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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红尘洛阳 / 第五章 相见

第五章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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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虽然是大城,甚是繁荣,但此间主人将住址选在这里,可见此人也是个不喜热闹的安静性子。一条河水顺着河道从城郊处引来,水质清澈,两旁是一排挨着一排的古树,偶有鸟儿轻啼,更增静谧。墓生对此处极为满意,对那未曾谋面的孟河也平添了几分好感。
  不多时,那老者便回来了,脸上更增添了几分恭敬的神色,道:“这位少爷,快请快请,我家老爷要亲自见你。”
  “哦,多谢老伯了。”墓生抱拳致谢道。
  “你也别叫我老伯了,叫我胡伯就好,显得亲切。”那老者说完呵呵一笑,便带领着墓生走进院子中去。
  墓生走进院中,院子占地倒也不大,却打扫的很干净,院中还有一小块儿空地,栽着许多的金银花,墓生顿时眼前一亮,此时正值花开时节,那一片片金银花如雪般洁白,煞是好看。而再过一两日,这花颜色就会逐渐变黄,不复如此美景。墓生知道,这金银花因为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因此又有有鸳鸯藤之称。
  墓生还知道,有一种医生叫做草医。草医不比寻常医生,每当有人有个感冒发烧,突发性的寻常疾病时,草医只需要房前屋后的走上一圈,所需的药材就已经齐备了,只是这种医生很少,技艺也几乎失传。而金银花自古被誉为清热解毒的良药,性甘寒,气芳香,甘寒清热而不伤胃,芳香透达又可祛邪。金银花既能宣散风热,还善清解血毒,用于各种热性病,如身热、发疹、发斑、热毒疮痈、咽喉肿痛等症,均效果显著。并且由于这种花生的也十分漂亮,深受草医等一些人的喜欢。
  墓生心中暗赞了一声,对此间主人更是高看了一眼。
  进入厅堂,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一副儒士打扮,虽然穿着简单的衣服,但气度雍容,端坐在客厅主位上,正在读一本医书,神情专注。显然,这就是师傅口中的孟河了。
  墓生上前一步,躬身道:“孟前辈,你好。”
  孟河闻言,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站了起来,他只微微点头示意,就开始打量起来身前这个年轻人。
  墓生深知自己师傅身负绝艺,对旁人从没有过多褒贬,只是他师傅临下山前谈及孟河,言语之中,推崇备至,可见此人必有过人之处。见孟河这般打量自己,他也抱着疑惑开始观察眼前这个中年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直到孟河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墓生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声道歉:“对不起,前辈,在下失礼了。”
  孟河摆摆手,意示自己毫不介意,他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这块儿玉佩从何而来?你与万山又是什么关系?”
  墓生见他一口气不停连问三个问题,也不如何慌乱,他回答道:“我叫墓生,这块儿玉佩是我师傅给我的,而我师傅就是万山。”
  “哦?万山竟然收徒弟了,墓生你年纪轻轻的却有这般福分,当真幸运之极。只是你先天不幸,若是我所料不错,你应该只有一年的寿命了。你体内的纯阳之气太过浓郁霸道,这是先天的,你的父亲必然是个绝世高手,并且与万山相识,而当世之中,除了那个人,其他人绝不可能到达如此地步,你的名字叫做墓生,很显然,你就是那个人的儿子,你不姓墓,你姓江!你的母亲在生下你的时候,就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太过霸道的内力,加上产后虚弱,就此死去。”
  墓生见孟河侃侃而谈,所说丝毫不错,心中愈发的惊讶起来。
  只是孟河丝毫没有注意墓生眼中的惊讶,继续道:“除此之外,你体内还有两道熟悉的内力,一道是你自己修炼的,这股内力不弱,足可媲美一流高手的境界。还有一道是万山的,他这股内力是专门用来压制你体内的纯阳之气的。然而你体内的内力太过于霸道,这些年来刻意压制,反而使它更加凶猛,就像一味的想用土堵住洪水,结果只能是越蓄越多,总会有决堤的那一天!而这一天,相信不会太过遥远,最多不过一年。要解你身上这伤其实却也不难,只是需要一件天下至宝——冰蚕,只是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我虽然于医道上颇有心得,但你体内情况古怪,说病非病,药石之物效果甚微,我只能以我的经验,勉强续你半年寿命,这一点你须明白,相信你的师傅也曾对你提起过此事,而这,也是你下山的目的吧!”孟河一口气娓娓道来,只将墓生说得目瞪口呆。
  现在,墓生有些明白师傅为何对此人推崇备至了,因为此人所说,与他的实际情况竟是分毫不差!
