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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阴阳鬼才——悲肠春秋 / 第一章 难眠之夜

第一章 难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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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截烧焦的枯木顺着他的脸颊擦过,曾经宏伟堂皇的朝圣堂一瞬间成为了一片火海,烧杀抢掠之声随处响起。一位遮着黑纱的黑衣人手指律动,甩出一片寒芒,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哀嚎声不绝于耳。数十位禁卫兵持着巨盾,缓缓向他包围而来。一根根形态各异的骨针没入巨盾之中,巨盾出现一条条裂缝之后随即爆裂开来,盾后的禁卫兵皆被骨针刺穿,缓缓地软倒下去。
  “我朝圣堂何时做过亏心之事,为何暗武门要灭我堂一脉!”一位老者躺卧在朝圣堂的七圣像面前,双腿早已被刺穿,淌出泊泊鲜血,一脸惊恐地望着黑衣人收割生命。黑衣人没有吭声,跨步而去,独留下老者一个人承受着这满世辉煌刹那灰飞烟灭的痛苦。
  屋内的他恰好看到了这一切,手心的汗早已出了不知多少,他那深邃的眼睛充满了胆怯。突然,他的瞳孔开始收缩,黑衣人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他锁上门蜷缩在角落期待能逃过一劫。门被轻轻推开,黑衣人仿佛知道他的位置,手中探出一把匕首朝他挥了过去。那把匕首带着摄人魂魄的刀芒渐渐逼近他的眼睛。
  “不......不要!”
  他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双颊边的汗流到下巴滴到蓝绸丝被。母亲闻声赶来,问道:“宇儿,你又做噩梦了吗?”门外传来打哈欠的声音,一位人影暗中显现,道:“哥哥肯定又是看到了所谓的‘圣堂之灾’了吧?”随后哈哈大笑道:“我堂这么繁荣与强大,怎么会怕暗武门这种小门派能干出多大举动?真是笑话!”
  “莫武,你是怎么跟你哥哥说话的,宇儿能预感到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们也应当提高防备。”
  “一个连刀剑都扛不起来的弱才梦到的东西也要相信?母亲您应该是半夜醒来意识模糊不清吧?”莫武轻轻嗤笑道。
  “不许说母亲!一切都是我一人的错,不需要怪罪到他人头上。”莫宇从床上爬起,推开莫武跑出门外。
  “切,没有点自知之明。”莫武拍了拍被弄乱的衣袖,双手背着手回到了寝室。
  “这个不懂得辈分的孩子!唉......”母亲叹了一口气,走出门去寻莫宇。
  凌晨的朝圣堂异常宁静,只有几点灯火在暗处发出微弱的亮光,莫宇躲在百花园的最深处,嗅着百花散出的淡淡清香,却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只能怪我自己太弱,与我同龄的子弟早能外出射杀猛虎与野狼,而我却还在这里寻求母亲的呵护,为什么我天生为一介庸人,资质远不如亲系子弟,我算什么朝圣堂子弟!”莫宇使劲抓着沙土,泪水止不住地滴落下来。寒风呼啸过百花园,刮去几瓣花瓣,百花中隐着一个人影,静静地看着莫宇哭泣。莫宇哭了许久,终感到疲乏,躺在沙土上沉沉睡去,嘴上嗫语道:“我只想保护我的家人......”花丛中的人影轻轻脱下外衣,盖在莫宇身上,随后一拂轻袖,扬长而去。
  “小晴,这已经是第四次找我使用寻踪术了啊。”秘法厅,一位老人手持古笛,在一副残破的屏风上圈圈点点,屏风顿时散发出淡淡星光,随后消逝不见。
  “唉,这副记载着远古玄术的屏风早已被破坏,若是完整,成为镇堂之宝也不为过啊。”老人轻轻放下古笛,端起桌上的茶碗,细细品味着。
  “穆老,您就再帮帮小女一次吧,宇儿他虽然资历不高,但依旧是我至亲骨肉啊。”苏晴央求道。
  “你也知道莫宇现在是什么情况吧?”穆老放下手中的茶碗,坐到了旁边的紫藤树椅,“朝圣堂一向侍奉光明,而莫宇在圣泉之下洗礼时涌出一股邪煞之气,这股气息虽然还很年幼,但却会随着莫宇的成长而日益强大。到时,‘圣堂之灾’也许便会真的降临。”
  苏晴惊愕地看着穆老,美眸中闪出不敢相信的光芒,“您是说宇儿会成为灭堂凶手吗?”
