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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璇儿盯着后窗,抱着被子静静躺在原处,却没有说话。
她记得这声音!
这是过去总是欺负“她”的那浑小子的声音。
她不出声,对方并未因此死心离开,反而叫得越大声了。
“喂!璇儿你醒醒,快醒醒……璇儿!”
窗户被他拍得啪啪作响,甚至还抓着窗户不住摇晃,大有林璇儿不应他,他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和窗户有仇?”
担心惊扰了家里人,林璇儿只得压低嗓音开口。
抬头看去,窗户上倒映着一道黑漆漆的身影,完全看不真切他的脸。
林璇儿的记忆却自动脑补出对方的相貌。
向攀仲,年不过十六七岁,厚实的身板,却比寻常人高出一个头,浓眉大眼,笑容经常挂在脸上,一笑,脸颊上就带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唯有眼底偶尔一闪而逝的精光,才泄漏了他本身的想法。
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来说,自然是多子多孙多福气。
可在靠山村里,向家却是例外!
向家一直子嗣不丰,到了向攀仲这一辈,向父向栋熹膝下却只有向攀仲一个儿子,此后再无所出。当真是百里良田一棵苗,虽说是庄户人家,可向攀仲依然是被“宠”着长大的。
这个“宠”,自然不同于娇宠女孩子的宠法,向父疏于管教,自然造就了向攀仲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骂人、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无法无天,小小年纪便领着一帮子人横行乡里。
而她,原本并无交集的两个人,也因为某次遭遇上对方,自然认识了!
曾经的她怕极了这帮小混混,见到对方便躲着走。
可偏偏,这向攀仲却好像吃错了药,三五不时逮着她欺负一番,十足成了狗皮膏药,怎么也无法摆脱,让她苦不堪言。
“璇儿,你总算说话了!”
向攀仲明显很兴奋,压低了嗓音,半个脑袋都探进了窗户里,又被窗户的竖栏挡住,挤得脑袋都变了形状。
他依然不管不顾,一脸都是笑:“我不就去了趟县城,一回到家,就听说你受伤了,可把我急坏了。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这才迫不及待来找你。看你无精打采的,莫不是伤口还疼?”
林璇儿扶额,这人这般大嗓门,再让他说下去,怕是把一家子人都招来了。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璇儿,你睡着了吗?刚才是什么声音?”
就在林璇儿要开口的时候,屋子另一边传来了月娘的问话。
窗台那边的少年得意地冲着她挑眉,刚刚想开口,就被林璇儿瞪了一眼,在唇边竖起了食指。
“娘,刚才是我入厕弄出的声响。我已经躺下了,您快睡吧!”
“这样啊……那你也早些睡。”
门外传来月娘逐渐远去的声音。
等屋里再度安静下来,林璇儿才松了口气。
“我已经没事了,大半夜的你快些回去吧,我要睡了。”
她说完,一翻身,干脆背对着他继续睡。
“快别睡了,我好不容易躲着我爹来一趟。你快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连连冲着林璇儿招手。
“你没见我受了伤?”
林璇儿呛声,根本不看他:“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可就喊人了!”
“别喊别喊,我知道你受了伤。”
向攀仲根本不听,依然固执的朝着她招手:“璇儿你看!我是来给你送伤药的,这里还有些米粮,你先拿回去,等明儿我再让我爹替你送米粮来。”
“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