  墓生听得自己还有至少半年寿命可活,心下又惊又喜,惊的是此人料事如神,喜得是自己至少还有半年可活,不必每日都这般担心突然死去……
  “孟前辈,在下万分佩服!”墓生此时对孟河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呵呵,你能来说明万山对我还是抱有信心的。而能得到当年一人一剑,打的天下群雄束手的剑魔的信任,我还是很荣幸的。”孟河闻言又是微笑说道。
  墓生闻言一愣道:“剑魔?那是什么?”
  孟河也是一怔,问道:“你不知道吗?”
  墓生略一回神,道:“剑魔?那是指师傅吗?不过,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练剑,师傅传我武功也主要是传授内力的修习法门,以及一些拳掌,轻功之类的功夫,完全没有传授过我剑术啊。”
  “什么?”孟河闻言不禁心下黯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他好像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是接着对墓生道:“墓生,你远来此处,这些日子就在我家里住下吧。”
  “好,多谢前辈的好意了。”反正墓生本来就有这种打算。
  “你以后也不要叫我前辈了,叫我孟伯父就好了。”孟河此言一出,让墓生顿时就觉得心生好感。
  “哦,还有,虽然你是我的客人,但是,我也不能白养你吧,你要用劳动为自己挣一口饭吃。以后,这上山采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先跟胡伯学习学习,后面我会让柳桐亲自教导你的。”墓生刚道完谢,孟河就如是说道。
  “……”不知为何,墓生心中泛起一抹无力感……
  “哦,对了,胡伯,柳桐那丫头人呢?今天去哪里玩儿去了?”孟河也不管旁边无语的墓生,转身面向胡伯问道。
  “哦,小姐啊,她说今天天气不错,一大早就跑到市集里去了。”在一旁站立着的胡伯应道。
  “这丫头,出去就出去,这找的什么理由啊,唉,都这么大的人了,女孩子家家的,没点形象。”孟河摇头叹气道。
  “胡伯,你去准备下吧,今天难得见到故人之后,晚上让夫人给我炒两个下酒菜,在准备一瓶上好的美酒,我要好好喝两杯。”孟河接着吩咐道。
  “墓生,你远道而来,行了这几天的路,想必十分累了。胡伯,你再去让人给墓生收拾一间房间出来,让他今天下午先歇息歇息。”
  ……
  也不知过了多久,墓生霍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喘气,体内的那股纯阳之气似乎又有异动,他适才做梦,梦见自己体内纯阳之气提前爆发,自己活活被烧死,那种感觉苦不堪言,生不如死!而如他所想,体内的那股真气果真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微微发烫,他心知不妙,立时在床上盘膝而坐,运起体内玄功,前来压制这股纯阳之气。如火焰般的灼热立时渗入了他体内的每一处毛孔,他的身体逐渐变红,就像一只煮熟了的大虾。而他周围的空气,也开始逐渐的升温。
  “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墓生大惊,心知自己正在紧要关头,若是被人从旁打扰,非死即伤,稍有不慎,哪怕立时走火入魔也是极有可能的!
