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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生死之恋
梨月儿早已运足了战气在钢铁般的猫爪之上,用爪向左一拨,“锵”的一声,火光闪过,黑衣武魂的金刀被拨到一边,这一击落了个空,又被梨月儿加了一点外力,黑衣人收刀不回,砍在了沙地上。这一击的空当,她本就可以要了这黑衣战魂的性命,可她并没有。黑衣战魂反应极快,瞬间又舞起金刀,耍起了他最拿手的一套刀法,泛起了一片金色光影。
梨月儿也不拔刀,就用她的猫爪左挑右挡,“锵锵”声不绝于耳,每一次爪与刀的接触都击出一片火光,黑衣战魂的攻击又全部落了个空,最后一刀同样砍在了地上。黑衣人刀锋一转,金刀从地上自下而上,斜着向梨月儿的脑袋削去,梨月儿一个低身躲了这一刀,反手猫爪一抓,抓住了刀背,大力一抽金刀便脱了黑衣战魂的手,被扔到了三丈开外。这黑衣战魂失了武器,只好再次一步步向后退去,梨月儿****了一下爪子上的伤口,再次缓步逼近,面无表情。黑衣战魂此刻心中是无比惊骇,他开始恼悔自己的选择,恼悔不应该为了钱财而来到此地,可人生就是如此,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逃不掉的。
只见梨月儿一个猫跃扑向黑衣战魂,黑衣战魂双腿发抖,已然忘了如何防守,一个趔趄向后倒去。梨月儿两只钢铁般坚韧的利爪开始疯狂地乱抓,尖利的牙齿开始疯狂地乱咬,掀起了漫天的血肉……黑衣人顷刻间被撕咬得血肉模糊……“喵!喵!”两声凶戾的猫叫响彻天际,直教人心惊胆寒。此时梨月儿满身满脸都粘上了血和肉,这是平日里是最爱洁净的猫精灵种族啊!满腔的仇恨教她已然失去了理智,哪管得了这些?当下再次追赶起来。
“咱们应该逃掉了吧?”三个一起逃命的黑衣战魂其中一位说道,另一位说道:“别废话,快跑!”第三个回头一望,惊叫道:“不好,她追来了!”三个人一边拼命的跑,一边回头看。梨月儿拔出苗刀,风一样向三人追去。三人见这梨月儿越来越近,再一个猫跃就能追打上来了,只得转身拔刀对敌。
梨月儿身材妖娆,有着一张绝美容颜,就算浑身上下的血迹、布片和肉丝也挡不住她的风华绝代,可此刻三位黑衣人哪有心情去欣赏美人?梨月儿一双腥红的眼睛仿佛就能致人于死地,整个人就像死神派来的灵魂收割者一般,三人望着满身血迹肉丝的梨月儿,都不敢想象刚才这猫精灵做出了什么。突然,梨月儿小腹又疼痛起来,这疼痛钻心彻骨,她不得不左手捂着小腹单膝跪地,右手把苗刀插在沙地上支撑着。
三个黑衣人见她如此,三把金刀同时砍了过来。梨月儿右手苗刀在沙地上一划,顺势在沙地上一个翻滚,一个黑衣人的脚便和身体分了家。原来梨月儿虽然小腹剧痛,可她始终在观察着三个黑衣人的一举一动,就算单膝跪地也并没有露出破绽。三个黑衣人都知道这是生死之战,另外两个马上都用了看家本领杀向梨月儿,每一刀每一势都是拼尽全力,可哪是梨月儿的对手?梨月儿忍着剧痛,一把苗刀舞得银光闪闪,使的都是杀招,很快两个黑衣人便落了下风。梨月儿看准机会,盈盈战气充斥在苗刀之上,苗刀骤然间银光大盛,一个前冲,苗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影,如一轮弯月一般,黑衣人根本没看清她的招数,便被梨月儿斩了脑袋。另一个黑衣人大吼一声“跟你拼了!”猛然跳到空中,金刀从上至下向梨月儿劈来。梨月儿也不闪避,眼看着金刀就要劈到她额头了,只见她向后一仰,空中一道银色弯月闪过,那黑衣人的身体竟是在空中横腰断成了两截。那断了脚的那个黑衣战魂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坐在地上用双手和单脚向后退去,不住地求饶。梨月儿也不啰嗦,一个健步迈了过去,刀光一闪,黑衣战魂的脖颈便鲜血狂喷。
“喵!喵!”梨月儿再也忍不住剧痛,坐在了地上,小腹开始一阵阵地痉挛,感觉肚子里的胎儿要掉下来一样,她知道,这是要早产了,可任凭怎么用力,就是生不出。她又用力几次,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又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她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缓缓醒来,见两腿之间一滩血迹,一个小婴儿已经诞生出来。她抱过孩儿,见是男孩儿,不由得想起心中清哥,登时泪流满面。当下用苗刀斩断脐带,扯下身上带着血肉的衣服把婴儿包裹起来。她本想替她清哥报了仇,便一死百了,可如今看着怀中婴儿,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在那里!”远处传来一男子微弱的声音,若不是她猫精灵灵敏的听觉,普通人根本听不到。她赶忙把孩子贴身放入怀中,手握苗刀站了起来。定睛一看,远处沙丘上的几人并非身穿黑衣,但她心中担心这初生的小生命,却也并没完全放松警惕。
