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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和姚雯雯都在为周天诺的金蝉脱壳而生气。她们又不得不接受置身事外的事实。陈小涛就成了夹在中间的受气包,左右不是。
陈果回到住处,显得异常的生气,她知道如果这次抓住糯康,就有了立功的机会,她就有可能为父亲陈国瑞在国内的罪行减轻给予帮助。但是,周天诺却言而无信,将她们留在后方,自己单枪匹马的去立功去了。她越来越觉得周天诺就是在利用自己,如果不是看着肖飞鹏的面子,她真想结束跟警方的合作。
越是这样委屈,她就越想念远在昆明的父亲。他不知道父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听说昆明剿灭了好几个贩毒团伙,这些人也不知道跟父亲的牵扯到底有多大。她知道,昆明警方之所以还没有动父亲,就是因为自己在缅甸的活动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陈果拨通了父亲的手机,电话那头的陈国瑞很是诧异。
“不是说让你和小涛离开东南亚吗?你怎么还没走?”
“爸爸!我们走了您怎么办啊?我们不能走!”陈果语调很坚定的说。
“傻孩子!爸爸岁数大了,只要你们好好生活,我在那里都是一辈子!怎么不听我的话了呢?”陈国瑞很是失望的说。
“爸爸!我想过了,我们如果走了,只会加重你的罪名,再说与其东躲XC的,还不如直接面对。我现在已经跟这边的专案组合作了,她们承诺如果协助他们抓获了糯康,就能保证我们都不死。要是表现更突出点,立了大功,还可能将功折罪!所以,我决定不走了!”陈果最后还是跟父亲和盘托出了。
陈国瑞听着陈果的话,沉默的可怕,很长时间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反应。
“爸爸!爸!爸!……您没事吧!怎么不说话啊!”陈果听到电话没有了声音,急的直喊。
“好孩子!是爸爸错了!害的你们走到了今天的下场!是爸爸对不起你啊!”良久,电话那头的陈国瑞才哽咽着开始说话。他知道一旦陈果放弃了远走高飞,就意味着后半辈子要到监狱里面度过了。这是他最担心、也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甚至来说,他苦心经营赚来的巨额利润,本想为两个孩子的今后留下足够的发展资本。可惜,陈小涛不争气,她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了陈果身上。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陈果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
“孩子!你怎么那么傻呢?你怎么能相信警察呢?他们这是在利用你啊!无论你立不立功,将来等待你的都是判刑、都是是坐牢。他们说了算,你的命运完全被他们掌握了啊!哎!……”陈国瑞这回真是感到万念俱焚了,越说心里越难受。
“爸爸!我不认为您的做法就是唯一的选择,就算按照您说的我和哥哥远走高飞,但是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他们全世界的追捕,这种东躲XC的日子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啊!爸爸您想过没有!”陈果内心深处跟父亲的理念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她不愿意彻底的跟国家作对。
“孩子!你太年轻了,有些事你不懂。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哪来的对与错,哪来的公平与正义,明明是弱肉强食,明明是巧取豪夺,却到处歌舞升平,欺上瞒下。你所相信的我能够猜得到,你对国家还抱有信心,你还有对国家和民族的希望。但是这一切,我早看透了。老百姓就是太老实,官员权贵们整天喊着为人民服务,可是他们却背地里干着伤天害理,为非作歹的事情。国家的利益、老百姓的利益他们谁管过,他们在乎的那个不是自己的利益。偌大个中国,官员到了无官不贪的地步,商人到了无商不奸的地步,学者教授欺世盗名,道貌岸然,误人子弟,奸人妻女。各行各业都在贪污腐败的恶性循环中谋取自己的利益。你再看看哪些干部,谁不把自己的子女往国外送,哪个手里没有几十亿的外国存款?爸爸没有大本事,就是看不惯他们的这种作威作福。我不偷不抢,我贩卖点毒品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在中国算的了什么?再说,我不做这个,别人不照样做,做得比我还大。我只是为了钱,我仅仅就是因为这行利润高,所以我走了这条路。爸爸想啊,有一天钱挣得足够了,就洗手不干了,给你和小涛留一笔钱,爸爸就周游世界去了。哎!……”可能是陈国瑞今天的心里遇到了强烈的触动,他一口气说了很多,陈果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爸爸跟她一次说过这么多话。
她在电话那边哭得已经不行了,眼泪随着陈国瑞的话一直在流,她知道父亲是爱她和哥哥的,她以前因为父亲的违法生意还一直在狠陈国瑞。但是,由于受到有钱人的嘲笑和歧视太多了,后来为了钱,也为了帮助爸爸减轻压力,她毅然牺牲自我进入了这个行当。当初,做出决定的时候,她其实从内心深处对陈国瑞是不愿意原谅的,心想有一天有钱了,绝对要把爸爸专门养起来,再也不能让他胡来了。今天听着陈国瑞的肺腑之言,陈果的心里伤心极了,他才明白,作为父亲的良苦用心。她彻底的不恨自己的父亲了,她知道父亲是用大如山的爱在爱着自己和哥哥。
“爸爸!您别说了!我知道您的苦心,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还是希望对您有点帮助,再说,糯康现在也只是负隅顽抗了,他前段时间简直是疯了,她不像您想象的仅仅为了赚钱,他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一下子杀了十三和中国老百姓,还杀了警察。现在四个国家联手要置他于死地,这行也无法再做下去了。”陈果还是认真的在劝说陈国瑞。
“好孩子!别说了!道理爸爸都懂,你的心爸爸也懂,你为爸爸好,爸爸都知道。爸爸心里清楚着呢!你既然这样做了,爸爸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安全。”陈国瑞的心里被女儿的孝顺打动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出点牺牲。
“您放心吧!您知道吗?现在这边负责的警官是肖叔叔,而且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你上次说的那个牺牲的警官周天诺没死,现在就跟我们一起抓捕糯康呢!”陈果这回振作精神,高兴的说。她想然父亲知道自己真的挺好。
“是这样!我知道了!那你一定要和小涛多保重啊!”听到陈果最后的消息,陈国瑞愣了一下,随即一边挂了电话,一边陷入了新的思考和谋划。
客厅里姚雯雯坐在沙发上正与陈小涛说话。陈小涛充满了快乐和满足感,姚雯雯却高兴不起来。
“雯雯!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你的天诺哥绝不是等闲之辈,你要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回来。”陈小涛极尽讨好之功的劝说着姚雯雯,并将剥好的菠萝蜜递给姚雯雯吃。
“那他也不能骗人啊!说好的一起去,结果他偷偷一个人溜了,这不是言而无信吗?”姚雯雯嘟囔着嘴将菠萝蜜接过来放在了茶几的水果盘上。
