三叹的艳词。
话说柳三叹自己说过,这世上有太多的烦闷之事了,烦闷到了极致你就连抱怨都觉得多余了,就只能叹气了,叹气只叹三口,再就是沉默,如果有一天我的愁已经汇聚成河,那我就得改名字,不叫柳三叹,或许你们可以叫我柳无言。
映霞和那位疯疯癫癫的柳三叹自然是八竿子打不着,不过这首词却引起了她的共鸣。
映霞出生于大户之家,本名林雨诗,父亲原是一位京官,任职吏部参评尉,相当于现在的国家组织部部长的秘书,深得尚书郎徐青石的信任。
不过后来徐青石与内阁吴政隆的政治斗争中失败,林雨诗的父亲受到牵连,有句话叫墙倒众人推,以往政治生涯中的种种弊病就显露出来了,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于是被拉往菜市口咔嚓一刀,断却了一世沉浮。
母亲悲伤过度而死,林雨诗就在一夜之间从一个娇滴滴的,受尽宠爱的富家千金变成了孤苦无依,前路坎坷的瘦弱女子。
这么些年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反正是屈辱受过,无奈多多,行尸走肉一般,不过是胆子小,不敢去寻死,熬着吧!
她望着帘幕前的人,可以看出那些人眼里的火热和欲望,虽然有帘幕遮拦,却也感觉到自己好像光溜溜的站在众人面前,不过却也没有了初来时的那种彷徨和不安,这让她感到自己很陌生。
一曲终了,她正准备退回房间,这是一个惯例,虽然已经来这里许久了,但她还没有失身,这点她也没有想到。
不过听老板的意思,这是一个商业技巧,要把她捧成梅香阁的一个招牌,用老板的话来说就是:
“鲜花最美的时候还是在枝头时,你把它摘下来了没多久就枯了,这世界没有什么比看得着吃不着更吸引人了!”
也正得益于此,她而今还可以保持那一点点虚幻的骄傲,虽然经常有人试图打破这个老板的规矩,就像现在。
“等等!”
就在映霞即将退回房间时,一个桀骜不驯的声音响起。
“映霞小姐!本少爷很喜欢你,你以后不用在这里了,今天就跟我回华府!”
此话一出,周围人议论纷纷。
“嘿!又来一位!”
“这谁呀这!”
“你连他都不知道?凌东华府的二公子,华安!”
“唉!怎么连这个缺德玩意都来了!”
抬眼望去,却是一个油头滑脸的花花公子,映霞没应声,二楼却有人答话了:
“凌东华府,威震江湖,华老爷子昔日更是一人一剑连扫清凌东七十二匪众,武功之高,威名之盛,吾辈平庸之士难望其项背,不知华公子到来,未曾迎接,还望见谅!”
话音未落,一位锦衣华带、星眉朗目的英俊公子哥走了出来,说此人皓齿红唇,含笑轻语,刹时屋里就是春风拂面,暖人心肺,消除了华安带来的不适感。
华安微微仰头,眉目一下子苏展开来,呵呵一笑:
“我本以为这梅香阁有一位美人就了不得了,没想到又来一位,呵呵!不错!不错!”
一边说一边上下仔细的打量着,眼里淫光四射。
看热闹的众人一见华安这副模样,心里不禁反胃,有人悄悄说道,这下有戏看了,人人都知道梅香的扑鼻,却忘记了隆冬的寒彻骨了。
英俊公子哥看着华安,眼里寒光隐隐,心里却飞快运算着得失。
心里千回百转,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华公子!在下是无名小辈,不过既然华府大驾光临,还得舔着脸自我介绍一二,梅香阁寒彻骨是也!公子既然来了,不如上楼喝两杯酒水,也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
华安哈哈一笑:
“既然美人相邀,自然得赏脸!”
昂首阔步,向着二楼走去。
寒彻骨,就是那位英俊公子哥,他听见华安再一次称他为美人,眼里杀气一闪,心内怒火冲天。
想他寒彻骨,出身名门,更是以二十三岁的年龄创下了这梅香阁,虽然并不是什么太好的基业,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黑白两道谁敢不给他几分薄面,这个猪一般的华府二公子三番两次的轻薄于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华安这个时候来闹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不会是那个东西暴露了吧!
华府作为整个凌东府都排得上号的势力,如果是有所图谋而来,那可得小心应付。
寒彻骨内心暗暗思索。
华安上得楼去,众人却都大感无趣,心道这寒老板今儿怎么缩头缩尾的,唉!不过也难怪,那华府乃是天下名门望族,这寒彻骨不敢招惹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若是他想息事宁人,那映霞姑娘岂不是要便宜了这个猪一样的华安!
众人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这其中最难受的得数王二。
说起王二,他和林雨诗可谓是深有渊源,他本来是林府的下人,林老爷死后,林府树倒猢狲散,他也准备离开去寻找生路。
走之前特地找到正坐在花池旁发呆的林小姐,大言不惭的说道:
“雨诗!你跟我走吧!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你饿着的!”
林雨诗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柔弱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说道:
“你是什么身份?你怎么敢和我说这种话?”
言罢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感慨人生去了。
王二摸着红红的巴掌印,嘴上骂到:
“怎么狗咬吕洞宾啊?跟着老子怎么了?至少饿不死吧!”
然后灰溜溜的出了林府,奔赴远方讨生活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三年,王二找了一份杀猪的手艺凑合着,虽然说不上太好,但每天也是有酒有肉的,潇潇洒洒,好不自在。
却没想到有一次无意间见到了这位曾经的主人,只不过却已经沦落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