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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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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又是一道极为震慑心神的律动。第二次运用摄人心神的姑洗篇,若是再用一次,墨肆必会被这极耗内力的篇章累到精疲力竭。
  那男子随即脚步一顿,滞懈的片刻之间,青靛的剑锋已是触及皮肤。那男子擎剑一格,双剑第二次交集。
  此番墨肆不再给他躲开的机会,青靛连引带诱拖住那柄长剑,逶迤如长蛇,在难以琢磨的光影之中,取他手掌五指。
  岂料以往屡试不爽的剑招,在缠绕上这柄长剑之后越往深处便越是难以进深,好似剑身被死死的钳住了一般。
  相持之间墨肆觉得自己加持在青靛上的内力渐渐消失,对方的劲力却在慢慢的渗透过来,不由一惊。但好在那男子的内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虽不能胜他但亦不会被他所伤。
  便听轻哼一声,那男子长剑一立,墨肆竟不由己的上前凑了过去。二人相距半尺,呼吸可闻,毛孔可辨。
  “真是美啊,冰艳至极。”那男子用戏谑的语气来描述他对美的事物的心情。
  “嘭”的一声,墨肆突如其来的一掌被那男子接了过去。二人再次分开。
  墨肆的喜怒哀乐只属于陈情,而对于他人只是无尽的冰冷。她要知道他是谁,只有得悉他的家数,才能清楚他此行的目的。
  《天音五经》的威力再一次发挥到极致,这次并非是摄人心神的姑洗篇,而是与天地悲怆共鸣的无射篇。无射属岁中十二月的戌月,戌月肃杀,万物沧零,颓然衰败。
  春夏相交的四月,空气中弥漫的本是灿烂蓬勃的花草清香,而此刻一股极为强烈的肃杀之气迅速将勃然的生机吞噬的半点不剩。溪水中的鱼儿正慌不择路的逃脱,空中的萤火冲正半明半灭的坠落。
  那男子心中莫名的悲伤,多年间压抑在心头的苦楚恍然间迸发而出。母亲含恨而终,狠心的爹爹不愿认自己,那些哥哥们骂自己是野种。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琥珀般的眸子变得更加闪烁,惊艳时光的碧泉欲要夺眶而出。
  忽的一丝凉意由督脉传遍全身,灵台霎时清明,苦楚如潮水般退去。一汪极为清灵的水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便见墨肆的青靛正引涓流溪水朝自己卷来。
  距剑锋最近的溪水此刻已然化为坚冰,这是分光流影剑与无射篇相结合的一道极为厉害的杀招。墨肆不信他能躲过。
  那男子的神情再也不是那般的闲淡,极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竖,脚下的步法已快到极致。
  这是武当派的“梯云纵”。墨肆心中明了,但依旧躲不过自己这一记杀招。
  接着那男子身形一跃,长剑力斩而下。
  这是点苍派的“松下问路”。墨肆认得。
  两式极为厉害的招数竟然无果,看着飞速逼近的青靛,那男子额头微微渗出一丝细汗。当即左腿为轴,身子下欠一转,右手长剑裹夹全身内力朝墨肆下颌刺去。
  极为精妙的少林达摩剑法,墨肆仍不屑一顾,但她心中却有了疑问,这三招武功皆是三派镇派绝学,怎会被一人同时学的,此人到底是谁。
  心中虽千思万绪,但手中的青靛却已经准备好洞穿他的胸口。
  一股无形的压力陡然而至。
  面前不见任何飞来的暗器流矢,极强的气息让原本胜券在握的墨肆难进寸许,蓄满内劲的青靛竟渐渐的有了弧度。
  那男子紧着好看的眉毛的微微侧头,神色有些生气。墨肆知道这股强大的内力并不是他发出的,而是另一个不知隐藏在何处的高手。
  如此凭空操纵内力,还能逼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便算是她师父也未有这等本事,除非那四个人。
  墨肆的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略微痛苦的表情,显然难以支撑。
  那男子眼中怒意转盛,对着漆黑的远处叫道:“住手!”
  强大的内劲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蓦地陡然间变强,青靛霎时被震飞而出,打进墨肆身体中的劲道紧接着倾泄而出,波及到站在一旁的男子。
  这是那男子始料未及的。
  倾泄而出的气浪摘去了他顶上的发髻,掀去了他面上的薄纱。
  青丝散落,玉容初现。
  倾城难表其美,沉鱼难诉其貌。
  虚弱的墨肆捂着窒闷的胸口,此刻的她略微有些逊色,这是一个美到让她也有些嫉妒的女子。
  那女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将那颗绿色的药丸喂到陈情嘴里。
  墨肆虽欲阻止,奈何力不从心。只能看着那绝美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
  她一步一步挨到陈情身前,探了探他的脉息,竟发现他的气血缓和了不少,毒血也不再冲击封住的穴道,难道是那枚绿色药丸的作用。
  此时的她已无力再去思考,眼前一黑,静静的倒在了陈情的怀里。
  一片湿湿的热热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舔来舔去。这次从熟睡中醒来的陈情毫不犹豫的睁开双眼。
  “黑子!”陈情惊喜的叫道,正欲起身,却见墨肆的半个身子正窝在自己怀里。
  不过墨肆在陈情的叫声中缓缓的睁开眼睛,疲惫的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正见面前一条摇尾伸舌的黑狗。
  “这是什么东西!”墨肆带着一脸的虚弱与疲倦说道。
  “他不是东西,他是黑子,我兄弟!”陈情欣喜的摸着黑子的脑袋说道。
  “咳咳咳……”一声急促的咳嗽。
  “你怎么了!”陈情关心的问道,“还有昨晚那位仁兄呢,他去哪了,有没有问及他的名讳。”
  墨肆神色一冷,看着黑子说道:“快叫上你兄弟走!”
  陈情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黑子的头,嘴里小声的嘀咕道:“怎么这么凶啊。”
  “汪汪汪”黑子冲着陈情急切的叫了两声。
  陈情眉头一拧,道:“不好,出事了。”
  “怎么了。”墨肆问道。
  “黑子只这样叫过一次,便是我小时候掉进藏书洞的那一次。此时他这般叫声莫不是云台山出什么事情了!”陈情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是什么!”墨肆看着黑子尾巴上一绺湿湿的黑毛。
  陈情伸手捻了捻,赫然见到那黑毛将自己的手指染红。
  “是血!”
  惊的猛然站起身来,却导致气息难顺,眼前发黑,一个踉跄便要摔倒。
  墨肆忙揽住他的身子,安慰道:“莫要心恸伤神,否则那药丸也压制不住毒血了。”
  陈情此刻也没有心情问询昨日之事了,眉宇间透着一丝痛苦,咬着牙说道:“今日必要赶到云台山。”
  “黑子身上的血并不能说明什么,你……”
  “一定是出事了,我有预感,黑子从来不会单独离开云台山的。”陈情捂着胸口朝云台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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