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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龙老大千里送新娘的故事,在江湖中的传奇程度直追本朝太祖年轻时千里送京娘的那个故事,当然喽,那个时候,龙老大和墨教已经成名多年。
人在年轻时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这种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也有很多像酿酒一样,越久越醇。
多年以后,已贵为东方家族第一夫人的安玉贞仍然会怀念那个山一般的男人,虽然没有嫁给他,甚至没有丝毫爱意的表达,但心里却时常想起他,想起那个雨夜,那张夸张的弓,那两只神奇的箭,还有那匹可怜的白马。
安玉贞每一次想起那个男人都会像少女怀春一样,脸红心跳。
出于一种补偿的心态,她总想为那个男人做点什么。
也因此,龙老大和东方无敌顺利地结拜为兄弟,为墨教的发展带来了最大的资源。
经过多年经营,墨教已经拥有一家钱庄、八大粮商中的两家、大小妓院36间,酒楼72座,遍布大宋主要城市,当然,这些买卖东方家族都占有股份。
此外,还有两个秘密的武器作坊,专门仿制宋朝的武器。
江湖中人都知道墨教很有实力,但真实实力没有人知道。
朝堂上,只有东方无敌知道个大概。
事实上,墨教弟子加工人、佣人、仆人已经超过1万人,是宋朝最大的一个组织。
一个典型的黑社会组织。
龙老大有五个弟子:大徒弟魏宏、二徒弟安幼波、三徒弟孔明亮、小徒弟柳长青,还有两个女儿,龙子媛和龙少儿。
在五个孩子中,柳长青排名第三。两个女儿不算,龙老大一直将柳长青当成儿子在养。
这个小徒弟是他捡回来的。
当时他去江南追杀一个恶贯满盈的大盗,在一个山脚下,这个大盗刚刚杀死了柳长青的父母,正举起还在襁褓中的柳长青,想将他摔死。
龙老大的两支射日神箭赶到,将襁褓射中,固定在一米多外的山石上。
大盗还没反应过来,第三只长箭从他咽喉穿过,一箭毙命。
龙老大取下襁褓时,柳长青睡得正香,因为父母亡故,龙老大只好将他带回墨教。
但柳长青一点不让他省心。
柳长青并不好好学武功,相反,对学文特别感兴趣。
龙老大没辙,龙老大的师父国师大人却很喜欢。
国师自从墨教创立回到中原之后,再也不肯回转大辽。
他对龙老大说,他已经年迈体衰,该叶落归根了。
龙老大只能随他。
好在国师一直无条件支持他,从没给他添乱,也很少以师父自称,让龙老大很满意。
现在就更满意了,国师接过了拖油瓶柳长青的教导任务。
只是龙老大从没有想过,如果柳长青成为了国师的弟子,那跟他应该怎么论?
十八年后,柳长青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标准的小白脸,风流倜傥的小帅哥。
武功不高,文采斐然。
只要不出墨教,武功基本是用不着的。
琴棋书画在墨教排第一估计不在话下,要知道墨教可是一个小社会。
柳长青吸引了墨教系统的众多美女,龙少儿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也只对龙少儿情有独钟。
也难怪,他们俩同年,从小就睡一被窝。
魏宏、安幼波和孔明亮可没这么幸运,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稍微偷点懒,龙老大就拳打脚踢。
就龙老大那体格那气力,随时都会死人的。
在柳长青看来,他三个师兄过的简直不是人的生活。
那两师兄毫无疑问,对柳长青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有时候恨不得把他掐死。
三师兄孔明亮倒是与世无争。
安幼波也不是外人,他是安玉贞的大侄子,她大哥家的大儿子。
让安幼波拜龙老大为师,一来是因为龙老大武功高强,二来她想通过这种方式维系她与龙老大之间的情感。
安幼波跟安玉贞长得很像,而且是个娘娘腔。
从长相上说,他并不比柳长青长的差,但是一个娘娘腔在任何时候都很容易被人反感。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腹有诗书气自华。
柳长青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才气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但才气这种东西有时候收敛一下反而是好事。
龙老大虽痛惜柳长青武功差,但在他心中,柳长青跟墨子很像,都是博学多才。
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更难得的是,柳长青并没有仗着受宠,颐指气使,耀武扬威。
他永远是那么彬彬有礼,对谁都礼敬有加。
他永远都是一脸微笑,让所有见着他的人都感到是那样舒服。
除了他的两个师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魏宏与安幼波不是他师兄,与他不是一个师父,他们都不会这么恨柳长青。
他们觉得,他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极度的不公平,这种不公平,让他们的心里产生了扭曲。
柳长青却丝毫没有觉得。
他觉得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以他在墨教的身份和地位,不能不说这是一朵奇葩。
……
冬天,出奇的冷。
一手培养柳长青的国师大人感染上了风寒,自知命不久矣。
他躺在床上开始回味自己一生坎坷的经历,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柳长青,他想他肯定不能算是一个善良的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怎么会培养出柳长青这种完人呢?