“我不这样认为,恰恰是天诺考虑到你们女人只会添乱,到时候不但你们自己会遇到危险,还会因为要保护你们让天诺也容易吃亏。”陈小涛心里很明白,打仗带女人本来就麻烦,何况是跟毒贩真刀真枪的干,只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换成自己也会找借口甩了这两个女人的。当然,他自己心里清楚,这种事自己一辈子都未必能赶上一次。所以,他打心眼里佩服周天诺。
“你居然向着他说话,你们男人都一样,都是大骗子。这个周天诺子啊昆明就骗我,到了缅甸还骗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姚雯雯气冲冲的说。
“吆!这是要收拾谁啊,我的大小姐!”不知什么时候陈果已经打完电话来到了客厅。
“还有谁?你不也被他甩了吗?”姚雯雯这时候跟陈果倒是同病相怜,两个人难得的有了些共同语言。
“你是生天诺的气啊!我倒是挺欣赏他的这种怜香惜玉做法的,至少说明他的心里有我们!”陈果提起周天诺总是有种优越感表现出来。
“我们!你是说他的心里还有你!你也不嫌害臊!”姚雯雯听陈果说这些话,感到非常刺耳,不无讥讽的回了一句。
“我说妹妹!你就不要醋坛子打翻心里难受了。你对男人啊,哪有我了解的多。这男人啊,没有一个不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表面上你看他们一个个信誓旦旦的,一旦上了床什么爱啊、情的全都输给他的身体了,所以,还是要看开点。”陈果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开导姚雯雯。
“你胡说什么啊!天诺怎么可能跟别人胡乱上床呢?你以为他跟你的那些臭男人一样啊!”姚雯雯说着居然有些恼怒了。
“得得得!算我没说,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我也没说周天诺跟谁上床,我是说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见了漂亮女人都想占为己有,即便不能占为己有也要占有一次。这就是男人,他们也有虚荣心,就像女人爱美、爱买化妆品和漂亮衣服一样,他们也愿意多玩点漂亮女人。所以,你别太痴情了,要学会让所有的男人都对自己好!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陈果忽然觉得刚才自己有点说漏嘴了,赶紧往回找补。她知道绝对不应该当着姚雯雯的面公开自己和周天诺上床的事,毕竟那次是自己耍了手段才得逞的,周天诺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你经历过多少男人似的?哼!”姚雯雯虽然说不过陈果,她哪里有陈果经验老道啊,但是心里很是不服,嘴上更是不认输。
“我谈不上阅男人无数,但是也绝对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男人,什么样的男人是公物!”陈果有点得意的说。
“公物?什么意思?”姚雯雯听糊涂了。
“哈哈!我自己创造的词,就是那些动物里头的公的。你没看咱们国家现在的官员一养二奶就是几十上百的,那不是跟公狮子、公狗、公驴、公马一样吗?整天伺候这些姨太太都来不及,哪还有功夫为人民服务啊!”陈果刚刚听完陈国瑞的一番慷慨陈词,心中对贪官污吏的蔑视这回用在这了。
“你这话扯远了,我们刚才一直在谈纯洁的爱情,你怎么扯到这么腌臜的事情上了,我真听不下去了。你说的也是,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了,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一个个都愿意给当官的当情人,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姚雯雯对这样的社会现实也无语了,只好回避不谈了。
“你们两个女人对社会的看法还挺深刻。我看啊,这都是钱闹的,那些贪官的情人也都是为了挣钱,要是自己有钱谁愿意让那些公猪样的畜生爬到自己身上啊!你俩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陈小涛听到这,终于忍不住插话了。他接触过的女孩子自己都数不清,跟自己上过床的也已经是三位数往上数了。但是他知道这些逢场作戏的女人都是为了钱,她们出卖肉体仅仅是为了多挣钱,不管怎么做,只要能摆脱贫困就行。当然,也有一些脑子反应慢或者过度贪婪的,会缠住男人要求结婚的,但是那毕竟是少数。现在的女孩子都是现场交易,只要男人能给钱花、给房住、买车开就行,就会用自己的短暂的青春作为交换。她们也清楚,男人总有玩腻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也就是自己恢复自由的时候。她们有的是大学在校生,有的是从事演艺及模特行业的年轻新人,为了尽快致富,互相攀比、互相竞争,其实是一群生活在社会边缘地带的灰色群体。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懂得我们在乎什么?我们不也怕周天诺变成那样的人吗?现在的社会警察接触的人那么复杂,要变坏不是更容易吗?”陈果反驳着陈小涛,更多的刺激他的话她没有说。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是个花花公子,可是又喜欢姚雯雯,所以当面还是要给他留面子的。
“听你这么一说,你对这种女人的生活很熟悉啊?”姚雯雯很敏感,虽然她不喜欢陈小涛,但是当陈小涛表现出来要追求自己的时候,她又不希望这个男人同时又对其他女人也是这样的热情。
“不是不是!我的朋友很多,在国内跟那些哥们一起玩的时候,偶尔接触一些,也听到了不少他们的议论,你可别多想!”陈小涛忽然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了,赶紧起来给这两个姑奶奶煮咖啡去了。
“什么哥们,就是一群狐朋狗友!”陈果不屑的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
“你见过那个大毒枭,你说他会害天诺吗?”姚雯雯早就不想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赶紧问陈果有关周天诺的事。
“这可说不好!这个毒枭是金三角地区最大的毒贩,他杀人不眨眼,除了贩毒外,绑架、勒索、杀人、抢劫无恶不做。天诺这次回去说不定就会遇到危险。”陈果心情也忽然沉重起来。
“那可怎么办啊?他要是真把天诺杀了怎么办啊?呜呜呜……”说着姚雯雯又急的哭了起来。
“所以我想跟他一起去见这个毒枭啊!以增加毒枭对天诺的信任,谁想到这个周天诺居然把我给甩了,他也不想想,单枪匹马能干成啥事?”陈果其实心里也非常的担心周天诺的安危。通过这几天的进一步接触,她发现自己还真是从心里对周天诺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感情,这跟上床的男女之情还不一样,好像是一种归属感或者说应该是一种心动的感觉。
姚雯雯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跟前用手机给肖飞鹏拨电话,她的心里一直在发慌,忍不住想知道天诺到底怎么了。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难道他们已经跟糯康交上手了。姚雯雯都不敢想下去,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陈果也想问问情况,但是她知道现在打电话也是徒劳,除非亲自去找他们。可是,又不知道周天诺和肖飞鹏到底去哪里了。她觉得这两个人对自己简直就是一种彻底的信任,他们居然把雯雯交到自己手里,如此放心,干脆不管了。陈果心中暗自好笑,如果自己现在不想跟他们合作了,姚雯雯不就是凶多吉少了吗?
