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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乙恒怎会不知许多人想要自己的性命。
其实不光田家、刘家,甚至苏家的不少人恐怕也恨不能自己早死才好。
苏乙恒这算是以自己为饵,钓群鱼上钩了。
既然以自己为饵,这饵就不能藏着掖着。因此苏乙恒出了苏家之后就大摇大摆地出城,一路上虽不张扬,却摆明了告诉大家我这是要去南郊密林。
岐岩城之南是一片密林,最重要的是有水。
算算时间,幽蓝之炎的发作就在这三四天,哪怕不提前诱发幽蓝之炎,也需得找地方平安度过这一次劫难才是,所以苏乙恒出了岐岩城,直奔密林而去。
这片密林的存在比岐岩城的历史还要久远,外围的树木多是新长的,却也不乏参天古木,越往深处走,古树自然就越多。
那一棵棵需得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巨树有的笔直向上,似要捅破天际,亦有粗壮的巨树枝繁叶茂,层层交叠,遮天蔽日,无一缕阳光能够渗透下来。
如今尚是冬天,林间铺满了松软的枯枝烂叶,大多树木光秃秃一片,如迟暮老人,却总有几棵古树苍翠碧绿,像是成了精一样终年绿意盎然。
苏乙恒曾听说修真之人能够永葆青春,甚至返老还童,此时他看着头顶的浓浓绿意,心下感慨,不知这一棵古树是不是也修炼有成。
这已经是他进入密林之后的第二天,只是仍然没有见到田、刘两家的人,非但没有危险,反而安全得很。
这事情透露着些许古怪。
苏乙恒走的并不快,甚至一路上刻意留下了痕迹,就是害怕那些人找不到自己,而今竟然没有人来,让他失望得很。
其实苏乙恒还有一份担忧。
他的杀手锏是幽蓝之炎,但这该死的火焰却并不受他控制,若是要在这林间用幽蓝之炎一举除掉那些人,就必须赶在幽蓝之炎发作之前,否则的话他能耐再大,没有幽蓝之炎的相助,想要杀掉那些人也难比登天。
他已经在鹤郢楼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实力,这一次田、刘两家出动的绝对会是真正的强者,起码也要比费望都和刘老难对付的多得多,面对那样的存在,苏乙恒也心怵。
暂且挥掉脑海中这些无用的想法,苏乙恒拾了一堆枯枝,点了火,把刚刚在青湖整理好的一只肥硕的兔子架在火上烤,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苏乙恒本无意吃这只兔子,怎奈何这只笨兔子慌不择路硬闯到了他跟前,又怎能放过这一顿大餐。
火烧的极旺,为这清冷的密林添了几分暖意,肥硕的兔子也慢慢有了金黄的色泽,肉香四溢。
只是苦于无酒……
苏乙恒啧啧嘴。
诱人的色泽以及肉香让苏乙恒想起了闫家村三爷自酿的烧酒,那烧酒着实过瘾。
苏乙恒回忆着三爷烧酒的滋味,突然前方枯草丛晃动,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兽一摇三摆地晃荡过来,那一双乌溜溜的小眼儿刚一出现,就死死盯着金黄的兔肉,鼻尖一阵耸动,不知不觉间已经流下了涎水。
小兽该是刚出生不久,走路尚且不稳,好似下一刻就会摔倒一样。
只是这小家伙与小狗有几分相似,却又决然不同。它身披乌黑短毛,尾部细长几乎有一个身子大,四条腿粗壮却短小,撑起整个身子已有几分艰难,倒是那颗脑袋和狗头像极,怎奈又长着一双小巧的熊耳。
这小兽人畜无害的样子倒是让苏乙恒有几分喜欢。
他招招手,那小兽便仿佛看懂了他的意思,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只是乌溜溜的小眼儿仍是不肯放弃还在火堆上的兔子。
苏乙恒摇头失笑,他撕掉一片兔肉,待不再烫手,慢慢递近小兽。那小兽先是好奇地看了他两眼,接着猛一张嘴,闪电般叼了兔肉。
苏乙恒也猛然一惊,心下骇然。
这小家伙看着不怎么样,但速度实在是太快,若是刚才不是吃兔肉,而是吃自己的手指,苏乙恒十分怀疑自己能否躲得开。
“这小家伙装的?”
