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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荻最终没能跑掉。那声“危险”,让司嬷嬷注意到了他,于是,他果断中止了行动。
他不后悔救下了英朱的那一声大喝,让自己暴露了行藏。反正明天一早,就有人来接自己进宫,刚才要是真的溜走,明天进宫还得费一番周折呢。
甚至因为自己保全了一个俏丽的生命,而稍稍有些得意。
越国国君绝不希望恶化与泰国的关系,闻到风声,很快就派来了大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一部护送英朱一行回到下榻的别院,其他上千将士立刻封堵城门,开始在全城拉网式地大搜查。
越都承平日久,城中百姓绝没见识过这样的阵势,一时间,在街上游荡的男男女女,立刻飞奔回家。插上门栓还不踏实,又推来面缸堵上一道,这才稍稍安心。
与城中的鸡飞狗跳相反,王府别院此时却是安静祥和。英朱示意司嬷嬷,塞给了禁军裨将一个足有西瓜大的钱袋子,这才神情轻松地率着众人走进大院。
与紫荻分手前,甚至还给了他一个份外有诚意的笑脸,算是答谢他的救驾之功。
待众人散去,她的脸色这才阴沉下来。小声对司嬷嬷说道:“速向梭哈二老求援。我们好像被隐门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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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荻回望了良久,这才恋恋不舍地关上了自己小院的桦木门。话说英朱一向都是黑纱蒙面,就算今天出城狩猎,以面目示人,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娇神情。但是刚才那一笑,让她露出了邻家小妹的可爱一面。
“年纪尚轻,何必总是老气横秋。卿本佳人,奈何带着世故的嘴脸。天下事本应该是男人们来操心的。”紫荻摇头叹息着,心中对英朱的敬意,不减反增。
也许各有天命吧。紫荻真不是个爱替别人操心的人。之所以感慨,只不过刚才她的璀然一笑,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惊艳了他的双眼。
虽然只是初夏,但晒了大半天,浑身早已倦怠,不想没用的了,还是回床榻上眯一会才是正事。
推开屋门,他就急匆匆甩掉脚上的木底草鞋,这个时代有太多东西难以适应。比如这个草鞋,竟然以松木为底,就算早上把墙上的白虎皮裁下两块当鞋垫,依然感到硌脚。
必须要生产出橡胶。嗯,那就必须要找到原油。哦,那得造出点头机。
还是算了吧。
正要扑向软塌,忽然感觉一道碧幽幽的亮光闪起,一件利器已抵近胸口。
紫荻慌忙收住脚步,硬生生将身体停在床沿前。
越是性命攸关之际,他脑中越是一片澄明。此人并不想杀自己!不然完全可以一键贯通。明白了这一层,他心中更加笃定、
只是,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因为窗帘紧闭,所以房间内黑黢黢的。还好,他没有关门闭户的习惯,一道光线从正门飘了进来。
稳住心神,定睛观看。他,或者是她,身材单薄,用被子包裹着全身,靠坐在床角。只伸出了一只手臂,握着一只长剑。而剑尖带着寒气,就停在胸口之上。
这人一定学过人体解剖,因为剑尖零误差地抵在左侧第五肋间隙的心尖上,只要轻轻一推,人就必死无疑,幺幺儿在身边都救不活。又或者,他杀人无数,已经是个熟练工。
想到这里,紫荻悚然一惊,再仔细看一眼发着绿光的长剑,立刻确定无疑,原来她就是刚刚刺杀英朱的那个女匪。
就是这把长剑险些要了英朱的性命。
不知什么原因,紫荻努力回忆,也想不起刺客的模样。要知道,他是非常爱好品评女人相貌的,在他看来,女人皮薄,能充分诠释相由心生这句话。就算当时事发突然,也不应该完全模糊。
此刻她用被子遮挡,完全看不到她的模样。
不知美丑,不知综合气质,那就完全没办法打交道啊。
只好保持沉默。
空气仿佛凝结住了。良久之后,刺客缓缓撤回了长剑,低声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看样子你还是个聪明人,知道如果呼救,立刻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你也不傻,知道灯下黑的道理,竟然躲进了王府别院。”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毫无功底,不像是英朱的走狗。”
“不杀我,是因为我还有用处吧。”
“嗯......”刺客沉吟了一下,“其实用处不大。我现在需要的东西,你也找不来。”
“问题是,我怎么可能会去帮你!”紫荻正义感忽然上头,“英朱以天下为己任,你竟然为了几个臭钱就来杀她。我说你啥好呢。若是没有她,西北的野蛮民族早就席卷而下,你没听说过扬州三日,嘉定三屠吧,那是何等的残暴血腥......“
忽然想起这里不是地球,紫荻停下话头。然后又苦口婆心地说道,“钱能买到华衣美食,却买不到内心的安宁。你这单失手了也不算坏事,带着定金和积蓄,隐姓埋名,脱离这个行当吧。”
“哦!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虽然蒙着被子,但紫荻仿佛看到她也把嘴撇到了耳朵根。
“不得不说,我的门派,专做这种赏金任务。但我却是个例外。杀人从来都是全凭喜恶。这次刺杀英朱,完全自费。”
“难道是情仇?”
“公正地说,英朱还算洁身自好,而天下也没有能入我眼的男子。何来情仇?”
“那我就不明白了......”
女子打断了紫荻。“我先问你,你没有世俗武功,更未曾修炼仙法,听你谈吐,也不像个有城府心计的谋士。那你怎么会跟在英朱身边?”
“我是被抓来......”忽然想到,自己刚才还在维护英朱,如果现在说她坏话,大有自相矛盾之嫌。于是说不下去了。
“是泰王子的陪读?”
紫荻支吾一番,终于狠心说道:“是他的替身。别看他们置我生死于不顾,我照样帮理不帮人。这叫大局观,懂?”
女子仿佛没听到紫荻的自我表扬,而是低头思索。片刻之后忽然说道:“泰国羽翼已丰,这是要兴兵作乱了。乾坤神柱将倾,天下生灵要惨遭涂炭!”
乾坤神柱?这个听起来很耳熟。想起来了,英朱曾在大漠说过一句脍炙人口的“但使乾坤神柱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难道它不是一件神兵,真的就是根柱子,而且是很容易会倒塌的柱子?
“没那么严重吧。泰国人只不过是垂涎越国的富足,兵肥马壮之后,更能抵御匈奴的铁蹄。”
“错!齐,越、燕、韩、赵、魏都是夏天子后裔,唯有泰国胜家凭军功立国。若是越国遭兵,其他五国焉有袖手之理。泰国虽强,与联手的六国也最多堪堪平手。英朱果然好算计,审时度势,将天下玩弄于手掌之中。”
“你说什么啊。英朱可是爱国人士。”
女子忽然发出杠铃一般的笑声,她本来身中剧毒,气息就不稳定,这一笑更是气喘如牛。
稍稍平息一番,她终于可以开口,“只要我不死,一定要让她的身份和图谋,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