“来来来!尝尝我煮的小粒咖啡!”陈小涛端着三倍新煮的咖啡走了过来。
陈果忽然明白了周天诺和肖飞鹏的用意,他转而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的高明。有了自己的这个哥哥,即便自己想对姚雯雯有什么企图,也会被他阻止和破坏的。这就难怪了,他们要把姚雯雯安排到自己身边。她又转念一想,这个姚雯雯自己不但不能加害,而且还要提防哥哥跟她超越雷池,那个时候就捅大娄子了。
三个人品尝着咖啡,谁也不说话,他们在共同等待着一个谁也不敢预测的结果。他们知道,此时只有等待,当一切还不知晓的时候,等待往往是一种最大的安慰,因为那是在希望面前的一种期待。但是,如果现实来临时,真正要面对的没准就是痛苦了,到那个时候,就想坐下来喝杯咖啡,都会没有时间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三个人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直到深夜来临了,陈果才打着啊欠劝姚雯雯回屋睡觉去。陈小涛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听到陈果提到回屋睡觉,也弄不清怎么回事,跌跌撞撞的就上楼睡觉去了。
姚雯雯根本睡不着,但是她不想坐在这里让陈果笑话,嗯了一声,起身上楼进自己的房间了。
缅甸警方对中国警方派遣在当地的工作组格外重视,在得知缴获了武器并发现了糯康以后,马上向四国联合指挥部进行了汇报,引起了各国的震动,中国警方也赢得了国际同行的尊重和赞誉。
肖飞鹏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支持和待遇,从车辆配备、通讯装备到办公地点的改善,甚至人员支援上缅甸警方都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一名精通缅汉两国语言的缅甸民警成为了肖飞鹏率领的工作组的一员,专门负责为他们提供翻译及协调工作。
在肖飞鹏忙于和缅甸警方开展警务合作及下一步方案的协调工作期间,周天诺和其他同志进入了短暂的休整期。周天诺驾驶着一辆缅甸警方提供的没有警务标志的汽车,赶到陈小涛的别墅,看望姚雯雯和陈果。
姚雯雯非常愤怒的向周天诺发火。
“你就这么对待我?我不顾一切的选择跟你同生共死,而你却把我一个人扔在咱俩被绑架过的地方,你就不怕我被再次撕票?”她的眼里除了怒火,还有深深地哀怨。那种孤独和无助,那种脆弱和柔媚通过她发红的脸颊和泪眼朦胧,就像刀子一样刺痛了周天诺的心。
“雯雯!我不是怕你去了会有危险吗?”周天诺解释道。
“那在这里就没有危险吗?她是你什么人啊?你就那么放心把我交给她?你说,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姚雯雯最敏感的问题还是对陈果闪烁其词的怀疑。
周天诺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他在路上还不断思索着陈果会怎么对待姚雯雯。他了解陈果的性格,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选择了合作,就不会轻易胡来。何况她父亲陈国瑞还在昆明,随时都可能因为她深陷囹圄。周天诺真正担心的是陈果会正在跟自己的关系上做文章。周天诺很清楚陈果对自己的感情,他知道这个敢爱敢恨,甚至为了亲情不惜替父冒险的现代花木兰是怎么样的一种执着。但是,他深爱着雯雯,他不能让雯雯有一点伤害。自己在缅甸毒窟里忍受煎熬的时候,他把自己当做已经死了,也希望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已经死了。但是,唯有雯雯一直保持着对自己的信心,正是这种爱得力量,感动了天地,让千里迢迢来到缅甸的雯雯终于见到了自己。他绝对不能对不起雯雯,他要用一生来保护雯雯,让她幸福,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但是,陈果虽然没有雯雯那样的深度,却有比雯雯更激烈的强度,她做事大刀阔斧,毫不顾忌,现在两个女人在一起,如果陈果不管不顾的刺激雯雯一通,那雯雯怎么承受的了。所以,听到雯雯的埋怨,周天诺觉得一定是陈果欺负了雯雯。
“你冲她做什么了?”周天诺对雯雯总是轻声慢语,但是对于陈果则近乎于咆哮,吓了陈果一大跳。
“你有毛病啊!不问青红皂白就吼我!你受什么刺激了?”陈果反应过来后,毫不示弱。
“我问你,让你照顾一下她就那么难吗?”周天诺对陈果依然怒目而视。
“我还要怎么照顾?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什么需要照顾的,该吃吃、该喝喝,我什么也没亏着她,还要怎么着?”陈果被莫名其妙的责问,火气也上来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问你,你跟她说什么了?”周天诺想从陈果嘴里确认她们的交谈内容。
这回陈果终于明白了,原来周天诺是怕和自己的那点事被姚雯雯知道。她虽然想帮助周天诺隐瞒,但是想到自己凭什么就要偷着别人啊,自己喜欢跟谁睡觉就睡觉,这有什么丢人的。
“你真是让我瞧不起。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到这种时候了,倒打一耙了是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初干嘛去了,现在跟我装?你还少来?”陈果这几句话有点说着无心,但是却让姚雯雯听者有意。等于明确挑明了自己跟周天诺曾经有一腿。
“你!你无耻!”周天诺弄巧成拙,恼羞成怒了。
“我无耻你才知道啊?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说你一回来就质问我,我还真以为我哪里得罪了你的心上人,原来是你做贼心虚,找我当垫背的,真是卑鄙小人,还说我无耻,你自己照照镜子吧!咱俩到底谁无耻?哼!”陈果越说越来气,有点不管不顾了。