他向前来探望的龙老大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龙老大笑着安慰他道:“这充分说明师父您老人家天良未泯哪,师父您可以安心去了。”
国师:……
国师享年59岁。
墨教为国师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江湖大小门派都来了不说,许多政界人士也派代表过来悼唁。
就连大宋道君皇帝赵佶都送来了挽联,当然是赵佶的大舅子东方无敌去求来的。
坐在灵堂之上,龙老大颇为感慨他师父这辈子的不易。
他年轻时悬梁刺股,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考取功名,见上道宗皇帝一面,但奋斗了数十载都不可得。中年以后,他背叛了整个家族,来到塞外,来都一群野人中间,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灭掉故国,与赵佶见上一面,基情无限,初衷不改。
虽然直到死,都没能实现这个目标,但现在赵佶竟然给他写挽联了。
是他的单相思终于感动了赵佶吗?应该不是,到现在,赵佶也不知道他是谁。
这是惊喜还是讽刺?
不管怎样,结果总是好的。
龙老大想:“师父,您可以瞑目了。”
他晚年亲自培育了一个不孝的徒孙柳长青,但柳长青也许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国师的丧事刚办完,从辽国传来消息,耶律洪基病重,想见他一面。
龙老大顿时感到心慌意乱,连夜带上18名教主直属亲卫,风驰电掣,向辽国疾驰而去。
墨教有官府颁发的通关文牒,他们很容易就出了关。
一行人来到辽国边境重镇靖边却被拦住了。
理由很简单,龙老大是无诏返京,耶律洪基没有颁下圣旨让他回来,至少,靖边军并没有接到圣旨。
此时此刻,龙老大就是反应再迟钝,也已经猜到耶律浚不让他回来,回来可以,得等。
等到耶律洪基归天,等到他登基之后。
耶律浚不让他见到活着的耶律洪基。
龙老大很生气,20多年前,当他离开辽国时已经放弃了皇位,当时,龙强在场的。现在,他不过是相见老父亲最后一面,这个要求过份吗。
为了那个什么狗屁大业,他们父子已经20多年没见了。
龙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十八名黑衣亲卫看到他们的教主取下了射日神弓,将弓拉直了,尽管靖边城墙有十丈多高,一支射日神箭依然像流星一样,向墙头上飞去。
扑通一声,墙头上摔下一名守将!
墙头一阵慌乱之后,空无一人!
随即,一阵密集的箭雨倾盆而下。龙老大和十八名亲卫不得不向后退到安全距离。
没办法,只能绕行了,靖边周围都是沙漠,绕行要多走300多公里的路程。
他们带的干粮和饮用水都不够,本来想着去靖边短暂休息,顺带补充的。
事情失去了控制,让龙老大很烦躁。
一名叫做程雄的亲卫道:“教主,要不我们还是穿过沙漠吧,我知道沙漠西北方向有一处绿洲,绿洲里有一座湖泊,可以补充淡水,湖里还有鱼。”
“那还等什么,走!”
龙老大带头策马向沙漠奔去。
进入沙漠后众人蒙住口鼻,人与马都是又累又饿又渴,马的速度越来越慢,很快就力竭摔倒在地上,众人只能弃马步行。
龙老大让手下杀掉一匹马,用随身携带的酒袋装满了马血,没有水的时候马血也能救命。每人又割下一块马肉,用盐巴腌了。
众人继续赶路,顾不上可怜那些马,只能让它们在黄沙里自生自灭。好在众人一身功夫,走得不算太慢。
落日熔金,沙漠风光煞是好看,龙老大是一个粗人,欣赏不了此等美景。再说他现在只想早点赶路。
沙漠昼热夜冷。众人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生起一堆火,他们围着火,就着干粮喝了几大口酒。
全身的肌肉这才稍感放松了一点。
龙老大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沙漠里天气怪异得很,说不定风暴啥时候就来了。
他双手枕着头躺在地上,夜空繁星闪烁,仿佛伸手就能摘到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