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离开冬修场地,天倚和袂袂骑着自行车回来的路上。
袂袂自顾自说下去:“好你个天倚,就知道你这家伙不会老老实实,那个如果真是你的什么女朋友,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呀。”
袂袂俨然以正宗自居了。
“袂袂,你应该找一个比我优秀得多的男朋友。以你的样貌身材,最起码不用找个农村里的。”
“我怎么找呀,我充其量在农村还算是个不错的,但放在城市里,不过是个丫环命,在那种地方,我能般配的,除了花匠就是马夫,书僮都不会有我这种人的份。再说了,城市里的人,你以为就都是公子呀,还不是长得像马夫,混的像奴才的多。那些人,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奴仆,身份不同而己。我想找的,我能找的,是落难的秀才。姐姐一直对我说你不错,在农村里,你绝对是最好的,我也感觉到,确实只有你让我动心。”
小魔女倒坦城。天倚给自己归类的选择,以前还算是个秀才的话,现在已经不是了,真正一个农民,连马夫花匠也算不上。一念至此,不由心宽下来。
是啊,以袂袂的说法取向,天倚应该是淡出她的选项之外了。袂袂的危险已算不上危险,现在危险重重的,是家中还身份难测的来的人。
谁没有自尊,穷人,落魄之人,年少轻狂的人,谁曾不把自尊看成是自己的脸。让天倚现在放不下的,一个毫无用途的自尊心而已。天倚也知道自尊心无丁点鬼用,但只要是人,都丢不开的枷锁。
“袂袂,我妈是怎样找到你的,你姐姐姐夫都上了大堤,你不会是一个人一直呆在你姐家里吧。”
“你以为我是神仙,就是因为上大堤,我才过来准备好好陪陪我姐,谁知道今年连她也上了大堤。姐家里我进不去,就只好去你家。”
袂袂说话语气一下子转向无力:“谁知道你也不在家里。在你家刚好踫到你同学来了,他们到的比我早。一看他们就知道是些有知识还都有钱的人。我没好意思和他们说话。我看你妈急得没办法,就主动过来找你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么远的路,又从来没有走过,你一个女孩子,路上真有什么好歹,你说怎么办,下次不许这么莽撞再冒这种险,听到没有。”
“听到了。”
好奇怪,一直像个小魔女,今天怎会变成乖乖女了呢。
天倚明明语气严厉,又是责怪她,若在以前,她不回报你十倍绝不会罢休。这一次,意外没有反抗。甚至,侧坐单车后架上的她,扭转身子,头和上身紧紧贴上天倚后背,两只小手,顺到天倚腰间,插到天倚身体前面纠缠在一起。两手紧抱的力度,让天倚领会到,小魔女一路上肯定吃过不少苦。
天倚有点感动,松开扶单车龙头的左手,轻轻拍几下腰间紧箍的小手。两只小手反应迅速,一下子拖住天倚欲往回收的手。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哪怕平常无理也不饶人的逞强,似水的柔情一旦曼延,较之用惯柔媚的女孩子,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惜现在的天倚,无福更无心消受这难得一现的柔情。左手,暂时任袂袂贪婪地握着,心早已先回家中。
快到天倚家门口,袂袂跳下车,意思坚决:“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去了。”
天倚这时候快到火上加油锅里煮的地步,袂袂的任何情绪这般紧要时候进不到天倚脑海,天倚将单车交还袂袂手中,苍白无力道一声谢,急急忙忙迈步家中。来的路上,心中未能解开的迷题马上就能揭晓,天倚早已经急不可耐。
天倚归根结底是个农民的儿子,考虑问题往往从实际入手,痛苦、烦恼、迷茫,天倚的内心像这个冬天一般寒冷。一切都苦。天倚简直不想再承受这样的生存。人啊,有时候正常人的生活竟比不过痞子小偷那般自由,一种委屈的情绪使天倚忍不住热泪盈眶。
天倚是一个受文化影响至深的人,天倚欣赏和理解中的爱情,既要女孩子漂亮,又希望女孩子能般配迎合天倚的所谓浪漫。尤其后一点关键,是天倚相当在乎但又实在不容易完全能满足。以袂袂的容颜,前一个条件绰绰有余,后一点则明显摸不上边。
天倚自见到袂袂第一眼已经看透这一点,以后的相处中,天倚一直心如磐石,是因为天倚坚持此点。无论袂袂怎样娇嗔多情,天倚永远会选择风平浪静,偶尔的松动,也能及时恢复清醒。天倚只是面对好朋友般对袂袂,不粘染太多让人心动气喘的违章超载。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合理的或者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存在或者实现。其实,人们了解天倚行事为人的过程,是告诉人们,一个人的性格是逐渐地生成,一个人的能耐也是日常小节的培养。从多种小事小节基本可以看出一个人将来能做什么样和能成什么样的事。善于思考和主动寻求办法的人,加上还有一定的文化基础以及超出常人所不能的狠劲,还有敢闯敢拼的指引,无论所处哪个年代,什么事能做不出来?
天倚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文化的潜质,使天倚各方面在农村给人突出一种不同的印象,农村里所谓有文化的人不在少数,但那些全是来自课堂,硬灌进人记忆中的狗屁,可以说是吃不能吃,用不能用,丝毫帮不到想做大事的人。
少不更事,缺少世俗磨练的那些体态初成的美少女,在她们面前,钱尚不能成为终极诱惑。美术算得上一点点,文学算得上一点点,文学和美术存于一身的时候,力度比一加一等于二的常规,超越强大许多。倘使钱也不缺,或者暂时无钱却清晰看到会有钱的未来。三种都齐全的拥有者,长相好歹已无所谓,必然是美少女的焦距所在。
文学,你把它当爱好,还貌似艺术。你若把它当成了职业,还艺术的可能性荡然无存。
天倚以前还为自己放弃文学后悔过,天倚高中一年级时候,帮一个文学老师在同学间推销过他刚出版的诗集,老师去了市文化局上班。
几年后,天倚再转弯抹角知道他目前的情形,和几年前一样,仍刻苦地寻求一切托得上或托不上的人帮忙推销他几年来没有多大变化的书,那一刻,天倚彻底释然,不再为自己当年的选择耿耿于怀。同时,老师的遭遇也让天倚明白一个道理:文学,你不能拿它当主粮,有点像打仗时候的军师,出谋划策的可能是他,真正起主导作用的又决不是他。所谓儒商,令人羡慕。天倚内心里最推崇的类型,是明里儒暗里猖,这样的商才会无往而无不利。
有种近乡情怯的心慌,天倚移动的脚步越来越慢,家近已在咫尺,说实话,这时候天倚宁愿自己远在天涯,哪怕是挨饿受累,也远远强过在自己家门口人抬不起头的忧伤。人不经此种艰难,光凭想象根本想不到的心难历程。天倚无法神色从容,家的大门向天倚敞开着,门内的真相,好奇的心丁点没有,受难的前兆,好似排山倒海即将到来的海啸,那是让人可以窒息的恐慌。门内可以肯定的习建明杨清华,倒是能够保持平常心,问题在二个扑塑迷离的女孩子,到底是谁?冉婷?周泮泮?该不会是两个同时都出现吧。这种可能太不可能。最可能的是苏馨和冉婷,或者是苏馨和信婷,反正袂袂看的是外表。光看外表,冉婷和信婷确实是难以区分。
内外到门内,仅是一道门,转瞬之间,天倚愣在那里,满脸都是根本没想到完全不可能,种种不可思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