“妹妹!你少说点!”陈小涛看她和周天诺吵了起来,赶紧上前劝解。
“你这种人,我没法相信你,雯雯咱们走!”说着周天诺拉起姚雯雯的手就要往外走。
“你等等!”姚雯雯早就等着周天诺说这句话,马上匆匆上楼简单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背着小包就下楼了。
陈果和周天诺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离谁,站在那里生气。周天诺看见姚雯雯下楼了,一把拉起姚雯雯的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妹妹!你这是何苦呢?”陈小涛过来劝陈果坐下来,别再生气了。
“气死我了,为了一个小贱人,居然跟我撒野!真他妈不是东西!”陈果气得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喝水。
姚雯雯坐在车上虽然一言不发,但是早已经泪流满面,痛不欲生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心中如此光辉灿烂、高大正直的天诺哥哥会和那样的女人发生那种事。想想都让她觉得恶心。自她把自己交给周天诺的那天起,其实,心里就已经认定周天诺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自己这辈子也只属于周天诺一个人。她根本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人中还会出现背叛者。但是,现在,就是现在,就在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心爱的周天诺后,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打死她也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周天诺会背着自己做这种事。但是,事实不言自明,根本用不着解释,刚才陈果和周天诺的争吵已经说明了一切。姚雯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丢下河流的一片树叶,无依无靠,不知所以的飘在水面上,任其自然的就这么上下颠覆着,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她伤心的哭着,泪水打湿了胸前的大片衣服,浑身颤抖着却强忍着不发出声来,她的牙齿紧咬着下嘴唇,都已经发紫了,还在那里使劲咬住。
“雯雯!你要是哭就哭出来吧!别这样好吗?”周天诺实在受不了了,他把脸转向姚雯雯说。
姚雯雯根本不看他,把脸扭向了窗户外头,巨大的委屈已经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她默默的自己跟自己较劲,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车到了宝石店门口,姚雯雯拉开车门就冲了进去,正好听见门外停车声音额肖飞鹏出来,姚雯雯一下子扑在了肖飞鹏的怀里,所有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伤心的悲鸣顷刻间崩溃出来,她大声喊了句“肖队长!”就哇哇的大哭起来。
肖飞鹏被这一幕弄的莫名其妙,其他同志闻讯也赶紧出来。周天诺停好车,看到姚雯雯这样,只好低头往里面走。
“天诺!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雯雯了?是哪个姓陈的小子吗?我去收拾他?”肖飞鹏真有点担心会出事,焦急的问。
“不是他们!是我!雯雯在跟我生气!”周天诺垂头丧气的说。
“哦!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行了雯雯,哭哭就得了,小两口嘛,床头打架床尾合,差不多就行了,别哭坏了身子!你看天诺刚回来,饭都没顾上吃一口就接你去了!还不洗洗脸咱们吃饭去!”听周天诺这么一说,本来紧张的肖飞鹏终于松了口气,他转而劝起雯雯来。
“是啊!雯雯!别生气了,大家都等着你们吃饭呢!赶紧洗洗脸吧!大伙都饿坏了!”大家都开始劝解雯雯。
“嗯!”雯雯听到大家的劝解声,虽然还在伤心,但是又不好太让大家扫兴,她应了一声放开肖飞鹏跑进了洗手间。
“我说天诺啊!你这是怎么回事?”肖飞鹏走过来拍了拍周天诺的肩膀问。
“嗨!一言难尽!她犯小心眼了,为我以前的事,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周天诺和犯愁,不承认吧,事已至此,承认吧难以启齿。只好含糊其辞,推脱几句。
“哦!那你以后慢慢再赔罪吧!现在可不许较劲,一会态度好点,大家可不想看见你们俩生气了,要不然今晚这顿饭怎么吃?我可答应大家伙忍痛割肉,请大家吃泰餐去!”肖飞鹏如释负重,知道问题不大,开始张罗起来。
刚才紧张气氛渐渐又活跃起来,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开着玩笑,等着姚雯雯收拾好了一起外面吃饭去。肖飞鹏选择的地方不远,大家决定走着去,就都在门口散待着等姚雯雯。周天诺一个人在房间里等姚雯雯出来。
过了刚才的那通伤心,姚雯雯的心稍稍的平静了些,她边洗脸收拾,一边在想着刚才的事。周天诺和陈果的事成了她心头的一块心病,一想心就疼,她根本不敢多想。可是,现在她知道也不能因为以前的事就把周天诺弄得颜面扫地,当着大家的面自己怎么着也得顾及周天诺的脸面。
姚雯雯出来后,周天诺忐忑不安的跟着她雯雯和大家伙一起去往吃饭的餐馆。
