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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画舫缓缓朝我们驶来,一个爽朗笑声响起,高呼道:“不知船上是白学士的哪位公子?”
白虹烈刚想回答,话到嘴边就一阵气喘,然后咳了起来,我连忙抓起他的手,为他调理气息,心中恼对方无礼,还害得白虹烈难受,我气运丹田,气势勃发,大声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什么人?”
“哈哈啊,好一个刁蛮的丫头,沈浩有礼了!”
画舫越靠越近,已经能够看清他的长相了,只见他斜靠在船栏之上,举止慵懒,神态舒意,一双桃花眼惹人讨厌,身旁莺燕群绕,这个为他拿捏,那个以口为他渡酒,他的手不规矩的伸进那些女子怀中,左拥右抱。
看到这一幕,让我感到面红耳赤,朝他们唾了一口。
他大约也看清我们船上的情况,一下站起身,大声问道:“对面可是我虹烈哥哥?”
这时白虹烈已经缓过气来,含笑回应道:“多年未见,想不到如今你变得跟你哥哥一样德性。”
“哈哈啊,果然是我虹烈哥哥。”
沈浩将身边女子推开,一脚踩在船栏之上,如疾鸟飞驰而来,飞到一半,气势已泄,我满怀期待他坠入水中,谁知道他脚尖轻点水面,再次腾空而起,引得江面围观人群满堂喝彩,唯有我气得小脸鼓起。
他一下落在我们甲板之上,船身微微晃动,我发现他的身材当真高硕魁梧,比我高出好几个头,在他跟前,我就跟孩童一般。
还来不及质问,他热情双手抱住白虹烈的肩膀,笑道:“前些日子我听闻虹烈哥哥被师门逐出,还担忧不已,不想今日就见到哥哥了。”
白虹烈面带春风笑意,“想不到白某这点丑事已经传到京城了,不提也罢。”
“好,好,算我多嘴,该打!”
我愕然的看着白虹烈,相处这么多日,我还不知道这些往事,想到他的病弱体虚,难道是被师门破了功法?难怪他自称修道之人,却气息混乱,比普通人还不如。
“虹烈哥哥此次入京可是为科举而来?”
“不错,我父亲让我参加这次科举,但虹烈自知才疏学浅,只能勉强一试,到时只怕又贻笑大方了。”
“哈哈啊,你的学识京城谁人不知,你若不中,那还有天理吗?修什么道,害得我几年不见哥哥,思念的慌,日后哥哥在朝为官,我征战疆场,再无后顾之忧矣!”
“惭愧,惭愧!”
“闲话休提,你我兄弟聚首,当一醉方休才是,来我画舫饮酒作乐,如何?”
“不行!”我站出身,“白虹烈身体未愈,不能饮酒。”
这沈浩低头看着我,问道:“这位姑娘是?”
白虹烈回答道:“她是我同门师妹,这些日子多亏她照拂,我身体堪堪痊愈。”
沈浩给了他一个暧昧眼神,笑道:“原来是虹烈哥哥的红颜知己啊!”
白虹烈笑了笑没有解释,“要饮酒何必上你画舫,我船上难道就没酒么?今日我就舍命陪英雄,小酌几杯,陪你尽兴。”
“如此甚好!”
一听他们要喝酒,我就感觉喉咙干渴,连忙道:“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沈浩诧异的看着我,“姑娘也能饮酒?”
我得意道:“那当然,要是能把我喝趴下算你厉害。”
“哈哈啊,有趣的小娘子,同饮,同饮!”
我才发现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兴高采烈的正准备跟他们进舱,突然看到船头忙碌的身影,想到这些日子白喝了他们那么多酒,现在有酒喝,岂能不叫上他们。
于是问道:“能不能叫上我朋友一起来?”
沈浩笑道:“哦?姑娘船上还有朋友?不妨一起叫来。”
我高兴转头,大喊道:“驴蛋儿,张二狗,赵四兄弟,喝酒咯,把大伙都叫上!!”
大伙都尴尬的望着我,我却一脸得意,难得请他们喝一回酒,感觉特豪气,只是那些船工好像没听到一般,头埋得低低的。
我又大喊了一遍,躲在暗处的驴蛋儿双手抱拳,一直求饶,让我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沈浩放声大笑,道:“今日我沈浩请客,船上的弟兄一人一坛美酒,这样姑娘可满意?”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感觉有些失落。
唉!开始喝酒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
他们聊些京城往事,我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手中筷子不停猛攻桌上佳肴,杯中酒不断。
这沈浩不是好东西,见我能喝,就问我敢不敢和他拼酒,我也是昏了头了,当场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记忆我有些模糊不明了,只记得我们从船舱喝到了甲板,又从甲板喝到船顶,从小酒杯换成了大碗,又从大碗变成了酒坛。
就这样我们一直喝啊喝啊!
我记得太阳落下了,又升起来了,然后又落下了,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中间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记得不太清了,我第一次喝酒喝的如此疯狂,也如此尽兴的。
最后,我和沈浩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不成形了。
沈浩醉态,扭头对白虹烈道:“虹烈,你……这小妾当真有趣,卖与我如何……”
我脑袋一阵恍惚,打了酒嗝,醉语道:“你……再说一遍……”
他挑着我下巴,“你若从我……我一辈子对你好……”
我气得哇哇大叫,“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敢对我如此龌龊念头……”
我一脚将他踹飞出去,召出银霜剑,对着他背影就是一阵乱劈乱砍,两个人都喝的醉醺醺,走路东倒西歪,宛如疯子一样。
绕船身跑了两三圈,累得不行了,他趴在船栏狂吐,我也醉躺在甲板上,嘴里还喃喃着:“别跑,让我砍你两下,就放过你……”
“女侠饶命……”
“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