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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只见此屋内也未掌灯。李白持三尺长剑而立,形色坦然。听得师尊唤他,拱手一礼,轻声应下了。缓缓的踱着步子,怕惊扰了师尊休憩,慢慢的择开了香炉,续点上了一炉香。还未等他回头,只听背后太玄老道轻声道:“徒儿,想必你与那常青山已吃过不少酒了吧。”
李白心里一惊,心念师尊怎会知道自己与那常姓的街头小厮有过交集,但面色依旧坦然,静声到:“禀师尊,徒儿却时这几日无事,在陵州小巷里闲来无事,便去过酒馆,喝过些酒。偶然遇过这位常兄,此人颇通音律,也不曾偷得酒量。”
太玄嗤笑一声:“太白,为师说我们此番来这陵州是为何故?”
李白颔首道:“弟子记得师尊说,此番前来,是为带一人走。”
太玄闭目轻笑:“你道我们此番要带走的是何人?”
李白看了一眼角落里被捆了个结实的三妹,颔首作揖道:“徒儿愚钝,断不敢妄自猜测师尊所念。”
太玄两目微睁,道:“愚昧!道法自然,天地万物皆法自然。如何不敢猜想?你是心有旁骛罢。此女是江知秋的随从,也是那烟雨楼天地一号杀手余晖的爱慕之人,颇有几分姿色。我看,你是道心不稳罢了。”
李白神色慌张,赶紧把身子再往下伏了一伏,作揖道:“弟子断不敢为!”
太玄笑道:“如何不敢为?又如何敢为?你且说与为师。”
李白略微思索,神色紧张,严肃道:“修道之人,有所求,而有所不求。清心寡欲,淡薄名利,方得始终。事故,言道可道,非常道,弟子愚钝,不解此惑,还望师尊点化。”
太玄从床榻上起身,捋了捋那幅白如雪的长髯,笑道:“为师问你,此女子是否姿色颇美?美也不美?”
李白低着头,斜视了一眼角落里的三妹,回过头来,正色道:“不过红颜白骨。”
太玄双目紧闭,正色道:“世间万物,皆有美丑。美就是美,丑既是丑。我便说这女子长得美,又如何?美色无非让人多看几眼,多念几遍。人心也有雅俗,如何分辨?大雅既是大俗,故而,美色皆为泡影,无法捉摸。但人,总有七情六欲,无可避免,这便是所谓道法自然。阴阳故而有两极,互为变换,其理奥妙,需你自己领悟。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幡然而入道,那你功名成就便在为师之上。”
李白长舒一口气,似懂非懂的答道:“谨遵师尊教诲,弟子必当潜心修炼!”
太玄摇了摇头:“罢了,为师有错,本不该自小教你些武功杂学,致使你心念杂乱,道法不悟,以至于有些冥顽不灵,罢了。你且去采买些茶餐,吃过,为师自还有安排交代于你。”
李白急忙应下,转身出了门。心里念到,昨夜里那女子夺门而去,可让我一阵好追,这夜里也没说休息,刚见天色将明,且又被师傅教训一顿,唉,此时若有美酒数盏,能畅饮一番,岂不妙哉。也罢,不知师傅是能掐会算还是早有打算,竟知我那日在街市上与常老兄饮过酒,唉,不想也罢。心里念着想着,便披着晨露,寻早点去了。
待得天色渐明,晨钟阵阵,这边厢常青山也起了一个大早。心思却依旧很乱,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个师叔,冷不丁的说是要给自己保个媒,娶上一房媳妇,又紧张又是混乱。若是那女子温婉可人,倒还罢了,也算是天可怜见成我一桩美事,若要是这女子奇丑无比,那还得了。如何推脱?越想越乱。早早起了身来,烧了水,还是要伺候师傅与师叔用过早茶才好。出得门来,昨个夜里的那十几个黑衣大汉已经不见了踪影,院落里空落落的,远处偶有几声鸡鸣。再回头看了一眼师傅那屋,却还掌着一盏明灯,心下有疑,便探身去敲门:“师傅,师叔,莫不是一夜没睡?”
清脆的女声伴随着点点的倦意:“青山,你且进来罢。”
常青山听着秋月唤他,轻轻的推开门,踱着步子进去了。眼前的两个女子还如昨夜那般,坐在榻上,想是分别多年,总有话絮叨不完。
秋月也不看他,自顾自道:“青山,我与你师叔谈了一夜,你已年过二十,再呆在我这儿,整日的劈柴做饭也是耽误你。不如你今日稍晚些时候就随你师叔回去云滇我教中,去历练一番罢,以后的武功杂学,琴艺书画便由你的师叔多费心了。”
常青山愣了一愣,矢口道:“我去什么云滇啊,听得人说那里是满地瘴气,蛇虫众多,我不去。再说师傅,我要是走了,谁天天来照顾你,陪着你啊。”
秋月还未搭话,宓月倒是望着常青山婉儿一笑:“青山啊,你想。你师父如今年纪也不大,还未到你整日伺候的年纪嘛。再者,你此番随我回去,也是让你磨炼一番,有个两三载的年岁,在我教中结了亲,学了本领,再回来守着你的师傅也不是不可?你看如何?”
秋月把手搭在了宓月手上,笑道:“师姐说的是。”又回过头来,看着常青山:“你且放心去罢,为师好得很,哪儿用得上你来操心。你呆在我身边,天天倒还是我在为你操心。你在这陵州,整日的跟那些地痞流氓厮混,饮酒作乐,倒还时常忘了为师教你的功课,不如就跟着你师叔,回我圣教中,磨磨你的性子,好叫你收敛收敛!”
