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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郭家三人在百家镇待了一日后,第二天清早,韩冬便带着行李踏上了前往瑞北真的官道。说是行李,其实也就是郭父交给他的装着十个铜板的布袋还有那个跟随他14年的木牌而已,韩冬与郭家三人十几年来四处流浪,早就习惯了长途跋涉的生活。
瑞北镇地处樊国以南,东靠虬龙山脉,是魏、楚、江东三郡的交界之地,往来于三郡的人们都会在此做停留,正是因为位置的重要,瑞北镇才得以繁荣至今。
韩冬觉得自己差不多还记得从百家镇到瑞北镇的路,十几年之前郭家父母就是在瑞北镇的大街上乞讨时捡到韩冬。长大后,韩冬对此地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记得几年前他随郭家三人一路行乞至瑞北镇北边的一个村庄,然后在那个村头的小山丘上郭父指着南边那个方向说那儿就是瑞北镇。
一路南下,韩冬一个人倒也悠哉,饿了就去旁边的山上采些野果,渴了就找些山泉水喝,这些对于一个常年走南闯北的孩子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偶尔遇到官道上骑马背剑的彪形大汉,韩冬就会悄悄地躲在一旁等他们飞驰而去之后再蹑手蹑脚的爬出来继续走,临走之前郭母说过,遇到这些人千万要躲在一边儿,那些大都是嗜血的雇佣兵,都是些生食过人肉的主儿。
一路走走停停,两日之后,韩冬顺利抵达瑞北镇。此时的韩冬衣衫破碎,头发凌乱,双目却异常有神的盯着眼前的瑞北镇,来来往往的人们都会忍不住驻足看一眼这个怪异的小伙子。
这还是他印象里第一次离瑞北镇这么近过,之前离得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北边村头的小山上,那种感觉远没有如此近距离观看来的强烈。此时正值上午,镇子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拉着马车的商人成群结队,时不时还能看见人高马大的雇佣兵穿梭于行间,镇子的道路两旁是集市,各式各样的商品看的韩冬眼花缭乱,韩冬打小就跟着郭父郭母在百家镇附近到处串,哪里见过这样繁荣的景象。
“先去换套新衣服吧……”走在大街上,韩冬想到。
镇子上人头攒动,韩冬身形瘦小,很轻易的穿梭于人们的腋下。一个时辰之后,韩冬的身影出现在一家裁缝铺门口,此时的韩冬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只见他原本的一身破烂衣服已经换成了一套干净的麻布袍衫,散乱的头发也已经整齐地披在肩上,双目还是如原来一般的有神。
虽然不是特别华贵,但是起码不像个叫花子了。
“居然这么贵,花了我三个铜板。”韩冬摸着自己的口袋苦涩的笑了笑。
他原本以为换身干净的衣服一个铜板就够了,顶多也就两个,结果没料到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胖店家一开口就是三个铜板,那时候他已经穿着新衣服大方地掏出来钱袋准备付账了,最后只能忍痛掏出三个铜板交给店家。
一想到给刘师傅交的学费就得五个铜板儿,这么算下来自己还剩区区两个铜板,韩冬的嘴角就一阵苦涩。
“现在心疼也没用了,花了也就花了,等我努力再赚回来吧。”韩冬也不是个犹豫的人,当即一咬牙想到。
接着,他转身钻进人群中,向铁匠铺的方向走去。听郭父说,瑞北镇的铁匠铺是在镇子的东南角,韩冬穿过两条人山人海的街道,终于来到了铁匠铺门口,应该是出于天气又热,铁匠铺周围温度又高的缘故,这里居然被来来往往的人们主动让出了一大片空地。
韩冬来到门口,一个光着膀子手持铁锤的光头大汉映入眼帘,光头大汉站在铁匠炉旁边,身边跟着三个看起来和韩冬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铁匠炉上放着几柄烧的通红的剑坯。
韩冬驻足看着这个自己以后可能要生活好多年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上前走去,“请问您是刘师傅么?”韩冬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忐忑。
正在教学徒如何铸造剑身的刘师傅和三个学徒闻言转过了身,刘师傅盯着韩冬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三个学徒则一脸好奇地看着韩冬,不一会儿,刘师傅开口道:“拜师还是铸剑?”
