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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九歌天外天 / 第一章 北海少年

第一章 北海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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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土,北海,姜氏村庄,沙滩上。
  时值中午,因为邻近北海,吹过的微风夹杂着丝丝海腥味,海鸟旁旋在广阔的海面上,不远处的渔民正收获着今日的成果。
  “啊!!!”
  姜太一猛的坐了起来,猛的睁开眼然后茫然的看着四周,入眼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滩。
  姜太一坐直身后,愣神了好一会而后诡异的触碰自己的身体,从手臂到腿部,期间还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略微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头。
  刚想撑着沙滩站起来,一个踉跄又重新瘫坐在沙滩上。
  嘴里喃喃道“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而且身体变得这么小个……”说到这姜太一停了下来。
  因为刚刚一个恍惚,失神间似乎有点不同,眼前的一切格外的熟悉而又陌生。
  就如庄周梦蝶一般,姜太一分不清楚自己是醒还是睡哪个才是自己。记忆中自己似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龄宅男,万千人中最平凡的存在,可醒来却是一副小孩模样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姜太一惊讶的发生,自身身体不受控制的总想要去什么地方,好一会才压制下来,晃了晃眼冒金星的脑袋,细细的体会着刚刚多出来的不同,眼神也逐渐复杂起来。
  “爷爷,姜堰公,浩土,北海,姜氏。”
  不多的人生,短暂却又冷漠的环境,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温暖便来自于爷爷姜堰公。
  又缓慢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拿过身旁的竹篓,捡起散落在周围沙滩上的海鱼,这是他早上一大早辛苦打捞回来的,至于为什么会洒出来,身上的一些小伤口便能说明。
  不过,此时的少年完全不在意。
  路过边上正收着鱼的渔民们,对于他眼中那种厌恶忌惮的目光姜太一视而不见,这已经习惯了,身体的本能让他忽视了这些人,内心却似乎像针扎一般,紧了紧抓着竹篓的手,姜太一加快脚步走回村内。
  快步离开沙滩,不去理会身后那些目光。
  可能是因为刚刚的缘故鱼已经不再蹦跳了,姜太一的脚步也下意识的加快。走进村落,穿过民房之间的巷子,向着村中心的祖祠走去,村长的院子就在那附近,自他出生后姜堰公为了照顾姜太一便把房子建在那,沿途姜太一身体本能的避开村里的人,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只是一言不发的穿街走巷,四周无人时才缓慢了下来,手掌捂着心脏感受着那缓慢的跳动,“真是一群可笑的人,无理的厌恶,一口一个妖星,对待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说是人也抬举他们了。”
  拐过巷口便来到一条不长的卵石道上,姜太一向着不远处扎着篱笆墙的院落走去。
  前院院落中,一个两鬓斑白,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的老者躺在树下的一张竹椅上乘凉,手中的蒲扇轻轻摇晃着。
  少年稍微整理了下,掩盖住些许伤口,才走了进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姜堰公睁开那闭着的眼睛,一双浑浊的瞳孔仔细辨认了下才乐呵呵道“太一回来啦,赶紧放下吃饭吧,爷爷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菜。”
  “好的,爷爷,我扶您过去。”说着姜太一便放下竹篓搀扶着起身的姜堰公。
  姜太一盘腿坐在火炕上,不时的夹着些菜放到姜堰公碗里,然后大口扒拉着米饭,现在的他感觉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姜堰公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姜太一把一半的海带汤倒进他那盛着米饭的碗,然后用筷子搅了下便端起来大口的往嘴里胡塞,中间时不时夹了片肉吃得很是豪放。
  虽说不似平时一般,但孩子能吃便是好事,便笑呵呵的享受起孙子夹给自己的饭菜。
  “爷爷。”姜堰公才端起碗不久,旁边刚刚还端着大碗大开大合的姜太一已经放下了碗,顺便呼了口气,刚刚吃得太急自己感觉有点不那么顺畅,好一会才开口道。
  “嗯?怎么了嘛?”
