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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赶到皇宫,甩镫下马。龙老大直奔皇宫,有侍卫上前欲阻拦,后面的西门不弃大声道:“二皇子回来了!”
那些侍卫吓得赶紧让开道。龙老大与西门不弃飞快赶到耶律洪基的的寝宫,远远地看见耶律浚与一干朝廷重臣。似乎这里已经成了朝堂临时办公之所。
看见了龙老大,耶律浚连忙迎过来,他想抱住龙老大,龙老大一错身,他抱了个空,尴尬道:“二弟,你终于赶回来了!”
龙老大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多谢皇兄惦记,这趟回来还真是不容易!”
耶律浚脸色平静,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龙老大走到宰相和一干众臣面前,向他们行礼道:“辛苦诸位了。”
众人连道不敢。
早有内侍进去通报耶律洪基,过了一会,内侍出来宣龙老大进去。
耶律洪基躺在床上,已经廋得脱了形。听到龙老大进来,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睛。
龙老大跪倒在窗前,轻唤道:“父皇,我回来了!”
耶律洪基笑了笑,对侍候的内侍和太医道:“你们都下去吧。”
“喏!”内侍和太医们退下。
“空儿,起来吧,”耶律洪基虚弱的说道,“扶父皇一把。”
龙老大够高,跪着用双手抱起耶律洪基,让他靠坐在床上。
耶律洪基慢慢喘了几口气,问道:“这次回来顺利吗?”
龙老大梗咽道:“挺顺利的,让父皇担心了。”
耶律洪基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一撒谎都写在脸上了。”
龙老大低头不语。
耶律洪基道:“老二,你知道吗,父皇知道你大哥会对你不利,但父皇并没有拦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龙老大一脸疑惑。
耶律洪基解释道:“为人君者是不能讲私情的,或者说要心狠手辣才行。中原汉人皇帝称呼自己为孤家寡人,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们草原儿女更要如此啊,否则皇帝的宝座如何能够坐稳?”
顿了一顿,耶律洪基继续道:“老二,你想想看,一个谦谦君子能在草原上为王吗?但我知道,以你的武功一定会有惊无险的,我对你有信心。所以,你也不要记恨你大哥了。这些年,父皇对他很严厉,他在那个位置其实也不好过。”
龙老大脑海一阵空白,机械地点点头,道:“儿臣知道!”
耶律洪基断断续续道:“我会让你大哥给你……给你一个……交代,毕竟……你折了……很多手下。你也需要……需要对你的手下……有一个交待。这些年,你……你做得很好,墨教已成气候。父皇……父皇我甚至考虑……考虑过改立你为太子……太子,但父皇又担心,担心你……你离开墨教,墨教将会……将会变成一盘……散沙,我们……我们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更……更重要的是,改立太子并不容易,搞不好……就会动摇……国本。为父老了,不想……不想见到你们……自相残杀……”
耶律洪基断断续续说完这段话,说完了,闭上眼睛,好半天,又突然睁开眼睛,抓住龙老大的一只手,看着他道:“老二,只能委屈你了,父皇对你不住……让你大哥……进来!”
……
当天晚上戌时三刻,耶律洪基驾崩。
耶律浚在灵前即位。
此后一个月,辽国上下为耶律洪基举办了隆重的丧事,大宋、西夏、大理及其他一些周边小国都派官员过来吊唁。
龙老大为耶律洪基守了三天灵,之后闭门不出。
这天,管家来报,皇帝陛下过来了。龙老大嗯了一声,没有更多表示。老远就听见耶律浚叫道:“二弟,为兄来看你来了。”
只见耶律浚左手提着一个包裹,右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胖乎乎的男孩迈着虎步走进大堂。
龙老大的家人都在墨教总坛,这个王府只有十几个下人打理,所以显得极是冷清。
龙老大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冷不热道:“皇兄日理万机,怎么还有空过来看望臣弟?臣弟惶恐。”
耶律浚看不到龙老大的惶恐,也不介意,将那个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竟是两颗人头。管家吓一大跳,那个胖男孩轻蔑的哼了一声,似乎是嘲笑管家胆小。
耶律浚道:“二弟,这两个人头的主人分别是靖边军的主将和副将,他们真是该死,敢阻拦二弟回京。为兄知道后气愤填膺,只是父皇新丧不宜动刀,这不父皇葬礼一结束,马上将这两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砍了,替二弟你出气。”
龙老大没有瞅那两颗人头,他压根就不认识靖边军的守将,哪里知道人头是真是假。不过即便是假的,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那臣弟就多谢皇兄了。”他打着哈哈,对管家道:“去,把这两个人头拿去喂狗!”
管家:“……”
龙老大瞪了他一眼,喝道:“还不快去!”
管家闭着眼睛,哆哆嗦嗦包起两颗人头,不小心碰到一颗人头,沾了一手血,吓得尖叫一声。
龙老大甩手就是一耳光,当然,他没用力,要不然管家得被他打死。
“丢人现眼的,”他骂道:“还不给我滚出去!”
待管家出去之后,耶律浚叫过那个孩子,对龙老大道:“二弟,这是为兄的老大宝儿,大名叫延禄,以后就叫龙宝吧。我想你这次回墨教将他带上,让他拜在你的门下,好好磨练磨练,对宋国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将来好继承我大辽大统。”
耶律浚让龙宝跪下,冲龙老大磕头。
龙宝啪的跪在地上,嬉皮笑脸叫道:“宝儿给二叔请安!”