“拜师。”韩冬被身形高大的刘师傅这么一看有点儿发憷。
“小刚,你带着他们两个学打铁。小子,你跟我来。”刘师傅对三个孩子中的其中一个嘱咐了一声,然后对着韩冬说道。
话音未落,刘师傅就转身走向里屋,韩冬赶紧跨步上前跟上。铁匠铺内部陈设十分简单,靠墙处立着一个比韩冬还高的柜台,屋子的左边放着一个陈列柜,里面放着几柄打造的很精美的钢剑,有短有长,看样子是放在这里出售的,屋子的右边是两把太师椅,刘师傅正坐在上面静静地看着满脸好奇地韩冬。
韩冬小心翼翼的站在离刘师傅不远处的地方,紧张地等待刘师傅开口。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沉默的气氛被刘师傅洪钟一般的声音打破了。
“回您的话,小子今年十四了。”韩冬显得十分乖巧。
看着韩冬的样子,刘师傅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家是哪里的?家里人都是干什么的?”
“回您的话,小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听养父母说,他们就是在瑞北镇捡到我的,我从小到大,就是跟养父母还有一个哥哥乞讨为生。”韩冬略微顿了一下,便道。
闻言,刘师傅有些动容,韩冬说的话让他想起了他自己。刘师傅名叫刘大有,五岁的时候父母被附近的一伙强盗抓住杀死,那时候他还小,只能到镇上乞讨为生,附近的人也都认识他,有时候会给他一碗饭吃让他不至于饿死,到了十几岁,有位好心的老铁匠师傅收了他做徒弟,老师傅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就把刘大有当做他的亲生儿子对待。老师傅去世之后就把这间店留给了他。
“刘师傅?”一道突兀的声音把刘大有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刘大有这才想起自己眼前还站着个人,“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刘师傅,小子姓韩,单字一个冬。”韩冬脆生生的答道。
“还叫刘师傅啊?”刘大有笑道。
“啊?哦!小子见过师傅。”韩冬立马反应过来,当即跪下给刘师傅磕了三个响头。不管到哪儿这都是必要地师徒之礼。
“哈哈哈,快去外面把你的三个师兄叫进来。”刘大有道。
不一会儿,其他韩冬和其他三人自觉地在刘大有面前站成了一排。“这个是韩冬,是你们的新师弟,以后你们互相照顾。小刚,你去带韩冬收拾一下住处,收拾好了之后带他来见我。”
其中一个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少年答应了一声后便带着韩冬走道了旁边的一扇门前。推开门,刺目的阳光照的韩冬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是一个大约三丈长两丈宽的院子,院子中心还有一片小小的花园,名为小刚的少年带着韩冬进了院子。
刚离开刘大有的视线,小刚就开口道:“你真是来学铸剑的?”这小刚看起来也如其他孩子一般大,不过个子略高些,比韩冬要高出一个头来。“你要知道,这一行特别累,就你那小身板儿,不会连个锤子都提不起来吧?”小刚面色带着疑问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要饭长大的,吃不饱饭,就这么瘦。”韩冬说着便步伐超过了小刚自己一个人走向前去,留着小刚满脸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院子就这么大,韩冬直接找到了卧房,推开卧房的门,里面并排放着六张木床,靠墙的三张床上放着衣物和,应该是其他三个人的了。韩冬走到一张没人的床位前一屁股坐下去试了试自己的新床,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床最然硬,但是对于睡了十几年草席的韩冬来说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这时小刚也进来了,“你叫韩冬是吧,我叫张刚,你们的大师兄,以后你遇见我都要问大师兄好。”韩冬抬起头,只见张刚面朝着他满脸得意的说道。
看见韩冬对他理都不理,张刚嘴角难看的抽动了下,“你别以为这里除了师父以外就没人敢治你,我张刚就算一个!惹怒了我你信不信我给你穿小鞋!”张刚满色通红的指着韩冬恶狠狠的说道。
看见张刚这个样子,韩冬对他这种幼稚的样子实在提不起什么配合的兴趣,在刘大有面前韩冬可能会害怕一点,但是在同龄人面前韩冬沉稳的就像是隐世多年的高人,从小混迹的经历让韩冬已然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这种小孩子为了满足虚荣心彰显自己地位的事情韩冬理都不会理。虽然他身材瘦小,但是也不代表他就是任人欺辱的。
“好啊你,敢不理我,先让你蹦跶着,走!跟我去见师傅去,有空再收拾你!”张刚见韩冬这个样子,也不留在这里自讨没趣,撂下句话就自顾自的除了卧房的门。
韩冬看着张刚离开的背影,饥黄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无奈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