昆明指挥部对初次抓捕糯康失利进行了总结。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糯康在村庄里会得到村民的帮助和掩护,如果警方想通过短时间从村子里抓获糯康的难度较大。指挥部根据YN边境和四国联合指挥部发来的情况分析,以及周天诺提供的有关糯康的活动规律和性格特点,确定了动用空降部队直接抓捕的的指导方针。这条方案的前提是必须确定糯康的藏匿地点。中缅边境缅甸一侧,全是大山,到哪里去找糯康?肖飞鹏感到一筹莫展。
经过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周天诺也感到不可轻视糯康的狡诈,必须充分估计到对手的智商和实力。
陈果最近频繁和父亲陈国瑞联系。陈氏公司通过协调和运作在泰国也恢复了经营。种种迹象表明,陈果所担心的问题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陈国瑞在昆明一直通过肖飞鹏为自己牵线搭桥,认识了不少公安局的朋友。周天诺当初就是他想逐步培养和利用的一个目标。现在肖飞鹏和周天诺都在缅甸,自己又被暗中监视,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曾经认识的高级警察。
陈国瑞虽然活动在警方的控制和监视当中,但是并非没有自由,他除了不能出国外,其他生活都没有任何障碍和限制。平常该怎么工作生活都没有任何问题。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出国逃跑,警察是不会找自己麻烦的。
自从女儿陈果答应跟警察合作后,他知道自己的所有罪过都已经瞒不住了,与其等着最后被绳之以法,不如抓紧时间动用一切关系摆平这件事。在他看来,当今中国还没有用钱摆不平的事。
为了取得警方的信任,他做得第一件事就是丢卒保车。贩毒这条路已经不能再走了,以前他担心断了上下线会影响生意,现在糯康集团如丧家之犬,自己也没有可靠的货源,效益同样是保不住了,他也就不再顾忌那么多了。
生意场上大家必须遵守一条江湖规矩,那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借钱不借道,大家各行其道便相安无事。如果谁要是破坏了规矩,撬行别道,那么这个人可能就会失去整个圈子,自己也就无路可走了。
陈国瑞在昆明有一条秘密贩毒通道一直发挥着非常重要的敛财作用。每次供货及时,对方给钱也痛快。最近因为货源紧张,陈国瑞几次都没有满足对方的要求,引起了很大不满。陈国瑞向对方解释,让他们看看新闻,关注湄公河和金三角,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的,陈国瑞苦心经营了很多年的这一条通道被别人撬了。
陈国瑞非常恼火,派人对这个抢自己生意的新手进行了一番调查。最后发现这是一个专门向夜店供货的贩毒团伙,他们不仅仅贩卖海洛因,更主要的是还自己研究制造冰毒和摇头丸,昆明所有夜店都有他们的业务。
陈国瑞派生面孔跟这个团伙求货,很快就成功的交易了几次,对方向陈国瑞供了几次货后,渐渐放松了警惕,陈国瑞不断加大需求量,对方基本都能满足。在此期间,陈国瑞安排人员特意留意这个团伙的关键环节,并逐步摸清了地下工厂的具体位置。
时机成熟后,陈国瑞主动向警方提供了准确的线索,警方经过缜密侦查,一举打掉了这个生产、贩卖和销售一条龙的贩毒集团,抓获各类毒贩20余名,昆明各大媒体都进行了专题报道。
得到了警方的初步信任,陈国瑞第二步行动是停止一切贩毒活动,专心致力于会所和茶馆经营。他把茶馆进行了装修改造,聘请了专业老师培训了茶艺师,与国学活动推广团体合作,开展文化茶会,每周都免费请古琴老师在茶馆做一次公益讲座等等,陈国瑞把自己俨然打扮成了热心公益、积极推广民族文化和国学的社会爱心人士。
公安机关对陈国瑞的关注越来越失去了意义,各类贩毒活动都与他无关,相反,他还不断的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犯罪线索,从各个方面帮助警方破案。
这种截然相反的转变,让公安局的领导感到疑惑重重,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对陈国瑞仅作观察,不做控制。
陈国瑞对于警察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很清楚。一段时间以来,他从自己的住处出来后,走不了多远就会发现几辆可疑的车在前前后后出现。一开始他很恼火,为了搞清楚情况,他会在等到红灯时,快速下车,假装问路到后面的车跟前查看情况,这时候他会发现后车上总有至少2个人,有时三个人,看到自己下车到跟前时,里面的人会很紧张。经过几次这样的试探,他确信自己已经被跟踪了。自那以后,他基本取消了很多容易被抓住小辫子的行动,重要的事情他从来不在电话里说。
但是,最近他忙于茶馆和会所工作的时候,他发现原来车前马后的那些个“保镖们”现在没有了踪影,即便真想找他们问点事,都很难再发现他们了。他知道自己的警报已经暂时解除了,行动自由算是恢复了一半了。但是,电话他还是尽量不使,即便是在电话说,他也无所顾忌了,因为他明白,警察对自己的了解,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
当陈国瑞感到基本没有人再监控自己的时候,他悄悄的去了一个老朋友某分局公安局副局长张云波的家里,因为这个张副局长主管出入境部门。
由于对他的工作已经撤销,所以当他出现在这个警察家里的时候,对方并不感到意外,反而觉得很热情。
“你终于又想起了我!”警察说。
“瞧瞧大哥说的!大哥一直在小弟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啊!从来也不敢忘啊!”陈国瑞诚惶诚恐的说。
“行了!别跟我装了,找我什么事?”警察直截了当。
“大哥!不瞒您说,我得出去!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说着陈国瑞将一张瑞士银行的银行卡交给了警察。“这是上回您让我帮忙给您女儿往英国汇钱时,我顺便帮您开的户,密码都在里面写着,身份证一起还给您!”
