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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桃花不知何处去
春风只为故人来
雪一直在下,寒冬的风撕扯着褴褛的战袍,这是吴痕逃亡的第六天,箭已射完,战马早已疲惫而死,手中仅剩一把破刃了刀,跟随的属下或战亡或失散,如今的他已无力再战!四周随处都有追捕他的人马,左臂上残留的箭是瓦岗原先他的弟兄射的,后背刀伤是当地的捕快砍的,右腿上还有两处隋军留下的枪伤,一直在流血。
吴痕已无力再战,只有逃,拼命地逃……当金殿上他发岀斥责的声音,质问翟头何罪致死的那刻,他就知道,逃亡是他唯一的选择。
如今,他在逃,活命的唯一机会就是逃到有人接应他的那个地方,
可,他不知道,他派出送信的人把信能否送到,接应他的人能否来得及赶到么?雪越下越大,追捕他的敌人越来越近?
雪越下越大,追捕他的敌人越来越近…..
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松耸立在皑皑白雪之中,那就是吴痕要到的地方-壶关的龙凤松。树下,有两间茅屋,大概还能寻点吃的。想到吃的,吴痕的腹中一阵肠鸣,他太饿了,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他抓起一把雪填到嘴里,蹒跚着向那棵松挪动。一阵急风刮来,掀翻了虚弱他,“干”他暗暗咒骂了一句,不经意地回首望去,刚刚因看见龙凤松的欣喜瞬间云飞雾散。心也仿佛被这寒风冻结了,后方,尚大的田野被雪厚厚的掩没,可......可.....一行他的足印还有他的血滴跟随他而来。“完了”吴痕绝望了。
该死的血,该死的雪!!
他知道,不用一柱香的功夫,追兵就会赶来!
“小妆,恐怕我见不到你了......”
吴痕倒下了,绝望击倒了他。今天是腊月十三,离约定接应的时间还有两天。没有小妆的接应,他就是一只被猎犬围住的猛虎,迟早都会被撕成碎片的。
吴痕放弃了,即然是死,就死个样子出来吧。他慢慢地雪地里爬起,整了整破烂的战袍,面向来路,艰难地挺直了腰,为了这最后一战!!!
“吱“的一声开门声,吴痕愕然望去,看见茅屋内走岀一布荆妇人,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一只雪獒蹦跳着向他奔来。
雪,越下越大。
“官人,屋里躲躲雪吧”妇人远远地招呼他。
吴痕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不想再牵累无辜的人了。
他刚想举起手向妇人致谢,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雪野,他想躲,可双腿早已没有了昔日到矫健。他想用刀格开这呼啸而致的箭,可拿刀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吴痕右肩中箭!
右肩中箭的无痕知道追兵来了,只是不知道是哪股追兵,他倒下了。
只有倒下去,才能保住刚才招呼他的那对母女,才有一线希望留下她们的性命。
他太了解追捕他的这些人了。
瓦岗追捕他的是王伯当带的一百轻骑,一直尾随他,并未下杀手,否则以王伯当的武功早在金镛城的时候就能格杀他于城外,岂容他逃亡了六日。
射他这一箭的也不会是洛阳王世充的隋兵,更不会是长安阻他的隋兵,如果是隋兵不会是一支箭,应该是数百的箭雨,把他叮成刺猬。
射他这一箭的只能是当地渔肉百姓的狗衙役,他们会把那对母女捕去邀功。无痕只有倒下,准备聚最后一点功力舍命一击,或许能惊走衙役保这对母女一命。
吴痕倒下了,倒下的瞬间他听见群箭破空的声音,他看见-箭如飞雨而至。
吴痕错了!
吴痕错了!
洛阳追兵己至!
壶口捕快已致!!
长安追兵已致!!!
南面不远处瓦岗的战旗已隐约可见!!!!
吴痕怒吼一声,冲天而起,拼尽全力扯开战袍,迎风展开,向那妇人女童扑去。他要用这破烂的战袍做一把臣盾,护住这妇人这女童。他要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为这妇人这孩子争取一点点逃跑的时间。
人生就是修行,吴痕的修行就是为了保护他见到的人们,善良的人们,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百姓,无论相识与否。
吴痕背中五箭,从空中栽了下来……但听那妇人轻叱一声,只见那牛犊大小的雪獒闪电般冲向追兵,追兵顿时大乱。妇人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丈余长鞭卷住空中的无痕,更不知用的什么身法向茅屋疾退。
“别进屋,到树下"
吴痕挣扎着说道。
“对呀,他们放火就麻烦了”妇人轻语答着。
那女童也有些许武功,甚为灵巧,此时听吴痕和妇人如此说,掉头向龙凤松奔去。
雪漫天飞舞……
吴痕、妇人、女童三人退至树下,雪獒已被隋军一持刀将军拦腰斩杀。
"你们逃吧"吴痕对妇人道。
"还往哪里逃?”
妾身家居沽水,夫被征远战高丽,生死未知。小叔又被强役开河,河至门前,家无钱打点,公婆二老护屋被殴致死。妾带女流亡至今,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这是什么官府!今见将军体弱,尚不及招呼,就是乱箭射来,这又是什么威震天下的鹰扬军?来将勇猛,将军无力为战,妾身武功不敌,就与将军战死于此吧,只是可怜这云儿这孩子。”
妇人戚戚答道。隋军、衙役已看到吴痕伤重。慢慢地围了过来,不及百步。
几个衙役欺妇人女童无力,当先扑了过来,妇人舞鞭揉身而上,几招下来,衙役亡二伤五败了回去。
那持刀将军缓缓而岀,望定妇人,冷冷地说道:
"豹骑果毅蔚来可儿请战"。
妇人大恸,将鞭舞出无数个圆圈,向来可儿卷去,来可儿挥刀而岀,圆散,妇亡。
"叛民吴痕纳命"来可儿又冷冷地向吴痕喝道。
“将军,此女与我无关,请予活路。我草命一条,但凭处置”
“哼,叛逆之民,格杀勿论”
吴痕悲怜地望向扑在妇人身上痛哭的女童,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间,一声轻啸远远传来,似云雀盘环九霄,又似长鹰搏空,四周顿时群鸟冲天而起。
隋兵惊慌地四处打量。衙役们却急向吴痕扑去,但听箭响,衙伇们仿佛同时中箭倒地。
来可怒吼一声,挥刀斩向吴痕,
他猛然看见了吴痕睁开了眼,眼中满是惊喜。
恍惚间,他看见满天的梨花向他飘来,躲不过,闪不来,只觉腕间一痛,刀脱手而飞。
来可儿大惊,从马上鱼跃而退。但见眼前现岀一身披红斗蓬的女将,里着银甲,手持亮银枪,头盔上插着雉鸡翎,跨下一匹胭脂火龙兽,脸若冰霜,颜如桃花,齿似碎玉,两道秀眉入鬓,嘴角微含怒意。
似水的双眸中仿佛有着无尽的悲悯,眨也不眨地怒视着他。
来可儿感到一股寒意从足底泛起,从未有过的恐惧迷漫心头。
女将身后,一碧眼胡汉他却认识,是何姓番商,如今也身着铁甲,持一战旗,上书一个随时都要飞起的"谢"字。
吴痕的身边也不知何时多了两人,正为吴痕敷药疗伤,那个小女孩已被一青年将领紧紧地抱在怀里。
原来是小妆来了!
太原的谢小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