  墓生心下叫苦,却丝毫动弹不得,“难道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悠悠的下沉,而他的内心却十分平静。脑海中闪过许多记忆,传说人将死之时,脑海中总会闪过生前一些印象深刻,触动心灵的画面,包括,那些曾经遗忘的,也是……
  ……
  石隐村。
  一个小小的农村,少年独自生活在一间没有人住的废弃房子。
  因为少年是独自生活在这里的,所以这里很快就成为了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的秘密基地,这样的日子,少年过得十分开心,并且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幸福的几乎要笑出来。
  然而……
  “墓生,为什么你一直一个人生活呢?你的父母呢?他们去哪里了?”一个叫秦轩儿的小女孩儿带着迷惑的表情问道。
  墓生闻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记得了。”
  “啊?”秦轩儿觉得很奇怪似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你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很孤独呢?”
  墓生听后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会啊,因为有大家在陪伴我啊。”
  于是,在这座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墓生也跟着笑了,他觉得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即使自己很穷,即使每天都饿着肚子……可是,尽管如此,大家能够这样聚集在一起说说笑笑,墓生也觉得,这就是一种幸福。
  ……
  这一日,已是傍晚时分,勤劳的村民们正自扛起锄头,纷纷归去。突然间,远处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渐近,竟是大队人马,怎么说也有一百来骑,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
  村民们张皇的四处张望着,此处居于深山之地,平常少有人打扰,只有到秋收之际,才会派人去外面的世界置办一些生活所必须的用品,从没有人来此造访,一个年轻的毛头小伙子道:“这莫非是强盗?”
  这二百余人顷刻间就将这小村子围住了,但都不说话,又有三骑纵马上前,这三人都是一色黑衣,手中各执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其中两马并肩而立,剩余一骑又踏上两步,粗着嗓子吼道:“诸位乡亲们,都给我听好了,限你们一炷香之内赶到村前的这块儿空地,否则的话,可别怪刀子不长眼睛!”那喊话的大汉说着走下马来,将手中的钢刀找一块儿大石狠狠击打在上面,只听“铛铛”两声脆响,从石头上迸出数点金星。他这一手震慑力极强,将周围的村民吓得一愣一愣的,慌忙向着那块儿空地赶去。而周围的其他人马又分出五十骑,进行地毯式搜索,将众人赶到一起。
  那适才喊话的又道:“大伙乖乖的不动,那边没事。若是有人爱吃板刀面的,就站出来!”一个不知死活的小青年低下头,嘀嘀咕咕的道:“板刀面怎么个吃法?”他声音虽然不大,但走在他周边的几个人都听到了,其中就包括一个骑马的黑衣男子。那男子二话不说,将那青年从人群中拉了出去,单独放到一块儿空地上,随后纵马上前,用马蹄在青年的身上来回踏了一遭,那青年登时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周围的人一见,都不禁哆嗦了一下,那黑衣男子在人群中间扫了一圈,一股凛然的杀气从他身中爆发出来,众人连忙低头,再也不敢看他一眼。
  墓生周身的众小孩儿看见大人不在身边,都不敢反抗,顺从的跟了过去。那叫秦轩儿的小姑娘见那些强盗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手中又都拿着刀,几乎要吓的哭出声来。墓生走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掌,秦轩儿抬头看着墓生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没有适才那般的恐慌,将墓生的手,也握的更紧了。
  众人在空地上集合以后,墓生身边的各位小孩儿也都寻找到各自的父母,投入他们的怀中,似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墓生也在人群中寻到了秦轩儿的母亲,他带着秦轩儿走了过去,将秦轩儿送到她母亲手中。秦轩儿也忍不住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大声哭了出来。秦轩儿的父亲见到女儿完好无损,神色也不禁一喜,对墓生心生好感。
  墓生见她一家相聚,心下也是有些高兴。他环绕四周一眼,见适才的同伴们都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依偎在他们的怀里,不知为何,他突然心下一黯,只觉说不出的孤独。他悠悠的叹息了一声,正要离去,突然自己左手一紧,一只小巧的手掌不知何时握在了他的手掌之上,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人正是秦轩儿。她此时正依偎在母亲怀里,扭过头去看着他,并伸出一只手掌,搭在了他的手上。
  墓生心里突然一暖,回头对着秦轩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谢谢你!”秦轩儿的父亲秦朗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动了恻隐之心,将墓生拉在自己身后,看着前方那些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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