“现在出去的话,我还是说了算的,到时候我批一下就行,关键是你的屁股不干净,市局要是查起来,是我把你弄出去的,我也不好交代啊!”警察拿起银行卡和身份证,似乎对里面的数字很关心的样子。
“大哥您开玩笑了,整个昆明谁要是想出去不都是您一句话吗?就连市局局长的关系到时候不都是您给办吗?大哥您放心,我这次出去就不打算再回来了,国内的财产对我都没有意义了,我已经全部抵押出去了,加上我这些年的挣命,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我跟您一人一半。您到时候在瑞士银行查一下就全都清楚了。大哥是个明白人,兄弟也不能办糊涂事。这些钱我要是出不去,等于就是废纸一张,我基本上就没机会花了。大哥要是能帮我一把,我还可以在国外用另一半养老送终。这个帐我算过,大哥您就放心吧!还有一点大哥您也放心,最近我没事,他们已经不看我了,所以我才敢来找您!”陈国瑞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孤注一掷了。他将全部的赌注押在了这个早些年就已经开始拜的神身上了。
“你小子终于开窍了。我早说过,钱财是身外之物,只有命最值钱,可是你一直爱财如命,我这里也不敢来了,怕我跟你要钱吗?你真是狗眼看人低!这些年我一点都不比你差多少,虽说当初为了能爬到这个职位,少不了你的财力支持,可是我也没亏待你啊!你后来不怎么来了,我明白,不就是怕我狮子大张口吗?你真不懂啊!自从我有了现在这个宝座,很多人都巴不得认识我。你想想,能出国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你说他们认识我能白认识吗?何况,我又不是不给办事。这年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谁要是傻到不乘机把后面的事情安排好,那到时候可真得喝西北风去!”
“大哥说得是!大哥有先见之明,大哥教育得对!小弟就是不开眼,比起大哥您来说那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陈国瑞尽力的献媚巴结。
“行了!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你能直接找我办事,没有跑去让大领导来压我,这是让我高兴的事。我知道你这些年攀上了高枝头,认识了局里、部里的一些大官,但是要说这具体事,还要看我们这些掌握实权的人。”张云波不无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能住在昆明首屈一指的高档别墅里,他现在的身价的确不可与以前同日而语了。
“是!是!是!小弟的命就掌握在大哥手里,还请大哥成全!”陈国瑞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劲的央求。
“这样吧!你呢,也不要用现在这个名字了,我想办法再给你办一个身份证,你用那个身份半个护照,然后我让下面的人帮你办好签证,直接送你上飞机。”张云波的能力是陈国瑞没有想到的,听完这话,他都有些傻。
“假身份?”陈国瑞还是愣了一下问。
“不!全是真的!不过是双重身份。我也有,不要有任何担心。”更加得意的跟他说,同时从自己的抽屉里随便拿出了一张身份证给陈国瑞看。
“这玩意还不是我们公安局说了算,想办几个有几个,我这有好几个呢?你开开眼!”张云波说着递给陈国瑞一张。
“除了照片一样,其他的都不一样,这要是派出所查户口时,能有吗?”陈国瑞还是半信半疑。
“没问题!我就告诉你吧!一切都是真的。人、证、户口,也就是说,我的所有手续都是合法的,我虽是可以用另外一个身份出现。你别罗嗦了,赶紧走吧,回头我让办公室的小吕给你办,到时让她去你那里找你。”张云波将陈国瑞连同他的满脑子的疑问一起赶出了家门。
回来的路上,陈国瑞才觉得自己的思想落后的太多了。本以为自己干的贩毒的买卖是天下最胆大妄为的人才会干的,现在看来自己太小巫见大巫了。原来真正无所不为的却是这些篡取了重要岗位特权的党的领导干部。在陈国瑞的心里,不管怎么说,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有罪的,而这些党员干部有伟大高尚的理想信念,是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楷模。自己跟他们相比,总觉得矮人一截,羞愧万分。后来,为了开展业务,拉拢关系,他花钱向权贵们行贿的时候,看到他们吃的坦然,拿的自然,嫖的当然,完全一副理所应当,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才觉得自己稍稍减了些负罪感。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这些党员干部是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人民公仆,偶尔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偶尔享受一下男欢女爱,偶尔出卖出卖灵魂和尊严也不过仅仅是偶尔而已。但是,今天,他彻底震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的心目中道貌岸然坐江山的这些党员干部居然堂而皇之的在愚弄百姓,监守自盗。这位他早年花钱帮他买官进爵的大哥,只不过就是当年的一个车站巡警,当年自己刚开始做走货的时候,手下的人携带毒品进站被他抓住了,陈国瑞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斗胆的找到他,因塞给了一个红包。没想到事情居然顺利解决,以后的生意也得到了特殊的关照。陈国瑞那些年发财后,也没忘这个最初帮过自己的警察张云波,各方面都出手很大方。后来,张云波要提干,需要给关系送一笔钱。这比起陈国瑞每次打点他的钱的数目来说要大多了,但是陈国瑞一想到当年帮过自己的缘故,咬咬牙就给掏了。现在这个当年的小警察已经发迹了,官越做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胃口更是越来越大。他的所做作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警察本应该做事的范围。陈国瑞这次用自己的又一笔资金来找这个贪得无厌的张云波帮自己出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家伙居然还是这么见钱眼开,而且为了贪财,他竟能办出多重身份来。这一点陈国瑞是万万没想到的。他不得不佩服这些领导干部敛财的本事。跟他们相比,自己贩毒的事情真的太算不上什么了。
