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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北端,一座大山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仙雾笼罩,常人若得一观,便觉心旷神怡,这便是河北雾灵山的由来。
山腰间,两个约莫二十多岁上下的剑客正在比试剑法,一旁一个鹤发童颜道士打扮模样的人正在仔细观摩,不消说,这自然是木灵子师徒三人了。二人斗了有三四十招,木灵子喝一声“停”。二人连忙收手,木灵子点点头道:“你二人剑法已深得出云剑精髓,只是变招要害之中稍显稚嫩,若是遇上江湖上成名的高手,难免失手。”秦堂飞挠挠头,问道:“这一套剑法,我们兄弟已练了三四年了,为何近一年来每次师傅都是如此话说?”
木灵子严肃道:“你二人虽然练剑时间不短,但临敌经验太少,生死关头与师兄弟切磋却大大不同了。”赵过明在一旁认真听着,又回想着剑招,心中琢磨,总是对招式中末尾几招研究不透,木灵子看在眼里,笑道:“过明,堂飞你们二人来看。”说罢,木灵子将出云剑从开头到结尾又好好演示了一遍,并将其中关键之处,变招一一拆解,二人一天又是受益匪浅,十数年来,师徒三人日日如此,已成习惯,故而赵过明秦堂飞二人也并不觉无趣。
除却剑法外,早先木灵子已传了赵过明太乙少阳功的内功,传了秦堂飞一套清虚道德掌,二人日夜苦练,也已有所小成,内力在江湖上已为不弱。
不仅是武功,就连读书写字木灵子也亲自传教二徒,因此儒家古籍,先贤之道二人确实读了不少。
到了夜间,木灵子又叫二徒来到道观中,木灵子坐到上座,正色道:“为师前日下山去打听近日形势,听说闯王率大军已经围攻了北京城,关外清兵又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入关,这天下恐怕就要大乱了。”
赵过明问道:“当今圣上莫非就全无应对之策,这大明就要亡了吗?”
木灵子摇摇头:“当今皇上疑心实在太重,即位至今该杀的不该杀的实在杀了太多人,又不能轻徭薄赋,所以这闯王才能如此势如破竹,北京城恐怕这次是难保了。”秦堂飞道:“哼,这闯军若是都有饭吃,谁还愿意造反,到了这步田地,崇祯爷只怕也是作茧自缚。”木灵子叹气道:“堂飞这话也有几分道理,然而如今我担心的并非是眼下的北京城,而在于关外的清兵,若是大顺取代了大明,江山总是汉人的,若是清兵入了关,我汉人岂不是要受奴役亡国之苦?”
赵过明道:“清兵数十年来总也难越过山海关,只是如今北京有变,此事确是难料了。”
木灵子微微点头,道:“现在万事还难说,清兵有八旗,数次入关劫掠明军总也抵挡不住,,现在闯王能不能抵挡的住清兵也未定呢。”
紧接着,木灵子眼神如电一般扫了赵过明与秦堂飞一眼,道:“今日叫你二人前来,并非只是谈论天下大势,你二人皆是忠良之后,我欲给你们寻个报国的机会,也好告慰你们父亲的在天之灵,更能施展一番本事。”赵过明与秦堂飞听到“忠良之后”四个字,心下都是一凛,十几年来,木灵子已将当年的剧变告诉了二人,并在传授武功的时候,也教二人读了不少书,故而二人虽然称不上饱学鸿儒,但也颇通事理,对忠孝二字尤为看重。
木灵子紧接着道:“当今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昔日赴京赶考之时,我也曾与他有点交情,师傅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去南京,听史大人调遣,史大人是忠勇义士,力挽狂澜也未必没有可能。”
“去南京?”赵过明与秦堂飞齐声问道。二人十余年来一直与木灵子形影不离,感情极深,听师傅话语中有分别之意,自然是大吃一惊。
木灵子点点头,心下也有些惋惜,却强颜笑道:“小鸡可不能总在我这个老母鸡的身后待着啊,大丈夫志在四方,读万里书行万里路,况且师傅是个闲不住的人,将来师傅云游四海,还要去找你们呢。”随即又道:“你们父亲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恐怕早都出来闯荡了,如今乱世,正是显出英雄的时候。”
赵过明心地软,听木灵子一番言语,竟然流了两行热泪出来,低声私语道:“我们就要离开师傅了....”秦堂飞虽然年岁较赵过明小,却只是低头不吭声。
木灵子心下知道二徒已经答应,又道:“你们下雾灵山后,一路向南走,过河南山东到南直隶再找官府就可以了,一旦见到史大人,你们只要提我的道号,史大人自然便知,再后来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
一旁秦堂飞疑道:“师傅当年却又是因何与史大人结缘的呢?”木灵子听了却笑道:“到时你们见到史大人自然便知了。”木灵子顿了顿道:“日后为师不在你们身边,务必要小心....小心啊。你们江湖经验太浅,恐怕要吃不少亏了,不过多吃亏倒是也有好处。”说到这,木灵子竟干笑了两声。
三人师徒到底情深,当晚木灵子又嘱咐了二人一夜,待到转日天明,木灵子不再留二徒在山,亲自送到山脚下,看二人走远,赵秦二人走三步望一步,走了半个时辰,师傅的背影已经愈发看不到了,只听半空传来一声:保重。木灵子内力充沛,虽然隔了好远,但是仍能清楚传到二人耳中,秦堂飞与赵过明相互勉励,一步一步离开了熟悉的一草一木,向南而行。
二人行了约莫有一两日,木灵子恐战乱波及,故而让二人走小路,不走官路,这一天二人行的口渴了,正到一个小村庄,说是村庄,其实看起来也只不过是有十几个住户,只是从远处看十分狼藉,不过竟有四五匹马站立在那,秦堂飞脚力更快,走近一看,心中竟是一凉。
赵过明后面赶上,只见这小村子里到处都是血污,有两具女尸就横在道路旁,秦堂飞进屋去又看了两眼,心下又是一寒,铁青着脸出来道:“大哥,全死了。”赵过明心中十分愤恨,只想到底是什么山贼如此狠毒,竟然一个活口都不留,真乃丧尽天良。
忽然只听,东边似乎有人声,赵过明与秦堂飞往东疾步赶去,只见七八个半似兵半似民打扮的人正聚在一起分几斗粮食和银子,赵过明激昂喝到:“你们是哪里的土匪!”秦堂飞制住道:“他们不是土匪,是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