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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人看着身前半阖着眼的老人,吱呀的躺椅摇晃声入耳,节奏分明,心中不由有些慨叹,最后躬了躬身子,悄然告退。
行至门前,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住脚步,转过身犹犹豫豫的问道:“那个,他来了该怎么处理?”
这个他,指的自然便是楚善。
老爷子半晌没有吱声,依旧眯眼躺在摇椅上。
妇人不解何意,这种大人物,一向都不喜欢言明某些事,点到为止,但她却没想明白这点拨的是哪里,正待离去,却忽听老爷子开口说道:“府中平时应该也不乏有人前来拜访吧!”
妇人微微一愣,还想询问,但老爷子显然没了再多说的兴致,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
于是将话语咽回肚子里,妇人再度施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出了院门,妇人依旧皱眉思索着老爷子的意思,府中平时不乏有人拜访,这倒是事实,但对人态度不同啊,有的扫榻以待,有的直接连上茶都欠俸,那么老爷子指的是哪种呢?
若是方老爷子知道她想这么多,估计头都给捶破了,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当成普通人就行了啊?
白云数朵,悠悠万里而过。
楚善陪着方静宁,看风拂过麦田,听蝉奏琴歌唱,一路心情倒也不错。
“嗯?”
微微顿足,楚善眯了眯眼,盯着地面。
“怎么了?”方静宁心思细腻,楚善动作虽然细微,却也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于是轻声问道。
楚善先是递给陈默一个眼神,这才回过头来,笑道:“没什么,许是我多心了。对了,你家平时会派人来这条路巡查吗?”
方静宁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在家待的少,爷爷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些,出什么事了吗?”这些事或许老爷子不会告诉她,但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少也会知道一些,顿时面露担心之色。
楚善轻抚着她的香肩,柔声安慰道:“放宽心,方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想动就能动的了的,或许是哪里来的小土匪吧,倒是我得小心了,万一让你被别人抢走了,我还不得哭死。”
“啐~~~”
方静宁羞赧至极,心中却也甜蜜,不由轻啐一声。而这一缕担心,也在楚善半带调笑的语气中消弭于无形。
只是,楚善却没这么乐观,不着痕迹的盯着地上的成排的青草,脸色愈显凝重。
缓缓吸了口气,楚善将另一只插在兜里的手抽了出来,隐于袖中。
陈默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微微一愣,爷这是,认真了?
他清楚楚善的习惯,对于什么样的敌人,便会采用什么样的态度,而将手藏在衣袖里,或许已经握上了武器,随时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危险。
于是陈默也郑重起来,时刻警惕着四周,同时步伐加快,往前走去。
“等等……”楚善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用力,将他向后推去。
“爷……”
“别多想,我可不放心把后背空门留给敌人,我走前面。”
陈默吸了口气,复又望了楚善一眼,往后退了几步,没再说话,右手却是已经按在木枪之上。他知道这种时候,走在前面就如同探路一般,危险性定然要比身后的人高出不少,何况,楚善还带着方静宁,也难怪爷会如此小心。
但正如他所说,身后同样是需要人的,若仅仅楚善一人,这个担忧或许不会存在,毕竟身手摆在那里,不是大张旗鼓的包围,保命自然不是问题。
“楚善……”方静宁又抓了抓他的衣角,忍不住轻声喊了声。
楚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又牵着她的手在面前扬了扬,道:“第一次来见家长,我可不会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已,否则还不被你家人笑话死?搞不好,这就是你家人在考验我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皱了皱眉,呢喃自语道:“不会真的是那老家伙整出来的吧!”眯了眯眼,他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不会拿陈默和方静宁的命去赌一个猜测,若是真有人对他们出手,他是不可能留情的。
似乎是被楚善的自信渲染到了,方静宁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听他这般自言自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只是以她的性子,这眼神着实没什么威慑力,嗔道:“什么老家伙,那是我爷爷!”
“咳咳……是……口误,口误……”楚善暗自抹了把汗。
时光易逝,昏黄的光洒落,如同残烛,在地面燃烧,烧的忧心成为灰烬。
草地,再加上渐晚的天色,无异于搭建了一个最为自然的帷幕,遮住了内部,无人可知。
“二首领,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放她走了?”
