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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黑云压城的夜空像是被撕裂一样,轰然劈开了一道紫色的闪电,奇伟叱咤,那瞬间万古千川在眸间一闪而亮,那般冰冷刚毅,强劲挺拔地屹立,随之闷雷滚滚。不出稍许就下起了大雨,是那种突然见倾盆倒下来的雨。
“啪嗒啪嗒”地砸在房前的台阶上,溅出偌大的水花,洒在我脚边,凉凉的,冷到了肌肤里。我任凭雨水溅到衣衫上,微微地收起了脚,将臂膀搭在膝盖上,随之埋下了头。
也许,我应该将千芊为洛天冥作的丹青给他看,也许,我应该将三百年钱前他与千芊的点点滴滴都说给他听,也许,我还应该将几近凝聚了千芊浑身鲜血的御血石掏出来给他看,告诉他,这就是她,再告诉他,我与千芊的死脱不了干系。
对,我就应该这样做的。
他会想起千芊吧?会为她寻我报仇吧?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腰肢被宽厚的掌心一揽,随之他霸道地将我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洛天冥垂下深邃冷沉的眼眸,落在我身上,眉宇微凝,“羽儿,还在担忧我三百年前是否爱过其他女人吗?”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有些微怔。原来,就算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我,除了我之外,他从未眷过红尘,也从未爱过他人,可是实际上,他比我还要在意,在意我对三百多年前的他的看法。
我扬起头,正对上了他的目光,痴痴的问:“你记得千芊吗?”
关于千芊,我害怕说出口,也害怕听别人提起,可事到如今,总是要面对的。
“千芊?”洛天冥恍惚,像是在追忆又像是没有,“我不记得自己认识千芊。”
他一直在寻找遗失在过去的那部分记忆,而那份记忆,不正是属于千芊的吗?
我茫然,“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
洛天冥若真想起千芊来了,我要怎么办?与她的死脱不了干系的我,罪魁祸首的我,要怎么办?我的心口突然十分的窒痛,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问道:“你还会想要我陪你余生吗?”
“当然!”洛天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出来。
我心中悲喜交加,五味杂陈,“如果……如果你想起来,自己曾很宠溺很维护千芊呢?”
“羽儿——”洛天冥深情的唤道,神色复杂地望着我,“过去的事情我忘了,我做过什么,曾经身边有谁我都不记得了。”
说到这,洛天冥顿了顿,轻柔地撩开我耳畔的碎发,坚毅无比地说:“我无法选择过去,但是我可以坚定的选择未来——我爱白羽儿,爱我们的孩子,我想承担起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我想要给他们一个家!”
雨下地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的倾倒下来,砸在屋顶上,冲在地面上,‘啪嗒啪嗒’,房顶上和地面上顿时腾起一层如烟如云的水雾,连在一起像一张网,遮掩了我的视线,一时间,让我望不穿,看不透。
“羽儿,”洛天冥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脸,深情如许:“你会介意我的过去,会介意这样一个我吗?”
雷电一次次照亮漆黑的夜空,照亮眼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