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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月色透过厚重的防弹玻璃落在小笙的脸庞上,小笙看着车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笙,你少吃些,都成大胖子了,嫁不出去怎么办?”男生面带宠溺,看着小笙痴痴的笑着。
“不是还有你嘛”刚刚喝了一口蛋汤的小笙头也没抬“老板再来一碗”
“小笙,你这碗都没喝完……”杜少炎满脸无奈,小笙总是这样,把自己当猪喂。“晚上了,不要吃那么多”
“我都点了……”
“我吃”
小笙没有告诉杜少炎那天晚上她饿醒了,自己去厨房煮了碗泡面还放火腿肠、鱼丸、肉丸子、冻豆腐……
“小笙,雨天就不要吃冰激凌了吧……”
“小笙,你该练练字了……”“你好烦啊”
“小笙,你画的真好看”“那是”
“小笙,你想过离开这里吗?”“离开?去哪?”“去你想去的地方……”小笙默然,傻瓜,我只想去有你的地方。
“小笙,离开这里,你一定会活的很精彩……”虚弱的杜少炎并没有发现今天的小笙异常沉默,犹在自顾自的说着“小笙,你不应该被困在这儿……”
黑色的SUV已驶出风湖市,小笙离她熟悉的一切越来越远,这是她第一次离开风湖,也是最后一次。她从未想过自己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小笙的左手紧紧的攥着一个猩红的玉佩,白色的兰花在玉佩的正中央静静的盛开着,栩栩如生。那是杜少炎留给她唯一的纪念。
“小笙,以后就让它代我陪着你……咳咳咳……”
“你,也可以被替代吗?”小笙怒火中烧。她经常生气但却从未动过怒。此时她只觉得胸中憋着一口气,压的她难以呼吸。
“小……笙”他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说的极为艰难。“你要好好活着,活到子孙满堂,活到此生了无遗憾……你……答应我,一定……”杜少炎直勾勾的看着她,她以前常常笑他眼睛小,跟针扎的似的……现在他的眼睛瞪的极大,大到她能清晰的看见他眼眸中她苍白的脸。
小笙垂眸一瞬,随即怔怔地看着他,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他伴她十五载,她这半生都是他,如今他却让她忘了他……“我会好好活着,活到子孙满堂……”她声音嘶哑,了无遗憾?怎么可能?她又不是没有心肝。
“好”他的笑刺的她眼睛生疼,他已经很久没笑过了。她垂眼,不再看他。他亦缓缓合上双眼,淡蓝色锦被下,他紧攥着褥子的手忽的松开,如果她此时睁着眼便能看到晶莹的泪珠划过他枯槁的皮肤。
耳边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哭嚎,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小笙头疼欲裂。不理会这一屋子人的惺惺作态,小笙粗暴的推开房门大步离开,丝毫不顾他人的指指点点。
“回家”小笙语气冷淡,李建识趣的没有说话。小笙闭眼靠着舒适的座椅,长长的剑眉紧紧的皱着。李建在商家工作了三十多年,照顾大小姐16年却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心下一叹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空荡荡的沁园内连佣人也没有几个,这是商家在国内为数不多的房产之一,也是商羽笙出生成长的地方。银白色的莱肯缓缓停在沁园的大门前,李建小心翼翼的拉开车门,“大小姐”李建的声音轻轻的飘进小笙的耳朵。“告诉张姨我不想吃饭”小笙说着进了门,连鞋也未换便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直直的走到床边将自己重重的扔到床上,酸涩了一整天的眼睛泛出些许水光。小笙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流到她长发上,瞬间便打湿了床单。
宽阔的马路上SUV孤独的行驶着,笔直的大道仿佛没有尽头。她没有问要将她带去哪,由着司机将她带走,离他越来越远。对于她而言没有他的地方都一样,陌生而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