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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纷争,四海枉,无真有假,天定命。刀嗜血,剑夺灵,挥洒炽红遍求名。情何在,生何奈,一碑几字红尘哀。
我姓西门,家中八字辈分“义行江湖铭志九州”到我这是九字辈,所以加上名就是西门九谷。小时候的我调皮捣蛋,府内大娘和母亲总是唤我“咕咕”,因为总是像小鸡一样到处乱跑,没想到跟家里一只鸡同名,那只鸡叫大咕咕,我叫小咕咕。幸运的是大咕咕还没等到我想出点子怎么把它除掉,就被我父亲过年给炖了,免了我杀生之罪,好事。父亲姓名西门志上,字悬渊,号竹影。
我在家中排行老四,前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大哥西门九天是西门家族长子,坐镇府中天天唯我父亲马首是瞻,我见他心烦后面再叙。二哥西门九晓自小身体孱弱又对舞刀弄枪没兴趣,但是对琴棋书画却颇为上心,最后被送去了江南的有别书院,一年也看不到两回。我三姐西门九宸就麻烦了,她从小就爱动,力气还很大,脾气也不好,父亲常说大娘生错了,老二和老三要调换下性别就对了,说归说,想调就能调了?我是老四,也就是老小了,前面三都是我大娘的孩子,我母亲是父亲的偏房,但是大娘和父亲都比较疼我。大哥、二哥和三姐自小就经常挨骂,我从小没被骂过,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他们三有点太偏心了,但是我的话父亲和大娘听不进去,一如既往。我母亲倒是从小教我要学会自制,但是从来没听我母亲骂过人。
江湖流传这一句打油诗:“西门的剑,唐门的刀,少林的拳脚,武当的招。”“西门的剑”就是说我们家。家里最出名的就是父亲手中的银雪剑,剑长三尺三寸三分,宽一寸,薄如丝,硬比铁,剑身剑柄都是银白如雪。此剑我小时候玩过,很轻,跟平常我玩的木剑泡点水差不多重,但是非常锋利。大哥原来用精铁剑跟父亲比划剑招,父亲不小心用力过大,一剑劈断了大哥的精铁剑,差点伤到人,从那以后父亲在家就把银雪剑收起来了,谁都不让玩。
我家里还有一套剑法——《落雪十三剑》。这套剑法江湖上也是盛传许久,传到最后都已经神乎其神。据说从雪花落在眼睛的前方开始计时,当它慢慢飘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正好十三招剑法使完就说明练成了。这真的有点不着调,我活了十七年都没听家里人说过,原来还因为这个传言专门问过父亲,父亲大笑不止告诉我:“一派胡言,咱这从来不下雪。”
其实吧,家里还有很多武功章法,比方说《气运心经》、《搏器三归》、《龙翱剑法》……,但是外面都没人知道,只知道《落雪十三剑》就是因为二十年前泰山武林会我父亲用《落雪十三剑》打败了少林的《达摩剑》后名声大震,二十年间号称武林第一剑,《落雪十三剑》从此成为了民间传说。
我父亲从小教我们剑法的时候跟我和大哥三姐讲过:“咱家的《落雪十三剑》不用太花心思去专研,因为20年间这套剑法连大街上卖艺的都会了,当年能打败《达摩剑》是因为少林云海大师从来没见过这套剑法,再加上人家那时候都六十多岁了,对这么快的剑法根本反应不过来,换个年轻一点的咱都不一定能稳赢。事后云海大师又已圆寂,少林从此没人练剑,剩下武当的七星阵是以多打少,比武不行,峨眉又都是女子,胜之不武。只要日后实战使用《博器三归》,碰到高手用《龙翱剑法》,基本上没有敌手。平常多花心思练习《气运心经》,内功是根,剑法是枝,这才是正道。”我自小就佩服父亲,父亲不是说教之人,讲什么事情都能通俗易懂直点要害,而且有趣。