  “我也不敢妄下定论,也许莫宇身上,藏匿着一位上古凶神,我在为莫宇进行真元探测时发现了他,而他察觉到后便从莫宇身上逃散,老夫欲要抓他,他又回到莫宇体内,现在这位凶神已能显化真形,但还需莫宇作为载体汲取真元。”穆老道。
  “难道宇儿如此羸弱便是这原因?”苏晴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
  “罢了,先找到莫宇要紧。”穆老身上先出一环念珠,念珠上佛文点点,念珠上的一颗珠子缓缓飞出,夹杂着淡白色的光芒飞出厅外。穆老再放出念珠,脚下出现一圈法阵,带着苏晴一并消失。
  清晨的百花园飘着朦胧的薄雾,花瓣上的露珠摇摇欲坠,莫宇依旧在酣睡,一颗珠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额头上,面前的土地上出现一个法阵,穆老和苏晴的身影显现在法阵上。
  “嗯?母亲你怎么会在这?”,莫宇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在苏晴正在向他赶来。
  “你这孩子,别去计较你弟弟的话。他还小,出言自然不会制约。”苏晴拍了拍他的头,眼中闪出略微责怪的眼神。
  “可也不能对母亲大言不惭啊。”莫宇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更紧了。
  “莫武也算得上奇才了,凡是奇才性情温儒的又能有多少个呢?”穆老道。
  “迟早他会为此付出代价!”莫宇抬起头,眼中闪出摄人的光芒。
  练武场上一位身材挺拔的将军正在训练一位青年,从青年脸上的汗可以看得出青年已经训练了很久。
  “攻击再凌厉些,别像个初生婴儿般无力!”身材挺拔的将军正拿着一面盾牌抵挡着莫宇的进攻。只见莫宇艰难地挑起铁剑砍向盾牌,盾牌丝毫未动,而莫宇却往后倒退好几步。
  “林将军,我实在是挥不动了。”莫宇把铁剑插入泥土中,双手靠着铁剑休息,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滴落。唐林轻咳了一声,将莫宇的目光聚了过来,随后将盾牌甩了出去,击在了铁剑上,锵的一声铁剑猛烈晃动,而莫宇惊呼一声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四肢传来的痛感令他不断惨叫。
  唐林道:“你要想超过你弟弟,便要比他付出十倍甚至是上百倍的努力。”唐林将铁剑拔出,扔在了莫宇面前。莫宇再次艰难地抬起铁剑,正要进攻,一道身影闪出,一掌拍在了莫宇的后背。莫宇只感到背后一阵剧痛,口中喷出鲜血,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莫武的手掌流露着淡淡的真元,随后将手掌收回,轻蔑地道:“这不是预言家吗?怎么开始练起体术来了?你应该拿着一颗水晶球散播谣言才对啊。”唐林眼中闪烁着寒芒,要是别人唐林早就冲上去一顿暴打,可是站在面前的使能够带领朝圣堂走向盛世的人才,天生体内有一股玄荒之力,可裂山岳,断洋流,常人要领悟三四月才能略知一二的复杂战式,莫武一月便能学会其五成,是朝圣堂不惜用重金培养的罕见天才。可正是这悉心栽培,才导致了骄纵之情滋生,渐渐目中无人。
  “莫武,你不要太过放纵,以为天生神力就能力战天下,比你更加有天赋的人不要说在这一凌域,便是在盘龙城,也有旗鼓相当的可塑之才。”唐林将莫宇轻轻扶起,警告道。莫武随手拿起铁剑,道:“至少在这,我便是最有未来的!”铁剑在他手里截然崩碎,如纸板般脆弱。
  “林将军,你也应该换一换这些破铜烂铁了吧。”莫武笑道,口中毫无尊敬之意。唐林不禁怒火冲天,身为将军,怎有过这种被别人讽刺的感受,一股虎啸之声从他背后响起,一只凶猛的黑虎之影显现出来,唐林的身体暴涨,气势顿时恐怖许多。“既然不能打伤他,也能给他一点教训。”唐林心中想到。
  莫武冷哼一声,直接一拳打向胸口,唐林一个躲闪,躲开了凌厉一击,双手化爪,带着空气撕裂的声音抓向莫武。
  猛虎十擒使唐林最熟悉的一套战式,虽说不如秘术般珍贵,但也属中阶战式,若是使出第十擒威力也不容小觑。唐林并不想动下杀心,只是想消消莫武的气焰罢了,于是只用出第一擒来攻击。
  莫武也毫不客气,直接数十掌拍出,双方瞬间交织在一起,尘土飞扬,练武场顿时一片朦胧,只有翻腾的真元在尘土中闪烁。唐林又是一爪袭出,莫武身形突然隐没,消失在空气中。唐林一爪扑空,虽然无法看到莫武,但却能察觉到莫武的气息。莫武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唐林的身后,迅速地一掌拍出。唐林回头双手交叉抵住莫武的一掌。砰地一声,唐林倒退好几步,双手各有一块鲜红的掌印。唐林吃了一亏,并且还是被年轻一辈的少年所伤,心中自然不快,但也没有鲁莽攻击,毕竟是他轻敌在先。
  “百裂掌加幻踪步,契合也十分不错。”唐林暗中吃惊。
  “哈哈哈哈......林将军也会在我手下吃亏,也着实不容易啊。”莫武收回手掌,却直接拍向莫宇,莫宇一时怔住了。他没有想到莫武竟会再次对他攻击。
  “住手!”唐林大喝道,但莫武丝毫没有停下之意,径直按向莫宇胸膛。一串骨裂之声响起,莫宇的肋骨尽断,无穷尽的剧痛令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唐林怒吼一声跑向莫宇,用体内真元助他恢复,但是由于莫宇体内的真元实在稀少,无法与之产生共鸣。唐林抱着不断咳血的莫宇,心中又痛心又无比愤怒。
  唐林看向莫武,冷冷地道:“你以为被堂中长老看中就能肆意妄为了吗?真要出了人命你也得为此付出代价!”唐林直接一把将莫武抓过来,一拳直接轰出。莫武没有出手,而是直接把脸贴向唐林的拳头。唐林也没有想到莫武会这般无畏,带着一声沉闷的声响,莫武飞出几米远,挣扎着爬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惊恐之色,反而带着笑容,鲜血布满了他的脸庞,显得狰狞与恐怖。
  莫武笑道:“你真的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呆很久了吗?就凭这一拳,你信不信你会被逐出朝圣堂。跪下来求我,也许还会帮你在长老面前说点好话。”
  唐林缓缓站起来,抱起昏迷不醒的莫宇,道:“如果这番举动真让我失去将军一职的话,那只能说朝圣堂无公平可言,而我也不愿在这渐渐迷失自己。”随后唐林带着莫宇回到了泠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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