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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几世清狂之暮年正年少 / 卷一 琀界小女子

卷一 琀界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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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沧开国十七年春,四大家族平衡打破,东边祭家势力猛增。皇帝孙昭为保自身的统治想尽法子制约祭(zhài)家,均无果……
  “淼淼,你给我下来!”颜家老爷拄着拐杖指着树上顽劣的女孩喊道。
  女孩却手拿弹弓,一个石子过去将布置好的彩布全部打翻,得意地冲着老爷笑,花着脸又从狗洞钻出颜府。
  “你你你……”颜老气愤地摔着拐杖大骂到,“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不成器的闺女,居然还指望这种败家子日后重振颜家!”
  家仆们都坐在地上望着忙活了一天院子,相视,无奈。“老爷,您可别生气了,小姐还小不急。”
  “还小?都十七的人了,明日可是她的笄礼啊!还顽劣得像个孩童一样,成何体统!当年我培养她武学,想着她日后要继承颜家,一个女子若是柔柔弱弱如何撑的起来?没想到成了今天这副德性,我老脸都没处搁了,哎。”颜老重重叹了口气回屋去。
  傍晚的柔光抚摸着颜淼纤小的身段,她比普通女子矮了一个头个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孩子。本来这个身段可以当个娇小可人的姑娘,但奈何她生了一双桃花眼,眼部四周略带红晕很是勾人。
  颜淼踏着碎步悄声进入徐府的清昼斋,房内布置清爽简洁,床榻边两男子正对弈。
  “喂,徐炎,本姑娘可没失约。”颜淼随手拿起苹果霸气地坐在素色榻上道着。
  “哎哟我的大小姐,您是经历了些什么啊。”徐炎指着她的模样笑着。
  颜淼身上脏兮兮的,头发散乱成一坨,胭脂水粉也给弄花了。“干嘛,嘁……”颜淼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并无太多惊讶之情,只求路上没人看见她这模样。
  “明日可是你的笄礼,我的姑奶奶可别丢人了。”徐炎摆头道着。
  “喂,本小姐老远从中原南边跑到西边,你不招待我也就算了,还嘲笑本小姐,再说了我就算丢脸我爹也不能拿我怎样,倒是你一个小道士把本小姐叫来所谓何事?”
  颜家掌南,窥视琀界。徐家掌西,窥视仙界.。
  徐炎垂下眸子,轻启动薄唇“我……”
  颜淼忽地感到不自在,挠挠头发到:“我身上发痒,先回去沐浴了,晚点听你说。”咬着嘴唇紧张地跑出去翻个墙离开了徐府。留下徐炎和他的侍卫煜然轻笑。
  “颜淼小姐莫不是觉得公子要说的是我喜欢你吧。”煜然在一旁为徐原磨着墨。
  “她那个小丫头片子,整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来颜淼小姐也算个奇女子,别家的千金在玩琴弄鼓时她却在捉蛐蛐捏泥人,别人在读完卷书时她在习武玩剑,小姐十五岁时跟着皇帝出游,遇到一个爱慕她的男子表明心思,结果她第二天就男装,害得那男子以为自己是断袖哭了几天。”煜然笑道。
  “诶,她可没有这么不济,这番话事关重大,她不打算听也无妨,日后她也会知道的。”徐炎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是夜,树影婆娑了一地月光,风轻摇叶,瑟瑟暮冬,淡粉淡粉的花儿薄薄地颤。颜淼一身蓝衣,踏着枯枝残叶,踏碎了静谧。刚刚小道士约莫要说我喜欢你吧。颜淼这样想着,埋下头隐藏起娇羞。倏然,她又开始露出难为之色,踢着地上的黄叶:“天呐,好苦恼啊!”
  暮冬更定时分,微冷,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只剩颜淼打着转转苦恼着一件不存在的事。
  远处一位男子坐于树上,面色清冷,盯着这个脏乱的女子。蹙了蹙眉,颜家千金原来如此不堪。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丫鬟管彤哭丧着脸道:“老爷想让小姐在笄礼上跳舞,样子可不像开玩笑啊,舞衣都准备好了。小姐你从十岁起就荒废了舞艺这可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啊,请个舞女来不就好了。”颜淼道。“可若是老爷发现了,我们做下人的可就不好办了。”管彤准备着沐浴的用品。
  “没事我担着,真不知道那老头怎么想的,明知道我舞艺不精。”
  “老爷是想让小姐你收收脾性吧,毕竟明天四大门阀都要来的,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到齐,小姐可别闹腾啊。”
  颜淼觉得自己闹腾了十七年,别的女孩子现在想的都是如意郎君,而自己却仍是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争取闹得满院子鸡飞狗跳。
  枯枝残叶,三更静,七分凉,欢脱的女孩静静地睡去了,如同冬天前的火热……
  翌日,是正月的最后一天,是颜淼十八岁的诞辰。
  “小姐该起床梳妆了,可别又睡到大中午了。”管彤端着洗脸盆道。颜淼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见着正值芳华的管彤道:“管彤,你怎么年轻了这么多。”
  “小姐说什么怪话啊,赶紧起来了。”
  “难道我也?”颜淼惊恐地跳下床榻往铜镜前一站,怔在了那里,“管彤,我们什么时候变这么年轻,我记得我已是四十一岁有些皱纹的妇女了。”
  “小姐,你一直都这么年轻貌美如花,好了快梳洗今日可是您的笄礼嘞!”管彤哭笑不得的望着自家小姐。
  “我们是不是没有几年就快死了,对了,夫君呢我的夫君呢,这里是颜家大院吗这么崭新。”颜淼挑眉摸着柱子。
  “我们日子还长着呢,至于夫君,你慢慢选不急的,小姐别跟我装了,每次都演琀界小姐,这种戏码我看腻了,换个怎么样?”管彤轻轻为颜淼擦拭着脸庞。
  “这里难道不是琀界么?”她狐疑地望着管彤。莫非她来到了现实的世界?
  琀界,一个把时间倒着过的世界,你会在你死去的地方醒来,然后顺着指引你会找到自己的家,与不相识的丈夫子女度过大半生,然后离开他们。在经历了太多悲欢离合后又理性地度着所谓的青春……接着便会慢慢地变小,最后化成一缕琀魄依附上工匠所做的琀玉,进入现实世界所对应的死者嘴里。
  原来,我是十七岁的颜淼了……
  朱唇一点桃花色,娥眉轻扫云鬓,头上一支流苏金步摇,一身水蓝色的霓裳,步伐款款向着大厅走去。
  庭院内,聚了些人,谈诗论道,把酒分茶。在一座亭子里,一身素衣,玄纹云袖的男子垂着眼睑,眉头轻蹙,似在跟人交谈着什么。
  颜淼唇角微扬,无论是老来的你还是风华正茂的你原来都这么爱蹙眉,年轻的你长得可真是英俊,气质清冷,不像老来风趣不已,爱逗孩子,为老不尊。她的笑容更盛了,袅袅婷婷地向男子走去轻声唤道:“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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