常老三是一脸的无奈,看了看宓月又看了看秋月,只好叹道:“要真是这样,那没办法,师傅您就多保重罢,我且随师叔回去,看看五仙教中,是有什么好玩儿的玩意儿。”
秋月呵斥道:“什么好玩儿的?你就天天想这些东西,整一个玩物丧志,不必多说了。你不去也得去!”
常老三连忙摆手道:“唉唉唉…师傅…师傅,我去,我去。您看,我起了个大早,正是要生火煮粥,等二位吃过了,我就随师叔走,您看如何?”
宓月轻笑道:“也好,此般匆忙,也是事出有因,若是我们不趁着一大早走了,只怕是……”
秋月赶紧轻喝一声,摇头示意宓月,宓月当即心里神会:“也是,这事儿你不必知晓,随我去便是了。”
常老三看着两个风姿卓越的美人打起了哑谜,那脑壳里是云里雾里的,摸不清楚方向,只好告退,出了门去,好生火做饭,毕竟自己的肚子也是饿得不行。
这边厢,且说这郑丰阿杜两兄弟,在二娥山上被剪径的山老爷吓了个不行,又蒙得有义士相救,二人是马不停蹄,人不歇脚的赶奔去了CD府。进了这个CD府衙,这二人才算是安下心来。通了姓名,二人随着杂役进了这CD府衙。四面寰宇好不气派,到底说是天府之国。天府之国又以CD平原为之最,亩产颇丰,自李唐复辟以来,年年丰收,四下富足。左转右转也不知穿了几处亭台,过了几座楼阁,这才进了益州知府的内院。那杂役把风尘仆仆,油垢满面的二人领进了这内院,便道:“前面过了这石桥,便是知府老爷会客的地方,您二人自行前去吧。”
郑丰调回头来,对着那杂役微微一躬,也算是谢过了,这才好生打量起来,这眼前是一处池塘,上有石桥,石桥尽头有一处雅苑,心想自己总算是找到这老舅的踪影了。但自己打小又与母亲的娘家人不曾熟来熟往,没有过什么交际,心里也是打鼓,要是把我轰出来了,不说二弟五弟救不成,自己的脸上也挂不住啊。
心里正是一阵踌躇不定,这边阿杜却好生疑惑的看着他:“大哥,怎地了?我们好不容易这差点儿送了命才到了这儿,眼瞅着你这当总捕头的舅舅就在前边儿,咱们就进去跟他好生分说,他也不可能把你这个亲外甥怎么的,多少能有个交代吧。”
郑丰正了正颜色,打理了一下衣冠,使得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这才咳嗽了两声对阿杜道:“老四啊,你就站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我那舅舅,眼看这会儿都日上三竿了,一会儿商量完了出来,自然能有好吃的好喝的,你就在这儿等我片刻吧。”
阿杜一听,这郑丰可是这总捕头的亲外甥,不可能不拿酒肉来吃的,也是摸了一摸瘪瘪的肚囊,抹了一把涎水道:“那好,大哥,你就快去快回吧,兄弟饿着呢。”
且说是郑丰的心里正是敲锣打鼓的,七上八下,好不热闹。鼓着一口气势进了这知府老爷的会客堂,便见自己的舅舅立在堂中央,只他一人,却也不见了知府老爷。郑丰看着自己的亲娘舅站在堂上,正儿八经的拱手做了揖:“舅舅,外甥来此有事相求啊。”
“嗨哟,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平日里也不来看看你舅舅,有事儿的时候就把咱家想起来啦?你跟你那当总织造的爹是一样,真的是把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啊。刚才听了杂役禀报是你来找我,我还真的是吃了一惊。说罢,何事求我啊?”堂上那人不怒自威的站着,身材魁梧,脸上都堆了一层又一层的横肉,让人不敢直视,不怒自威莫过于此。
郑丰听得自己的舅舅说起了风凉话,心里正是暗自叫苦,头也不抬,作揖道:“舅舅!此番来此,确实有紧要的事情相求啊。还望您能帮上一手,不过举手之劳!”
那满脸横肉的人走得近来,把弯着腰,作着揖的郑丰扶起来站直了,道:“说吧,又是什么事儿?是你寻隙滋事了,还是欠下了烂账,或者又是偷卖了多少私盐?”
郑丰望着自己的舅舅,心念道,这厮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丑,越老越丑,却嘴巴上乖巧道:“唉,舅舅。不是我的事。这段时间陵州的命案闹得沸沸扬扬,您可是总捕头,想必是有所耳闻吧。”
“哎哟!莫不是你杀的人吧?”舅舅双目圆睁,吃惊道。
郑丰心里压了压脾气,小声道:“当然不是,外甥自小受舅舅栽培,潜心研学,就想着考取功名,能此后为国为民啊。”
“哎哎哎!你小子少说些屁话,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嘛?你知道?”
“舅舅,是谁杀的人我不知道,只是被害的是我的结拜兄弟黄玉,前几日捉了三个嫌犯,可这还没等着开堂审问,便在狱中被人杀了。我的二弟五弟跟这三个嫌犯有过写口角,便被陵州的县官儿屈打成招,给收进了大牢里去了。他二人那夜里都跟我在一处喝酒,的确人,不是他俩杀的。只求舅舅能给这陵州府上施施神通,好让我这两个兄弟早点脱了牢狱啊。”
舅舅狐疑的眯着小眼睛看着郑丰,那脸上的肉就那般挤在了一起,那褶子好似能把苍蝇夹死一般的沟壑纵横。
正当这二人无话间,这边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还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哎呀,周通,这陵州的两宗命案可算有消息了!陵州府抓了两个小厮,毒打了一顿,等两日就押来,我们总算可以有个交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