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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石林怪眼
覃浪觉着脚底下有着古怪的感觉,就好像坐在一块可以滑动的雪橇上一样。这是流沙,他知道流沙的可怕,它们看起来温和没有任何敌意,可一旦奔流起来,覃浪相信自己定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铁炎似乎还是那个兴致勃勃的样子,反正他可以长时间滞留半空,故而这缓慢但充满危险的流沙困扰对于他几乎为零。
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这莽莽石林中。覃浪还不忘看看这有着古怪气息的石林。
石林是喀斯特地貌的标志性存在,可一直远在南方的覃浪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奇怪而富有特殊的韵味,不管这个韵味是危险的,还是平安的,这都给覃浪一种游历般的见识。
今天无月有风。
这石林有风过后就有各种声音发出。
呜咽的,凄厉的,哭泣的,各种阴暗阴晦的声音不绝于耳。
覃浪和铁炎都闷声赶路,他们不敢稍有懈怠,因为他们知道目前他们才是真正的猎物。而且覃浪有一种被‘猎人’追踪的惶惶不安的感觉。这感觉和铁炎一说,铁炎也深以为然。于是两人只有拼劲赶路。
好在这赶路没有先前那么辛苦,借着黄沙可以掩盖足迹,而暗淡的天光也可以隐藏他们的身影。
覃浪铁炎只能依照本能一直往一个方向奔去。
可是这里的石林越往里去越是令人心悸。
石林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广大,那些参天石柱、石笋都如同暗夜里的各种鬼影,在这不停风风吼声中显出他们阴暗的一面。
足足奔跑了两三个时辰后,覃浪和铁炎才找了一处有个仅容两三人坐下的山洞进行歇息。
安定下来后,铁炎才开口问包扎伤口的覃浪:“喂,我说你可是够狠的啊。”
只能将衣服撕成布条包扎好伤口的覃浪翻了下白眼不吭气。
铁炎似乎也知道覃浪有气,但他还是那个不着调地追问:“我说你就没想想其它法子,非要搞得遍体鳞伤?”
“某些人有的是看热闹的心态。当然,陌路人如此作为可以算自己倒霉,那自己人这么做就有失道德了吧?!”覃浪反唇相讥。
铁炎摆摆手,他丝毫没有被所谓的道德枷锁给禁锢住,反而很是得意地说:“一来我相信你的实力,我出不出手你都会没事。果然,这点我没看走眼。你真得做到了。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第二点么,我也想看看你怎么解围。毕竟你我的任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如果你死了,那我也无法独自完成任务,那我也就只能回去复命,大不了等三年再上登天梯了。”
“哼!果然是为了登天梯才愿意和我来此。当然,你有着看笑话的本钱。不过,我想以后你我还是保持距离还好。”
“嘿嘿,你我之间是一条藤上的蚂蚱,跑了你也跑了我。反之,你死了我的利益也受损的。当然,如果一些我觉着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会介意帮你一把的。”
“那我还得先谢谢你了?”覃浪冷笑着说道。
铁炎将锈剑插在一旁一个沙堆上,二而后从一个背囊里掏出一块饼啃了起来。
覃浪见了,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这一天来可是基本上水米未进啊。
铁炎瞟了眼瞪着眼不说话的覃浪,他忽然一笑:“饿了吧。我包裹有米饼,要不你讲讲刚才自残是出于什么考虑?”
