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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山寨,李明强跟张三急忙走出来,前者让弟兄们点起大油灯,后者急忙制止:“李老大,万万不可,会被鬼子发现的。”
李明强拿起葫芦酒瓶喝了一口,巴唧着嘴巴说:“老三,我脑袋还没有生锈,我这个山寨被密密麻麻的树林掩盖着,别说山下的鬼子能看得到火光,就是站在同我山寨一样的高度,也未必看得见。”
弟兄们点起四个大油灯,然后把汉奸跟老明的尸体带上来,李明强走到老明的尸体前,内心阵阵纠疼,突得跪在老明面前,鼻子一酸,喃喃道:“老明,是你救了我,这个仇我会帮你报的,我一定会亲手杀了那鬼子军官。”说罢一连拜了三下。
“老亮,等天亮了好好安葬老明。”李明强双眼朦胧,老泪聚满了眼眶,感觉浑身无力,整个人坐在地上,葫芦酒瓶掉落在一边。
“当家的。”弟兄们着急的冲过来扶起李明强,后者看了看狗汉奸,眉头皱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汉奸不认识李明强,但是汉奸感觉这个人更有气势,更像是这个土匪窝的老大,因此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的。
李明强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汉奸踢到一边,大声喝道:“你奶奶的,还知道你是个人,一看你这打扮就是汉奸。”“是…是。”汉奸垂下了头,神情紧张得看着地面,火光摇曳在他的脸上,仔细瞧瞧还有不少冷汗。汉奸害怕得头皮发麻,不知道这些土匪们要把自己怎么样,但是看到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的,恐怕自己命不久矣,抬头看了看大油灯上的火光,神情恐惧,从没有陷入这样的处境过,要让土匪跟共产党之间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当共产党的俘虏,因为共产党不会杀俘虏,只可惜天不如人愿,落到了土匪的手里,个个凶神恶煞的,哪里还敢说话。
李明强转身从木台上拔下来一把马刀,走过来放在汉奸面前晃了晃,忍着怒火问:“这是什么?”“啊!刀刀。”汉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支支吾吾回答着。“奶奶的,这是马刀,想活命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这把马刀已经沾染过上一个汉奸的血,如果你不配合,同样会沾染你的血,看看,啧啧,多锋利啊!”李明强边握着刀便对汉奸说道。“好不不要杀我”汉奸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囫囵不清的回应着,这就是汉奸,能够背叛中国人,也能够背叛鬼子,害怕的天性让他们变成了地道的墙头草,哪里哪里没风哪里倒,现在落入土匪的手中,能做的就是求得一生,哪里还管你鬼子秘密不秘密的。“很好,我问你,你可知道昨天带领一大堆鬼子在下面山路的是谁?”李明强当初在树林中看得清清楚楚,是个年轻的军官,众多的鬼子中似乎就那年轻的比较有实力。
“啊?不我不知道”那天他不在场,但是村禾跟他说起过,告诉他的时候还大大的吹嘘了自己一番,说是自己的战士勇敢,杀了一个土匪,昨天还潇洒的村禾,现在一起前往阎罗殿的路上了,难道这就是命?村禾他这个汉奸不放在眼里,但是苍木然智不是开玩笑的,一旦他知道是自己告发,准要了自己的小命,帮了土匪自己就得糊里糊涂的死。
李明强做土匪王那么多年,什么样的情况没有见过?面对汉奸说话吞吞吐吐,眼神迷离不定,一口就咬定他没有说真话,再次把马刀放到他面前晃了晃说:“你奶奶的,你老妈教你说谎是么?”“没没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不知道啊!”汉奸低垂着头,害怕的大哭出声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李明强,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怜悯之情,但是他失望了,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怜悯,有的只是冷血,只是无情。“你个死汉奸,你睁大眼睛看看,这里不是你家,也不是鬼子的军营,这里是老子的山寨,最好老实点,不然嘿嘿!”李明强把刀柄放到他的脖子上,汉奸只是感觉脖子凉凉的,这刀身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山,瞬间凉遍全身,慎入骨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怎么样?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的血是什么样的?”李明强冷声冷气说道。
