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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柏舟突然觉得很可笑,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冲妹妹发火。
“很奇怪啊。”王柏舟苦涩地耸耸肩,“我今天是怎么啦,断了这么多次片。”
这种情况,三年前,同样发生过一次,那天,正是他跟她的诀别之日。
“正好三年呢。”王柏舟看着桌前的日历,那时的年月日,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忘怀,可就是那天发生的事,却是异常地模糊。
只记得,她掐着他脖子,嘴里不断念叨着“为什么”,而脸上却是两道清晰的泪痕。
“欣窈,我对不起你!”王柏舟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
他已分不清到底是天色真的隐隐约约,还是泪水已布满眼眶。
*
天亮了。王柏舟翻身爬起,这才发现枕上有一滩水渍,他连忙将枕头翻了个面,他不希望这被人看到。
喜欢,要到多深,才会让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思念半年。爱,要到多浓,才会让一个泪不轻弹的男儿泪满春衫袖。
可惜了,那个远方的少女,或许并不会知道少年的追忆。
毕竟那年,对不起对方的人,是他。
……
又是浑浑噩噩地走进校门,父母的叮咛王柏舟是不会忘记的,但好好学习什么的,现在的他做不到。
“王柏舟,上来领读。”一个小巧玲珑的女生站在讲台边,冲刚坐下不久的王柏舟道。她是语文课代表,而他也是。
“哦。”王柏舟拿出语文书,艰难地走上讲台。
晨读,往往是最难管理的,无论是语文晨读,还是英语晨读。
王柏舟很头疼,面对叽叽喳喳的五十多个同学,他实在没有办法。至于另一个语文课代表,她的讲话声不亚于任何一个人,有时甚至会坐下补补昨天的作业。
王柏舟叹了口气,只好扯开嗓子,用尽自己的嗓音去盖过一切。
有的时候,真的不想当语文课代表了。
没有什么比语文早读更累的了,王柏舟默默地想着。
下课铃响了,它却是盖过了一切。在片刻的寂静之后,教室沸腾了。
“柏舟。”一个人拍了下王柏舟的肩头,是黄博文。
“嘿,博文,什么事?”王柏舟笑着说道,那笑,是冬日里的阳光。他对兄弟,就是这样。
“你难道没注意到钱洋没有来吗?”黄博文指着远处空着的座位,道。
“啥?”王柏舟一惊,轻声道,“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嘿——”黄博文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明明昨天还问心无愧呢,现在竟然怕这怕那,不是没有暴力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王柏舟嘴角一抽,“没有暴力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不是歪理吗?”
黄博文大惊,但这大惊只是那么一刹那,他清楚地记得,昨天中午,王柏舟曾奉这句话为真理。
而他的脸色在下一秒便恢复如初,他接着说道,“咱们还是且行且看吧,说不定他只是有事情请假一天。”
王柏舟的脑袋中仍在思考那件事该如何善后,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黄博文脸色的细微变化,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太阳,滑过天际,便要落下。秋风也从燥热而变得清凉。
校门开了,然后是一道与众不同的铃声,格外清脆,格外漫长。
放学了,对于在校的每一个学生来说,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
黄博文走出校门,一脸的凝重之色,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那个父亲告诉他的,那个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预言——
烈焰降世,血光耀,半神半魔水镜照。离别苦,相思愁,天堑已无涯。三里烽火,十里黄沙,傲斩长云怒斥龙。世间唯一沧桑者,当属此人入苍云。
而在他刚刚得知这个预言的时候,就从第三句知道了,这预言所指之人,一定是个亦正亦邪,有两种极端性格的人。
但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莫非这预言所指之人,就在他身边?
半神半魔?黄博文突然笑了,难道真的是他?那个祖祖辈辈等了他几百年了,没想到竟然给他遇上了!
虽然这十一句中,只有这么一句对应,但黄博文认为其实已八九不离十了。总之,这件事务必让家族里的人知道。
宁可认错,也绝不放过。
在黄博文被父母接走后不久,王柏舟便走出了校门。
不会有人来接他的。王柏舟凄凉地笑着,走了。
家人与孩子组成的人群中,他独步离开的背影尤其扎眼。
若果入苍云注定沧桑,若果凌绝顶生必凄凉——
那么,我就是那最沧桑,最凄凉之人!
*
王柏舟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但这种感觉很虚幻,每次回头都空无一人。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监视着你,将你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很不爽,一点都不爽。
这条路,本就阴森,特别是现在,这昏暗的傍晚。
树影婆娑,晚风索索,空无一人,亦没有一盏路灯。
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河畔,似乎正有人垂钓。
金秋时节,正是钓鱼的好时光,而深秋,最好的钓鱼时间一般是早上七点后,下午五点前啊,可现在已经接近六点了,怎么还有人?是钓鱼新手吗?
还是说,他不是人……
但王柏舟不敢想太多,因为恐惧的产生往往都是自己在吓自己。
而且现在,王柏舟只想走出这条路,离开这恐惧之源。
明明有那么多条路可走,为什么我就要选这条呢?王柏舟自己对自己说道。
快步离开,王柏舟近乎是跑起来了,他的身影,便很快消失了。
远处,那个垂钓的人影突然动了。
一袭黑衣,一顶黑帽。他抬起了头,嘴角上扬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一扬手,一只鸟从树上落下,停在了他的指尖。
那是只乌鸦,象征这死亡与邪恶的乌鸦。
“嘎——”那只乌鸦怪叫一声,尖锐的声音划过长空。
那人笑了,自顾自地念叨了一句。
然后,他站起身,手一抖,乌鸦飞走了,而他,也如那乌鸦一般沉入黑夜。
*
黄博文家,黄博文的家王柏舟只去过两次,他家并不大,但现在却聚集了十几人。
“孩子,你说的是真的?”一个满头银丝的老者,颤巍巍地说道,他一看就是年过七旬的老人了,此刻却是满脸红光,一看就是非常激动。
一旁的黄博文点了点头,“只是印证了那第三句,但我觉得已经足够我们黄家保护他了。”
“但我觉得还是需要再印证一句好。”一个中年大叔说道,“家主,您看……”
“就按博文说的做,但若是只能印证那一句,就无需再保护了。”这是个一个雄浑的嗓音。
闻声如见人,坐在中间的中年人,正是这声音的主人。
他的面容如刀刻过般的坚毅,身为黄家的掌舵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浑然天成。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杂音。
“烈焰降世,血光耀,半神半魔水镜照。离别苦,相思愁,天堑已无涯。三里烽火,十里黄沙,傲斩长云怒斥龙。世间唯一沧桑者,当属此人入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