帷幕里,一行九人,身着便衣,分梯层站了三排,前一后五,相互之间不曾逾越半步,纪律森严可见一斑,最后方一人望着前方静立的消瘦人影,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哼,新人,就是不懂规矩!”
那当先的消瘦人影尚未说话,中间一排最左边之人突然双目一睁,手掌一番,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便已出现,直奔说话之人喉咙而去。
快若电弧!
那人瞳孔圆睁,怎么会?一路风风雨雨都闯过来了,莫非最后要死在自己人手上?
“啪嗒~~~”
关键时刻,一只消瘦的手臂伸出,五根手指细如柴骨,但搭在中间之人手腕之上,却是一股大力绵延而出,将其牢牢禁锢,纹丝不动。
“都说是新人了,规矩难免有些不清楚嘛,下次不就明白了?读书人,总想着打打杀杀干嘛?呵呵呵……”和煦的笑声响起,消瘦人影缓缓放下手臂,踱了两步,如同儒生般的面庞转过来,一一扫过众人。
匕首犹自停在喉咙前不足三寸的地方,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掉在地上,却仿佛透过扩音器一般,清晰入耳。
“既然二首领发话了,便饶你一命,记着,无边血海,最重的是规矩,身份不够,便不要做出逾越的举动,听令即可,二首领的深意,不是你能明白的!”
“诶~哪有什么深意,不过是胆怯罢了!”消瘦人影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说是胆怯,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目光盯着远方。
最后之人不敢再言语,微微低头,静静地听着前方几人说话。
“胆怯?血泯可不敢相信,二首领会胆怯!”男子收起匕首,摇了摇头,拱手说道。
儒生呵呵一笑:“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是谁。”
另一人皱了皱眉,接道:“那两个保镖?确实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
“呵呵呵呵……危险?”儒生回头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言简意赅的道:“不配。”
那人轻轻颔首,附和道:“在二首领面前,确实不配。”
“不,我说的是你不配。”
“啊?”
“你们最近有些猖獗了。”儒生没有解释,淡淡的道。
众人尽皆心头一凛,不知自己哪里犯了错,但他们知晓,眼前如同儒生一般的消瘦中年,看似和蔼可亲,但手段,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这些年,也因为他在,无边血海,才有了无边声望。
儒生缓缓扫过众人:“另一人暂且不说,那个僵尸脸,你们就不觉得眼熟么?”
“僵尸脸?”几人皱了皱眉。
“呵,看来近期组织的发展,真的让你们开始自大了。”语气带着一丝淡漠。
几人心头一颤,纷纷埋首:“二首领,我等知错。”
儒生哂笑一声,又摇了摇头,看向最中间一人,说道:“丘,你应该知道吧,给他们普及一下常识。”
他仅仅将常识两个字的音节拖得稍长些,没有喝骂,甚至连音调也不曾变化,平淡如水,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众人颤颤。
丘拢了拢袖子,双手没有露出一丝一毫,闻言迈出一步,轻轻吐道:“彼岸花,寒神陈默。”
“一佛十二神,三十六诸天?”一人惊道。
儒生点了点头:“四十九诸天神佛,呵,倒真是挺有意思的,这不就是要掌握凡人生死嘛,丘,有没有兴趣屠几尊神来玩玩?”
屠神?
尽管这话是和被称作丘的男子说的,却依旧让其他人一阵心惊肉跳。
朔月缓缓升腾,昏暗的光线闪烁着。
“彼岸花的神,不好惹!”丘沉默了一阵,他的衣领很深,遮住了下巴,说话时只能感受到面部肌肉的细微抖动。
儒生眯了眯眼,他听的仔细,想的便也比别人认真,丘回答的是不好惹,而非不能杀。
“那……”
“屠神就意味着得迎接满天神佛的怒火!”
“丘,别以为大首领信任你,就可以不懂规矩了。”左侧之人再度站了出来。
丘理也未理,倒是儒生摆了摆手,示意他止住,继而点了点头道:“看来连我最近也有些自大了,不错,彼岸花终归是彼岸花,现在也还不是和他们正面对决的时候。不过,彼岸花毕竟不是真正的神佛,并非不可战胜,三十六诸天,不一样塌了一片吗?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