“月儿!是月儿!”一男子大叫着跑了过来,沙丘后面跟着跑出三十余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谁害死了我四弟?”男子边跑边问,跑到近处,梨月儿看清这人一张国字脸上满是胡茬,正是游维清的三哥游维斌,这才放下心来。当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到动情之处,又是泪如雨下。原来这游维斌是带着商队刚从西大陆经商回来,眼看要穿过沙漠回到东大陆了,心里正高兴,不承想却看到远处几个死尸躺在地上,走进一看,见一头颅正是自己的四弟游维清,见尸身不时还留着鲜血,沙迹未被风沙所埋,知道此事刚刚发生,当下命几人看守骆驼和货物,带着其他人顺着沙迹追踪起来。游维斌还想再追,梨月儿抬头看了眼太阳,阻拦道:“我刚刚昏迷了也有半个多时辰,这里是沙漠边缘,余下几个战魂和战宗全力奔跑,应是早已跑出沙漠了。”
游维斌大叹一声,咬牙切齿道:“妈的!等我回到东大陆查明真相,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梨月儿把怀中婴儿交给游维斌,说道:“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能爱所爱之人罢。我要见清哥。”说完便顺着来路往回跑去,游维斌则带人在后边跟着追去。半晌的功夫,梨月儿跑回刚才大战之地,看守骆驼的商队人中有人认识她,就没做阻拦。她抱起游维清的头颅,又四处捡来残余的四肢和躯干,拼凑在一起,坐在尸体身旁。此时游维斌一伙也已跑了过来,他平日虽也不赞同四弟和梨月儿的关系,此时却只想着如何才能安慰一下这万分心痛的人儿。“喵!喵!”苍天之下,荒漠之中,只听梨月儿撕心裂肺地叫着,听者无不被她声音中的凄凉所打动,这叫声好像穿透了天际,就连天上的神祇也会跟着悲伤,连地下的魔鬼也为之动容,无边的荒漠,仿佛都在暗示这悲伤的无边无际。
“清哥,来生我们再爱!生生世世永为恋人!”
游维斌大叫:“不好!”可来不及出手阻拦,再一看,梨月儿已然倒下,趴在游维清拼凑的尸体上。游维斌平日总是刚强示人,从不轻易落泪,此时却也哭成个泪人:“何苦呢,何苦呢!”边说着边抹了把鼻涕,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过了半晌,游维斌收拾起悲痛的心情,命人把二人尸首包裹好,又把那几个死去的黑衣人头颅割下,同样包裹起来,驮上骆驼往东大陆边境赶去。边境小城有他们游家的势力,到了边境小城,他赶忙命人叫了画师,把那几个黑衣人的样貌一一画在纸上,随后把这些个脑袋都扔在了荒野之中。他看着怀中婴儿,心中不禁又是一阵酸楚。这混血婴儿只有三两重,又是早产,他生怕照顾不周特意请来几个经验老到的奶妈,悉心照顾着。
游维斌又担心是有势力的仇家来找家族麻烦,马上命人快马加鞭回家族禀报。他在梨月儿的尸体上拿到了遗物,都是些宝石珍珠之类,其中有两样东西又让他不禁黯然,其中一个是带有梨花图样的宝石,翠绿的椭圆形宝石上点缀着几朵白色的梨花,这梨花洁白无瑕、栩栩如生,属是自然生成的梨花图样,这块宝石固也价值连城,这是他和梨月儿刚刚相识的时候送给这弟妹的。猫精灵族都是自己给自己起名字,梨月儿生前最喜欢梨花和月亮,才给自己起名为梨月儿,她得到这块宝石之后甚是喜爱,打孔穿线之后整日贴身带在身上。另有一个遗物,是一块弯月形橙乳石,质地透亮的宝石泛着朦胧的月色光芒,这是游维清高价买来送给梨月儿的,梨月儿把这月牙做成手链,轻易不摘。游维斌把这两样弟妹生前最喜爱的物件特别小心地保管起来,随后找来几个会初级巫术的巫师,想每日给四弟和弟妹的尸首施展水系巫术以防尸体变腐,带回游园安葬,可看到四弟的死相惨烈,心想怕父亲见到会更加悲痛,便打发了巫师,在边境小城附近找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把二人安葬了,又亲手在墓地旁边栽了两颗梨树,命人立了个墓碑,上面刻着:
“人类少年深情且重义,猫中精灵生死不相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