看来自己只能说是一个小打小闹的小人物,何必担心那么多呢。像他这样,甚至比他更加贪婪几十倍、上百倍的党员干部有的是,他们都想尽一切办法在贪污受贿,我又何必觉得自己做的事是不对的呢?以前自己只是看不惯,做起违法的事的时候还是有些心里觉得愧得慌,心想总有一天要洗手不干。但是,现在看来,只要花钱到位了,那些大、中、小各色贪官们都会帮自己把事情摆平。他们有谁会把一个小小的陈国瑞当回事,没准在他们看来,正是有了这些干违法事的人才给官员们提供了挣钱敛财贪污受贿的机会,如果这世上没有了这些干坏事的,那些挣脏钱的人手又该伸向哪里呢?没准很多本分的老百姓就遭殃了。这么一想,陈国瑞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为老百姓而挺身而出的牺牲者呢。谈不上英雄,但也没什么不光彩的。
一股幸灾乐祸却又沾沾自喜的心情油然而生,原先具有负罪感的沉重步伐变得轻盈了许多。他哼着小调,开着奔驰轿车,在亦庄通往昆明的高速上第一次感到了无比的惬意。
陈果自从跟父亲有了那次交流后,她觉得父亲那一代人对国家和社会的看法跟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虽说,父辈们几乎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实现自己的发财梦,但是毕竟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只会是恶性循环,留给后代的将会是破坏严重的社会环境和深受伤害的道德精神。
所以,陈果还是希望父亲能够及时悬崖勒马,不要再继续跟这个国家、社会和自己较劲了,即便是采取黑吃黑的办法发财,也只能是一种破罐子破摔。不如早作了断,抽身撤出。
陈果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专门就国外的社会制度和环境和国内做过较。她回国后,他忽然看到国内的人的生活与中国几千年的那种博大和文化自信已经相去甚远了。人们毫不掩饰的追名逐利,毫不吝啬的趋炎附势,权贵成为一种追求和向往,金钱成为唯一的价值和标准。文明就像裹在人身上的唯一最后的一层内衣,一旦脱掉,所有人都会赤裸裸的面对而却毫不羞涩。甚至,父辈们会你争我夺的与自己的孙女辈的女孩子交配,官员们会贪婪的把魔爪伸向所有长相出众、身材不错的别人的妻女们,有钱人手中高举着钞票,身后大群的女人们哭喊着光着身子向前冲,恨不得让自己最性感的部位抢到眼球。男人们会把金钱挡在自己最丑陋的部位和嘴孱弱的身体上招揽别人,女人们更是不知道自己除了脱光还应该摆出怎样的姿势才能更能吸引男人。
诸如此类的丑陋和无耻,无时不刻的在刺激着陈果。她在国外读书时,发现无论是物质生活还是文明秩序,国外都会比国内好许多。西方人的价值体系和伦理道德观念会以一个贵族绅士的标准来约束人。即便只是做做样子,即便从内心深处他们根本瞧不起白人以外的有色人种。但他们在高傲的维持贵族血统的那种需要时,依然会屈尊降纡的以最道德的方式尊重一个人的基本权利和做人底线,这一点,单单就这一点就会使其他国家的人从内心深处接受他们的文化和理念,因为他们能够克制自己,尊重别人,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充分和理解和关怀别人,让你感到尊严和体面。
在陈果学习的学院有来自世界各国的学生,其中跟陈果租住在同一个公寓里的有四五个韩国籍的留学生。这几个女孩子都很有气质和骄傲的身材,而且彼此相处的也很愉快。大家师从于不同的教授导师,平常经常一起外出逛街购物、吃饭消遣。陈果家境在国外留学生中算是不错的,有爸爸源源不断的经济支持,陈果从来都不缺钱花。但是,韩国来的几个留学生就不一样了,她们都是韩国普通家庭的孩子,生活很不宽裕,比较节省,不过她们的导师却是个非常喜欢和自己的学生一起开酒会的一个潇洒人士。所以,经常都会邀请她们参加晚上的宴会。每当此时,陈果总是穿上很时髦的晚礼服参加。由于西方人不叫讲究不同场合的礼貌,所以,每次出席都要穿不同的礼服,以显得对主人盛情邀请的尊重。
这个时候,就难为了那几位韩国姑娘。她们不愿意为了仅仅参加晚上的宴会就花钱购买不同款式的晚礼服,这种礼服通常都比较贵,这几个姑娘解决不买,每次都穿着同样的礼服参加活动。虽说,韩国的经济条件要好于中国,但是那是指平均,若要跟陈国瑞来比,那还真不是韩国普通家庭能比得过的。
陈果有心借她们,但是又怕她们的自尊心接受不了,所以只好作罢。但是,此事却被学院的导师发现了。教授特意有一次找到陈果,向她直言不讳的提出,希望她能跟韩国学生一样的打扮,不要显得与众不同。陈果非常不解,觉得导师在关于个人私事方面干涉的有点太多了。所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和看法。但是,导师却一本正经的跟她讲,“我承认你们中国现在经济发展的很快,中国人都很有钱,你现在的生活不亚于欧洲贵族家庭成员的标准。但是,你不要忘了,任何人都一样,都要靠双手创造财富来满足自己的生活需要。但是,你们中国人却不这样,你们的钱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或者说不择手段得来,我总觉得你们中国人可以为了钱不把自己当人。可是等有了钱以后,你们并不会珍惜,总是想要炫耀和摆阔,甚至看不起别人,从这一点上讲,你们中国人有钱以后却不再把别人当人。所以,我要告诉你,人都一样,最大的区别在于控制自己,无论是行为还是思想,无论是金钱还是感情。你可以想一想,人如果不这样控制自己,那社会还能维持多久正常的秩序。所以,我希望你在做出炫耀自己的同时,一定呀懂得尊重别人,这样会对她们的一生很重要!”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陈果才知道不仅仅是有钱就有了一切,关键还是要知道没钱的时候,还有什么。
而现在,自己的父亲就是最现实的例子,为了钱不顾一切。但是有了钱却要失去最宝贵的自由。她真不知道父亲以及和父亲一样的很多人,为何要不顾一切的挣钱。看看自己为了父亲也成为了牺牲品,难道这就是父亲最后所要追求的吗?