我比较反感大哥,因为父亲教的这些他压根听不进去,整天就是振兴西门家族、江湖第一、扬名立万等等说辞。我是真的想不清楚,都已经是江湖第一剑20年了还要干啥?哪天要是输了,让人家当下第一也无妨,何必那么较真。再说这第一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三天两头江湖人不远万里来登门切磋,打赢了人家还得请人家连吃带喝住几天,临走还得送二吊铜钱当盘缠以免江湖说我们欺人,时间长了这谁家受得了,虽然咱家不缺那点金银,但是烦啊。去年还闹个大笑话,一个农户大伯扛着个锄头登门切磋,说是输赢不重要,交个朋友。我大娘差点没气昏过去,当场报官,衙门来人给领走的。那大伯胆子也是大,我家府门前的护院都不一定能打过,竟然来切磋,还说自己是空洞派的,天空的空,山洞的洞,我只听过崆峒派,他来了个空洞派,我跟三姐笑得三天都吃不下饭,怕呛着。
说起三姐也是悲伤,生了一男儿心,女子身,自幼鄙视女红绣花,愣是要学武,逼得父亲没辙只能当男儿教了。这学会了不得了,是剑挑三村八院,脚踢府院豪宅,方圆几十里可以打听打听,哪家没吃过她的亏,换了几届县令都跟我父亲关系好,都是拜她所赐。只要她一搞事,我父亲就得去县衙去领人,然后请县令小酌一絮,一来二去都是熟人。三姐自己也是郁闷,男儿都能戴剑走江湖,四处切磋会友,她翻墙出去不仅没人愿意跟她切磋武艺反而尽是讥讽调戏,加上她脾气不好能有个好结果么?这几年三姐稍微有点收敛,不出去招惹是非了,在家逮大哥练,给大哥练的四处躲藏找不见人,最后把大哥整得没招了,向父亲献计,赶紧给三姐嫁出去,父亲也正有此意。事情远没那么容易,哪家都不愿娶,最后实在没招只能比武招亲,能打得赢她的就把人领走,结果去年的擂台上又伤了不少人,哎,我三姐也难,我父亲也难。
我是个贪玩的人,府中上下不管是大娘父亲还是护院丫鬟都喜欢跟我一块玩,他们天天跟我讲这外面的世界,外面的江湖,听的我入迷的很。但是我也比较懒,父亲教的剑法心法我学的很快,但是学会就不练了,所以大哥每次见到我就是唧唧歪歪,说我荒废功业,这就是我比较讨厌大哥的原因,就会以大欺小,说些大道理。其实大哥那几套剑法练了这么多年我看也不咋地,动作生硬,照搬硬套。前两年跟他切磋,我破了他的招他还说我不务正业,尽学偷鸡摸狗的招式,我呸!我不跟他玩了总可以了吧,找三姐练去吧。
“小咕咕啊,东西都带好了吗?羊毛被褥带了吗?身上装点银子,看到啥好吃的记得自己买,”大娘和母亲来了。
我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哎呀,大娘,都带了,你都说了几十遍了,耳朵都起茧啦。”
母亲过来瞪了我一眼:“怎么讲话的?没大没小。”
我特别反感我母亲和大娘一起,她俩要絮叨起来没完没了。
大娘给我的肩膀拍拍灰尘,念去了两根线头:“咕咕,这次不比以往,你长这么大没出过这么远的门,路上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大娘和你母亲不在你身边,光靠你父亲和你哥没那么心细……。”
大娘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真受不了,还好母亲出来化解尴尬:“夫人就别担心了,老爷和老大都在呢,不会有啥事的,放心吧。”
大娘:“他俩什么时候会照顾人?不让别人照顾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俩?要我说,还不如等下次……。”
我赶紧打断话题:“哎,大娘,三姐呢?三姐怎么没来送啊?”
大娘一挥手:“别提了,你三姐还跟你父亲怄气呢,说你父亲偏心不带她去,把自己锁屋子里谁都不见,你别管她了,犟的跟牛一样,也不知道像谁?没法管……。”
“哎,你俩别絮叨啦,要走了。”父亲在马车队前面挥手向这边打了招呼。
“走啦,走啦!”我一个翻身上了马车,不敢有所迟留,我真怕大娘和我母亲把我拦下来不让走了。
“慢点!慢点!别磕到哪了,哎,小猴子崽子……”大娘说着说着掏出了手帕开始擦拭眼角。母亲赶紧上去安慰,扶着大娘。
车队前面响起了马鞭,车队开始前行,我站在马车后面跟大娘和母亲挥手告别:“大娘,妈,别担心,我去玩玩就回来啦,回来给你们带个媳妇!”
大娘破涕为笑:“好,我记住了,一定找个文静点的!”
母亲扶着大娘目送我走远,微笑着。
四年一次的泰山武林会,父亲终于带我去了,这种心情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