“不不我说我说。”汉奸意志力终于崩溃了,留下了不少眼泪,说话倒也正常起来,暗暗想了一下,如果苍木然智没有放过自己,土匪良心发现放了自己的话,自己可以跑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有了这个侥幸的心态,慢慢说道:“叫苍木然智,是大将的心腹兼警卫。”“大将?什么东西?警卫?又是什么东西?”李明强听到这些陌生的字眼回头问张三。
张三想都没想说道:“大将相当于我们共产党的司令官,警卫就相当于身边的保镖,可以帮忙做一切事情一样。”张三是共产党员,对于这些他当然知道,而李明强恰恰只是一个山大王,对于这些别说懂,就是听也没听说过。笑呵呵的对汉奸道:“很好,今天暂且先问这个问题,你看我们这里山清水秀的,留在这里住几天吧!”“山清水秀?这位大哥,黑漆漆的一片。”汉奸抬头看了看这里,苦笑一声说道。“笨蛋,你脑袋瓜是干什么用的?难道你不懂想象吗?”李明强把马刀从他的脖子上移开,双眼睁得大大的说道。“可是你不是说不杀我吗?”汉奸慢慢站起来问道。
“亏你还当汉奸,难道你不懂理解我的话吗?我说不杀你没说让你走,反正你在这里呆着吧,过个十年八载的我会放你走的。”李明强对身后的弟兄点点头:“把这汉奸拉去小房子里面关着,给他吃一些剩菜剩饭什么的,别让他死了。“还有吃的啊?谢谢谢谢。”汉奸听到这话,感动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一开始还以为他们会关着自己,让自己饿肚子的,没想到他们还会给自己吃的。却不知道李明强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好,这么做只是不想让死,毕竟这个汉奸的用处太多了。
汉奸边跟土匪们走边一个劲的道谢着,仿佛把李明强当成了他老爸一样,走的时候还说了声谢谢大哥。李明强大笑着把马刀放回木台上,然后叫许亮过来:“老亮,你把刚才你们的情况好好的跟我说一遍。”“恩!当家的,是这样的。”许亮应了一声然后把刚才的情况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遍。“乡亲们走了,咱们的生活用品减少了,这下怎么办?”李明强抬头看着皎洁的明月陷入了沉思。
“哎呀,当家的,我都忘了跟你说了,上次出去找老三的那些兄弟前几天晚上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许亮看着李明强愁眉苦脸的样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唉,余家镇的乡亲们都走了,好在他们能够逃命,能够各安天涯,坏在我们断了生活必需品,特别是庄家,没有米饭我们吃啥?”李明强还没有问明白许亮说的好消息是什么,再次神情低落的说道。“是这样的,弟兄们出去找不到老三,但是没有忘记当初当家的吩咐,找到了一条可以绕过余家镇从荒山野岭过去广州的道路,以后我们的生活用品可以让弟兄们从那天路去,虽然远了那么一点,但是一次性买很多回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至于庄家,我们这么多兄弟,可以在后山开垦来种啊。”许亮说这话不知不觉的哈哈大笑起来。
李明强点点头,看来当初选了许亮做二当家的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拍拍他的肩膀,赞许的说道:“老亮,不错,我们白云山的山泉用来浇灌的话收成一定会很好。”“恩!当家的,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安排弟兄们去广州市买稻苗,咱们开始种。”许亮嘿嘿笑道,似乎已经看见漫山遍野都是稻子了。“老亮,辛苦你了。”李明强一本正经的说道。许亮不是傻瓜,但是他对李明强的忠心天日可鉴,或许当年的事情李明强已经忘了,但是他许亮一直没有忘记。
那年他只是码头一个搬运工,身材瘦小的他时常遭到地主们的欺压跟殴打,常常吃不饱饭,是李明强带领着整个山寨仅有的几十个弟兄来到码头,打劫了地主,还给他们十几个搬运工选择,要不要加入他们的青云寨,许亮当时并不特别,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但李明强有话在先,只要想加入的,只要忠心便可,就因为这句话跟这份知遇之恩,许亮义无反顾的加入了这个大家庭,李明强用心对待兄弟们,吃得饱穿得暖,这让常年吃苦的许亮常常感动得流泪,因此现在只要做什么事,他都能帮李明强,也成了李明强的左膀右臂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