想法归想法,现实还是现实。目前,父亲陈国瑞并不同意自己的做法,他肯定不愿意跟警方合作。据陈果的判断,父亲很有可能会铤而走险,走一招险棋。如果那样的话,自己现在的做法就等于让父亲受制于警察。
陈果一方面思考着跟肖飞鹏、周天诺等人的合作有无哪里不妥当,另一方面开始盘算着,怎么样才能配合父亲不要弄巧成拙。当然,她最希望的还是劝父亲跟自己一起立功赎罪,将处罚降到最小,用自己的承当来面对未来的生活。不过,这好像越来越成为了一种奢望。她不愿意往相反的方向去想,因为她真的不愿意跟周天诺走到对立面。这些日子虽然自己很委屈,但是正是因为她不再是周天诺的敌人了,心里长久以来没有过的那种幸福感一直伴随着自己。哪怕周天诺总是跟自己吵,总是眼里没有她。她依然感到很甜蜜,因为她敏锐的心思早已发现周天诺对于自己根本不能理智对待,她观察了好几次,周天诺在自己面前总能表现出来完全不同的另一面,什么粗俗、坏脾气等等乱了方寸的情况随时都会出现。但是,在姚雯雯面前却总是那么理智和冷静。虽然姚雯雯理所应当的是他的女朋友,但是有时候两个人的相敬如宾反而是一种无法超越的隔阂。这一点,往往让陈果窃喜,她心里暗暗的觉得,周天诺本应该就是自己的男人,只有把自己当老婆的男人才会对自己毫不客气的发火,因为他那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这样想来,陈果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矛盾。一面是父亲的安危。一面是周天诺。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鱼和熊掌兼得。二者必选其一的话,她似乎只能牺牲自己,成全亲情和父爱。可是,到时候自己能像教授说的为他人着想,控制好自己吗?她不知道,她忽然觉得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她甚至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好让她不要太早面对这种痛苦的抉择。
就在陈果为了抉择陷入痛苦的时候,周天诺和姚雯雯也正在一起忍受煎熬。
姚雯雯怎么都不原谅周天诺跟陈果的一夜情。
周天诺是个老实人,他不该一五一十的跟姚雯雯坦白。起码不应该说的那么详细和具体。姚雯雯起初只是把这件事归结于酒后乱性。但是当周天诺把过程都能整个描述一遍时,姚雯雯忽然感到很痛心,她在周天诺的讲述中,发现周天诺居然用很享受的样子来说这件事。这是姚雯雯不能接受。她不是个封建的死脑筋,本来早就不计较了,只要周天诺活着,她什么都能承受,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就连这样的事情,她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就在周天诺的讲述过程中,她竟没有发现这小子有内疚之情,而是把一切归咎于酒精和陈果。这种推卸责任和严重的避重就轻,让姚雯雯感到眼前的周天诺很陌生。难道经过了这么久,他真的变了。现在谈起男女之事时是那么的坦然和无所谓。难道自己当初的那个略显羞涩的青春大男孩再也一去不复返了?姚雯雯不断的回忆着当初的每一段缠绵和温存,她实在无法再和眼前这个谈起性事那么轻描淡写,无动于衷的周天诺划上等号。唯一的解释就是经历,在姚雯雯看来,自己只是知道了冰山的一角。看来周天诺还有更多的事情自己根本不掌握。她非常生气的质问起周天诺:“我不想听解释,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觉得无所谓?”
“我不应该,哪能无所谓呢?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就不要再难为我了吧!”周天诺觉得自己都已经全部坦白,为何雯雯还死缠不放呢。
“我不想难为你!你可以随便,我永远都不会强迫你跟谁怎么样?这是你的自由,只要你觉得这么干无所谓。”姚雯雯的话说的很平缓,却非常的给力。
“雯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那样呢?”周天诺越听越不是滋味。
“怎么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什么事不会发生?你现在跟我谈的不就是上次发生的事吗?谁也保证不了谁!我不要求你!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有一句话,只要你觉得无所谓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也不枉你让我白白相信了一回!”姚雯雯的语气让周天诺都要哭了。
“雯雯!那你要我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啊!”周天诺就差跪下来求了。
“我说过!你没有这个必要,只要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快乐就行,不过千万提前跟我说一声再去做事儿,免得我一个人痴等!”姚雯雯的心看来真的受伤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使劲的转,但是她就是不让流下来,那个难受劲儿,让周天诺感到无比痛苦。
“这种事怎么说的清楚,你说我能怎么做。我除了默默的承受,我能怎么做。一切的主动权都在你那里。我能24小时把你栓在裤腰带上吗?显然不可能。你总会遇到比我好的女人,而且还会很多,如果你自己不想拒绝,什么事都会发生,那个时候我又有什么办法?你要是心里有想法,我不让你去想行吗?所以,这种事谁也别嘴硬。我也想开了,我这就是命,老天爷让我承受我就都得承受。这个世界上我所期盼的那份纯真纯情的真爱情已经没有了。我当初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冒死来缅甸其实就是想生不能跟你在一起,死我也要跟你葬在一起。因为,我以为我是你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人,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男人。谁让我把自己给了你呢?可是,现在你让我说什么?你不觉得我傻吗?是不是我挺傻的?”姚雯雯的苦笑的样子真的触动了周天诺最伤心的那份脆弱。
“雯雯你别说了!我不是人!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对不起你!”周天诺浑身抽搐着伤心的哭泣起来。这是姚雯雯没有想到的。自从她认识周天诺以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周天诺这样的哭过。如果说以前有过泪水,那不是感动就是激动,偶尔伤心,也只是眼睛湿润而已。但是,今天,姚雯雯居然把周天诺弄得像个孩子一样抽泣起来,而且看来还真的伤心了。姚雯雯一下子有点慌了,她靠近周天诺张开双手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一个劲的道歉:“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你别这样了,让人家看见多不好!”
周天诺根本不理会她的话,一个人旁若无人的伤心的哭了起来,简直就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和委屈一样。姚雯雯实在劝不停了,她在夜色中仰视着性感的周天诺,身上刚才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一下子全没有了,反而是一股热血和暖流涌遍了全身。她感到自己最爱的人用这样的真情为了自己而动情的哭,她真的是世界上再幸福不过的女人了。她踮起脚尖,疯狂的热吻满是泪水的周天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