  “下午我想去给阿娘上下香,那里好久没清理过了。”用袖口擦了下嘴角,然后看着姜堰公道。
  “…那就去吧,记得带上红柿过去,你阿娘从小喜欢吃的。”姜堰公愣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而说出口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一瞬间便低沉了很多。
  “爷爷…不一起去嘛?”在姜太一的回忆里,每次有空姜堰公便会一个提着个小篓子一个人走向那祖祠的后山,而以前都是借口他小,除了每到祭日才让姜太一一起去祭拜。
  “…我就不去了,以后没事你就去帮你阿娘打扫下,爷爷现在也走不大动了。”
  “走不大动了麽…”因为姜堰公的一句话让姜太一又陷入那不多的回忆中。联想到那日渐消瘦的身躯和从小便顶起这家给他一个避风港的老人,姜太一突然间鼻子有点酸,表情挣扎了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午饭过后,姜堰公便觉得乏了独自一人回到房内休息。
  少年深吸了口气,摇头把不好的想法甩出脑海,随后便坐在树下细细的整理了这身体原本的记忆。
  虽说其中一些倒是平平凡凡,但深处中最强烈的便是走出这种村落去往外面的天地四处看看和求道修行,因为在记忆中姜堰公曾和姜太一说过,这个世界充满灵力,很多人通过修炼而掌控强大的力量,虽说在现在的他听起来荒谬不已。但一些年轻时去到过外面天地的老人却都肯定这个事情,而且每年都有许多青壮从村里走出去。
  另外以前的姜太一还惊鸿一瞥过北海深处令人忌惮的巨大的生物,那隐现的身形就现在的姜太一搜刮了记忆里所存在的巨型生物都不及那个存在的百分之一。单单那一身实实在在的体型就能吓破胆小的人,不过似乎从没出过深海,姜氏村落的人才能在近海打捞海产过活。
  修道嘛?其实我也很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少年的心中暗暗的想到,同时起身进屋收拾东西,进山得赶早。
  提着装满祭拜品的篮子,姜太一向后山走去,一路上的荆棘杂草让他很是一番麻烦,出门时顺手拿的镰刀横在身前劈出一条路来。
  正午的阳光洒在山间的小道上,姜太一时不时的观察着四周,虽说从没听说过后山有野兽出没。记忆中,姜堰公曾和他说过阿娘从小就喜欢到后山玩耍,对此姜太一只能感叹自己阿娘在现世绝对是个女汉子,而且是肩能扛瓦斯手能劈西瓜的那一类,要不然一个女孩子哪敢整天跑到后山来,要知道村里的那些男人也只敢结队进山最多打些野味便匆忙离开,不敢多进深山一步,至于为何,只因自古流传有太古凶兽出没。
  对此,姜太一抱怀疑态度,野兽还有可能,太古凶兽真的有那姜村早就得消失了。
  不一会便来到一处凸起的土丘旁,一块石碑立在正前,站在这里能遥望着那北海的沙滩,姜太一把篮中的祭品一一摆放后便站到石碑正前当当几个响头便磕了下来,不去管那发红的额头,少年跪在坟前愣了许久才坐在旁边,和石碑一起看着正前方的北海,在边旁细细呢喃着让人听不清的话语。
  这一坐,便是好久。
  第一次能以俯视的视角看着北海沙滩,海面上时不时掠过捕食的海鸟,沙滩上正奔跑着的渔村孩子,他们的父母正在海滩清理着渔网,忙活着明天的捕鱼准备,在渔村里似乎每日的生活便是如此,对于这熟悉而陌生的场景,如今感受更多的是一种身体的熟悉,生活在这个身体熟悉的环境中,少年却不觉得这是他心里的乌托邦,他想用自己的脚走出这地方,去看看这个辽阔到人一辈子都无法走完的世界。
  自己所处的地方可是让称为浩土的。
  只是,还在渔村的姜堰公却让他放心不下。
  ——————————————————
  不知过了多久,刚想站起来的姜太一猛然听到后面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他赶紧拿起镰刀转过身来。
  面前半人高的草丛之中,慢慢的被推开而来,白色的兽爪率先出现,姜太一心里一个咯噔,怕什么来什么就他现在这小身板哪顶得住什么猛兽,姜太一有点想泪流。
  突然,面前涌来一阵狂风。姜太一看到一个不大的白色身影朝他接近,当下身体便急速反应过来一个翻滚便避了开来。
  同时手中一把沙子扬了过去,狂风所刮去的方向则是他刚刚所站的地方,在翻身前姜太一便抓了一把在手里。
  至于这沙子起到的作用,姜太一并不怎么放心上。
  在直起身来,右手的镰刀便对着白色的生物想横劈下去。
  只不过,当他看到面前的生物时便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什么,姜太一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眼前的生物可以说是……小得有点过头了。
  一头白色的走兽,狮子身姿类龙头颅但头顶上却只有一支弯曲朝后的犄角,山羊似的胡子,而重点是……身形像只家养幼猫的一般大小,此时的一双眼晴让姜太一扬过去的沙子迷糊了,两只前爪正死命的揉着。
  面对着这浑身散发萌点的小东西,姜太一有点懵圈。
  白色萌物揉完后瞪着发红的眼圈龇牙咧嘴对着姜太一吼了几声后便昂首阔步的朝着不远处的篮子走去,在里面翻倒一会才叼出一颗红杮美美的吃着。
  看它的样子,姜太一乐了小家伙还会威胁人呢。
  放下镰刀走了过去,许是清楚姜太一对它没什么歹心,小家伙头也不抬的继续对着篮中的红柿奋斗。
  坐下来近看的,通体白色没有一丝杂毛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金色的瞳孔和一双眼睛下面各有一道狭长的紫罗蓝纹路,身形幼小整个看起具有威胁性的也就它头上弯曲的犄角,整体看起来还因为纹路多了点庄严肃穆的感觉。
  抬起手掌想顺着它的毛发摸下,哪知这小家伙瞬间弓起身来,盯着姜太一足足好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随后便不在理人。
  有点大心脏的姜太一对此也不太在意,手掌盖下小家伙除了不自然的颤抖了下便安定下来,入手的柔性让姜太一感慨这绝对是个居家必备的好抱枕,看着在他顺毛下发出舒适声音的小家伙,姜太一觉得有点好笑,还是个小傲娇。
  许是以前见过生人,小家伙并不怕生,在吃完红柿后便用金色的眸子望着他,随后便趴在旁闭眼休息起来,时不时的还拱了身子。
  要是以前,姜太一多半会抓起来考虑加肉的事,只是从早上醒过来后的不同,让他对这全身萌点的小东西下不去手,无奈只能无视它,而且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毕竟姜堰公还在家呢。
  提起篮子刚站起身来,小家伙便立刻爬了起来,对此姜太一也不在意直接拿着篮子便往来路时走去。
  和来时一般,镰刀劈开一些挡路的荆棘杂草,只是身后多出了一只白色的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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