“起来吧。”
耶律浚哈哈大笑,道:“二弟,我知道你事情多,为兄的意思是让宝儿拜在你弟子门下,当然,你得空多指点指点他,他毕竟是我们耶律家的子孙。父皇生前特别喜欢宝儿,早就想让我把宝儿送到你那里。”
龙老大看龙宝挺机灵的,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很爽快地答应了,就当是替父皇培养一个接班人吧。他准备让安幼波收下龙宝。
耶律浚道:“二弟,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有一个儿子。”
龙老大一愣。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耶律浚笑道,“那孩子已经十八岁了,是你府里的一个婢女生的。”
龙老大这才想起来他当年有这么一件荒唐事。
他问道:“那孩子现在在哪?”
耶律浚道:“二弟请放心,那孩子我接到皇宫,做我小儿子延禧的伴读,我一定会好好培养,视为己出,将来最少是一个大将军。”
“也好,”龙老大道:“让皇兄费心了。”
耶律浚问道:“二弟,你准备啥时候动身呢,到时候为兄去送你。”
龙老大道:“不用了,臣弟明天就走。”
耶律浚道:“这么急?我还以为你要抽空去看看小石头呢。”
“小石头?”
“哦,就是那孩子的小名。”
龙老大道:“有皇兄替我照顾,我很放心,龙宝交给我,皇兄你也放心。我出来快两个月了,教里很多事情,以前师父活着的时候都是他老人家在处理,师父先于父皇之前故去,我才知道师父一死,墨教成了一个跛足的巨人。”
“嗯,”耶律浚道,“龙宝将来要继承我大辽皇位,二弟务必好好栽培他!”
龙宝道:“皇兄放心。”
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时辰,龙宝早不知道溜到哪里玩去了,兄弟两相谈甚欢,仿佛回到了青少年时光,不由让人唏嘘。
“那为兄就不多留你了,”耶律浚动情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希望我们兄弟精诚合作,早日完成父皇问鼎中原的遗愿!”
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不过,龙老大力气用大了点,差点没把耶律浚的手给捏断。
“一定,”龙老大放开耶律浚的手,道:“皇兄慢走。”
第二天辰时刚过,龙老大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骑上马,溜溜达达向城门而去。程雄早就与两名马匪回转大漠。
耶律浚带领几个核心的文武大臣已经等在了城门口。龙宝也骑着一匹很神俊的小马,身后跟着十六名黑衣卫士。
龙老大同众人打过招呼,带领龙宝和十六名护卫飞奔而去。
耶律浚阴沉着脸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龙老大没有向他行礼。西门正等人看了直摇头,但都没有说什么。
直到龙老大他们的身影消失,耶律浚才拂袖转身回宫。
一路无话,龙老大跟一个小屁孩实在没啥可说的。两人年龄相差很大。好在龙宝有一帮侍卫照顾。
这帮侍卫都很怕龙老大,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他正好落个清静。
在路上,龙老大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觉得憋屈,只想大吼两声宣泄一下。耶律洪基死了,他感觉他与辽国的关系一下子断了。他的所谓使命好像失去了意义,颠覆宋国的奋斗目标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回到墨教,他连续三天都喝得酩酊大醉,众人不敢上去劝他。他在墨教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高月虽是他师弟,但连他师父都有点怵龙老大,更别说是他了。其他几个墨教长老更不用说,与龙老大的交情没到那个份上。
这天黄昏,龙老大在酒醉中,迷迷糊糊想到忘了一件什么事,还是高月过来提醒他,龙宝与那十六名侍卫怎么安置。龙老大这才想起来,他让高月把安幼波找来。安幼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龙老大的房间。
龙老大道:“老二,过来陪我喝几杯。”
安幼波哪敢不应,连忙端起酒壶给龙老大倒酒。很快又喝掉了两坛酒。朦朦胧胧中,龙老大感觉安玉贞坐在旁边,就用手去摸安幼波的脸。安幼波不敢乱动。
龙老大道:“玉贞,你怎么来了,你是想我了吗?”说完站起来,抱起安幼波往床上走去。
安幼波大骇,道:“师父,是我……”他想大叫但又不敢,他挣扎着想推开龙老大,但哪里推得动。
在墨教,不怵龙老大的有且只有三个人,他的两个女儿,再加上柳长青。柳长青是他当儿子养的。龙子媛早在龙老大回来当天就来问候过父亲了。柳长青与龙少儿只顾着谈情说爱,到第三天晚上从外面回来才知道龙老大回来了。两人约定明天一早就去给龙老大请安。
次日一大早,柳长青兴冲冲来找龙老大,龙少儿还没到,他看见龙老大的门没关,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杯盘狼藉,他轻声唤道:“师父,青儿来看你来了。”边叫边往床边走去。
床上突然坐起来两个人,白花花的身子晃得柳长青一愣,再一看,竟然是龙老大和安幼波。柳长青惊得说不出话来,三人大眼瞪小眼。龙老大尴尬地咳了一声,正欲开口说话。
柳长青回过神来,对两人道:“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转身往外就跑。迎面正碰见龙少儿。
龙少儿问道:“长青,我爹还没起来吗?”
柳长青拉住龙少儿的手,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