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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荻连一两碎银都看得很紧,怎么会把玉坠拱手送人。
他又抖擞精神,再次开口:“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女子眼睛微微睁大,表示她完全不懂。
不懂就对了,紫荻真怕又被她一句话就封死话头。“这是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这个典故压根就不是发生这个世界,紫荻索性信口开河,“故事告诉我们,得到一件看起来很好的东西,结果却未必就是好事。”
“爱情故事!”鸟人的眼波竟然第一次流转了起来。
紫荻看得痴了。原本就无比标致的女人,如果再有一丝风情,真的足以倾国倾城。不过,此时小命还悬在她手里,他收拾心情,继续循循善诱:“得到玉坠,你是不是就难以被敌人发现?”
“是。”
“那你是不是就会返回你的老巢。”
“老巢?”女子忽闪着长长的睫毛,认真地思索着。“我会的。”哪里有她不共戴天的仇家。
“可是,就算能隐身,你有把握杀掉所有的敌人吗?”
“没有!”女子回答的很干脆。
紫荻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次终于把包袱抖完了,“原本你可以远远离开对手,可是得到了我的玉坠,你却又要身临险地,最终招致杀身之祸。你说,我把玉坠给你,是不是就是在害你。”
女子原本是生活在百万大山中的兽修,但那片区域却是妖兽的天下。她屈居一隅,忍辱千年,终于修出了金丹。半年前才历经千险渡过鸿沟,来到了人间。
虽然还与这里格格不入,但是她喜欢人间的平和安宁无拘无束。听完紫荻的说辞,她悚然一惊,就算得到玉坠,她也不是无极谷大仇家的对手。
也许真的如他所说,玉坠是自己的催命符。
“我不要了。”女子当机立断。
紫荻暗暗长呼一口气,偷偷比划了一个剪刀手。禽的思维真的简单啊。你也可以先抢走,等以后有实力了再去报仇嘛。玉坠怎么着也是个强大的助力。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紫荻只是赞赏地对她点头。
女子又一扬手,把紫荻送回了小舟。这次还是个大马趴,但他却没有一丝恼怒之意,反倒畅快无比。
他快速站起身,挥手对她说道:“好走不送!”
这时旁光却看到老艄公已睁开双目,衣袖也微微鼓起。干嘛啊你,刚才做缩头乌龟,这会却摆出找事的姿态。刚把瘟神送走,我容易嘛!
正要过去用手捂住他的嘴,女子轻飘飘的一句话传过来,老艄公的衣袖又瘪了下去。“公子,你把玉坠藏起来吧。带在身上终究危险。”
女子终于说了一句带着人味的话。
紫荻笑道:“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你快走吧。”
“咱们走!”女子对自己船上的艄公说道。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老艄公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副烟袋锅,慢吞吞地把金色的烟丝填进锅中,用大拇指把它按实。手一拿开,烟丝自己就燃了起来。
然后含着翠绿宝石镶嵌的烟嘴,悠长地吸允了一口,把含着尼古丁和烟碱的浊气,深深地吸进肺中。
他这套做派,紫荻看在眼里,觉得真是曹丹无比。但女鸟人却是看得悚然一惊。只有她身后的艄公毫不在意,可是任凭他怎样摇动双桨,游船却纹丝不动。
“我为什么走不得?”女子立刻把真气布满全身,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
老艄公淡淡问道,“上月初八,你是不是在源起镇杀了一个黄袍男子。”
女子立刻回答:“是的。”
“他是我的晚辈弟子,你说我能不能放你走。”
女子点头,“不能。但你未必留得下我。”说完,扬起了玉手。
紫荻知道厉害,忙一弯腰趴在了甲板上。虽然这次她的目标不是自己,但还是小心为妙。
老艄公却浑不在意,拿起烟袋锅在船艄上磕起了烟灰。顿时“哒哒哒”的声音不绝如耳。
紫荻佩服的要命,这老汉太能装了。不过演技真的好,绝对影帝级别。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能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态。
过了一会,艄公的烟灰似乎再也磕不干净。而鸟人那边却还迟迟没有动手。“也被他的演技征服了?”紫荻慢慢直起腰,望向不远处的游船。
只见女子面红耳赤,豆大的汗珠从鬓角往下流淌,就像绵羊正在与一头大象角力。
“我不是你的对手。”女子颓然瘫坐在甲板上,声音孱弱无比,“听凭发落。”
这怎么可能,刚才把我从几米外抛来抛去的风采那里去了。除了磕烟灰时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老汉似乎并没有其他举动啊。
这时,紫荻竟然对女子同情起来。一是保护弱小的心理,二是这老艄公刚才见死不救,他巴不得女子能揍他一顿,给自己出气。
可惜,刚才看走眼了。老艄公的功力比她高出太多。
老艄公慢慢收起烟袋锅,声音肃然地问道:“杀人一事,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确实是我杀的。”
“那你应该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
“我只知道道理在拳头里面。”女子抗声说道,“我说过听凭发落。”
老艄公点点头,慢慢举起了烟袋锅。
“锅下留人!”紫荻跳了起来,拦在他们中间。“她不是嗜杀成性的异类,就像刚才,也只是在恐吓我,而没有真正动手。想必杀人事出有因,一定是你的门人冒犯她在先。”
“我的门人怎么会冒犯她?”
“你年纪大了也许不清楚,她这种容貌的女子,会勾起男人的犯罪欲。”
老艄公叹了一口气,“也许如此吧。既然你给她求情,那就免她一死。”
紫荻其实只是不忍心看到如花似玉的女子死在自己面前。没想到老艄公竟然真给了自己面子,忙转过头对女子说道:“还不快谢谢前辈。”
女子慢慢站起身,却是对紫荻深深鞠躬,“相救之恩我记住了。”然后漠然看着老艄公,“那我可以走了吗?”
“死罪可免,活罪不饶。你寻一处地方,把《三字经》和《增广贤文》通篇背熟以后,才许出来走动。”
“好。”女子点点头。然后凝视着紫荻,“我叫画眉,你记住我的名字。”
说完,竟抛下游船,踏着湖面如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