苏乙恒多了几分谨慎。
小兽却不同,它叼了兔肉的小嘴一张,短小到几乎没有的脖子一伸,头一仰,然后啧啧嘴,又是一脸渴望地看着苏乙恒。
苏乙恒已经有了谨慎之意,不敢徒手喂它,尤其是刚才看到了它一嘴细碎的小牙。此时他把兔肉移开火堆,晾了一会,才谨慎地递向小兽,立刻就见那小兽嘴一张,以它最大的能耐咬了上去。
别看这家伙不大,胃口却不小,一口咬下婴儿拳头大小的肉块就要学着先前的样子咽下,哪想它喉咙太小,竟咽不下去,噎的它呜呜直叫。
苏乙恒犹豫一下,掰开它的嘴把肉块取出,小家伙已经亟不可待,盯着肉块嗷嗷叫起来。这次苏乙恒撕掉一片兔肉小心地向小家伙凑去,它这才学了个乖,谨慎地打量片刻,又张嘴比比,再向苏乙恒看看,方又一嘴吞下。
苏乙恒被它逗乐,指着小东西哈哈大笑,好一会之后才又开始喂它。
一只肥硕的兔子最后被一人一兽分食,却是苏乙恒吃的极少,多数填进了小家伙那不起眼的肚子。
这小东西只有巴掌大小,却吃了足有它五个身量的兔肉,实在有些惊人。不过苏乙恒一边喂它,一边观察它的小肚子,发现并无异状,也放下心来。
这一日苏乙恒又在林间猎杀一头小野猪,在青湖畔扒皮处理,却未见小东西跟来,只以为它又溜走,也没在意,哪想回到古树下之后见这家伙竟已经在老老实实地候着。
这头小野猪可比兔子大多了,苏乙恒的打算是吃上两天,倒是没想到小家伙的肚子乃是一个无底洞,苏乙恒只吃了两条猪腿,它倒是把余下的肉吃了个干干净净。
一整天仍然没有危险,直到夜晚也不见一个鬼影,苏乙恒多少有几分失望。
不过小家伙可不失望,它吃掉野猪之后似乎有了精神,开始在苏乙恒身边撒欢,时不时地嗷嗷脆叫,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神采奕奕,仿佛走起路来也稳当了不少。
是夜,苏乙恒在树下休息,等待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小兽在他身边撒欢不止,不知疲惫。
次日清晨,苏乙恒睁开眼,长舒一口浊气。
此时小兽在他盘着的腿上熟睡,小腹一起一伏,安逸得很。
苏乙恒不由一笑。
也就是这个时候,洛家已经上演了一出好戏。
洛昇被两人羁押着跪在祠堂,仍是梗着脖子,怒吼道:“放开我,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又不连累洛家,你们有何资格阻拦我!”
祠堂正前方站这个老人,已经怒不可遏,指着洛昇的鼻子叱道:“你个混账东西,什么狗屁你一个人的事,你的事就是洛家的事,你死了,洛家就会青黄不接,就有可能衰败,你以为老子在乎的是你的性命!”
“不在乎你拦我作甚!”
“你,你……气煞我也!”老人吹胡子瞪眼,手扬了扬,终究还是没有忍心打下去,“那蠢货是苏家的人,你可见苏家人去助他?苏家也无心帮他,你一个外人承什么英雄,想死也没你这么个死法!”
“便是死又如何,我爹教我说生为男儿当义气为重,今日那小子有难,我怎能不帮!”
洛家知道洛昇的性子,是以早就对他封锁了苏乙恒外出的消息,只是终究还是被他察觉了,今日一大早就偷偷想要溜出去,奈何洛家早有防备,被逮了个正着。
洛昇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还真就是他的父亲打小教育他的。
老人听了为之气竭,望了祠堂外一对夫妇,叱道:“你们教出的好儿子!”
那夫妇顿时一脸尴尬,尤其是那男子更是一阵腹诽。
祠堂内老的是他老子,小的是他儿子,这义气为重的话自然是他交给他儿子的,但这话却是他继承他老子的,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起了过渡作用,根儿还在这老人身上。
老人虽老,却绝不糊涂,可就算再给他十个胆儿也不敢和老人家辩驳顶嘴,只能认了这个罪过。
但若说让他当场否定儿子所为,他却不能。
洛家在四大家之中可谓最弱,是以外姓供奉最多。能够笼络住这些外姓供奉,其一自然是无尽的资源供应,其二就是这义气二字了。
所以说洛家什么都能丢,就是义气二字不能丢,义气丢了,大寒人心,指不定如今枝繁叶茂的洛家就散了。
祠堂外除了这一对夫妇,还有不少人围观,不过对老人的训斥都有些不以为意,大多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他们都知道,此时的老人看着气势汹汹,但转眼之后就会怒气全消,跟个没事人一般。只看老人家刚才骂的极凶,手扬了几扬却没有抽到那小子脸上就知道这小子不会遭什么罪。
几句喝骂而已,骂在身上不疼不痒的,也用不着劝老人家。
老人家心里有气,出了就是。他对别人或许没有分寸,但对这个宝贝孙子可是有分寸的很。
知道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事情,不少抱着看热闹心态的族人脸上甚至始终都挂着笑意,看着一老一少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