覃浪想了想,他开口道:“我是妖卸体,你知道的。”
见覃浪开口,铁炎抛了个米饼给覃浪。覃浪啃了口后接着道:“而听到后面狗叫声,就知道是追踪那熊妖的。熊身上那与生俱来的气味,想要逃脱委实不易。”
铁炎立刻醒悟:“有什么东西可以掩藏熊妖身上的那股气味,那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消除气味,一个掩盖气味。消除气味,这个法子当时不具备,那只有掩盖气味。而熊妖的气味那么重,也只有妖卸体的血比之更浓!不错,你能想到这个法子不容易。”
“另外还有一点,熊妖已经一门心思在逃命,所以没有小事能动摇他的逃命决心。只有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才能争取他暂停,而暂停的机会就给我喘息之机,同时也能让我的想法得以实施。”
“所以,你直接和他说借路和借命的问题。实际上是用这个来平复他的混乱思绪。”
“嗯,大差不离吧。”覃浪总结发言道。可他还要一点没说话,他用血螭龙的血,更是为了震慑低阶的妖兽。而那个鼻子灵敏的小七就是他随后逃命的障碍!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小七的茫然让甲贺几乎有一脚踹死这只大失水准的笨狗。
他可是在四王爷那儿夸下海口,一定不会让龙葵花旁落的。因为他复兴蟒骷族的大任才刚刚开始呢。
小七的表现也让他产生了一丝难以眼言说的感觉。不管何种妖兽,小七都不会有今天的反应。他这样的反应只能认为熊妖要么是原地突然消失,要么就是消失了痕迹和气味。
可从时间来看,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存在,因为小七甚至能闻到空中的味道。可这次小七只是呜呜叫着表示了他它的迷惘。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龙葵花特有的香味还是被小七在离那儿三里地左右的地方发现了。
气味显示,那熊妖进了漠黑石林。
漠黑石林的可怕甲贺岂能不知。
这漠黑石林和怨灵沙河可是在狄国齐名的两处凶地。
甲贺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他还是决定循着气味深入了解下,如果不这么做,他相信四王爷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他硬着头皮踏入了这阴气四溢的地方。
妖族实际上是不怎么害怕这些阴地的,蟒骷族更是如此。可即便他是蟒骷族的,这刺骨的阴冷还是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头顶上的那些小蛇也自行苏醒,在他的头顶上焦灼地吐着信子,发出阵阵嘶嘶声。
覃浪和铁炎将剑插在山洞的门口,这法剑本是修者温养,所以带着修者的一些气息。这气息一来可以起到震慑一些不开眼的宵小,另一个可以作为预警作用。
两人则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打盹。
夜风呼号,可在这暗黑的天幕下,在那些高耸的石林上,可以发现在一个细长如刺天的剑一般的一根石柱上,一个红色闪着妖异光芒的眼睛慢慢从石柱上显现出来。
那怪眼有着和人类一样的眼睛结构。
瞳仁,眼白,睫毛,眼眶,甚至还有一段眉毛。
可这眼睛显出时,只是一个眼!一个硕大的眼睛。眼睛在转动,似乎是一个巨人在思考。
这个眼睛唯一和人不一样的是,眼睛的眼白是赤红色的,里面细看可见火焰在狂躁的跳动。他的瞳仁是蓝色,好像那沉沉的碧海。瞳仁中心是一点漆黑如墨,犹如深潭。那里面古井无波,平静如水。
怪眼眨了眨,它射出一道薄若蝉翼的淡淡红光,红光呈现一个红纱的样子,那红光缓缓而行,就如同一只蹑手蹑脚,小心前行的猫。
红光似乎有着某种灵性,当那红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有一小截红光脱离开来,而后落在地上化成一条赤蛇,而后蜿蜒扭动着,一旦靠近黑暗,那儿被红光一照,于是所有的东西纤毫毕现。
红光溜进了山洞,那两柄如同门神般的法剑没有任何变化。
红光小蛇在两柄法剑周围绕了几圈,那只怪眼的眼神有些凝重。也不知道那怪眼在想些什么。
不过一会儿,怪眼就恢复了那古井般的深沉。
小蛇看来是接到了新的指令,它慢慢直直爬进了山洞。
红光照在覃浪和铁炎的脸上,令二人的脸变得胭红,于这暗夜中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覃浪胸口的血螭龙纹忽然一跳,一股尖锐的刺痛感瞬间刺中了覃浪的脑海。
刚才还一阵阵眩晕的覃浪,他蓦然惊醒。可他却无力睁开眼睛,似乎眼皮被什么东西给粘在了一起,他想起身,可腿脚也不听使唤。想叫可好像一只大手狠狠扼住了咽喉!
窒息的感受很快弥漫全身,还有那一阵阵细密刀割般的感觉随着肌肤深入身体内部,那是一种悲悯、痛苦和无可奈何的感受。
无力地垂下头颅,覃浪无法抗争,他选择了假寐。
红光小蛇似乎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它只是稍作停留就退出了山洞。
怪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它闭上了眼,于是那诡异的红光也倏忽散去,那怪眼也慢慢隐入了那根冲天而起的石柱中。
一切归于平静,除了夜风和石柱发出的单调呜呜声外。
可时间过去没有多久,那已经隐匿的怪眼猛然浮现在石柱上,怪眼的眼神变得狂暴起来。
连续眨眼,在他那红色的眼白处有了一个微小的红点。这红点不仔细看和那火焰基本同色,可这枚红点还是特别些,它似乎红得更加通透,赤得更加澄净,一如在火焰中留存下来的红宝石。
怪眼似乎想摆脱这点微小的红点,可即便它让眼白红得好像能滴出血来,那枚红点就是安静而固执地呆在那个眼白的边缘处。
红光骤然暴起,这次红光甫一路露面就将一个沙山的顶部直接切开,而后沙山直接爆炸开来,漫天落下黄沙。
这一切都发声在无声的世界中,似乎是一场自娱自乐的独角戏。
眼睛的眨动频率明显加快,于是又一道红光脱开眼睛跳了出来。
于是在这石林有了两道肆无忌惮毁灭一切的红色光刀。
光刀所过,砂石飞扬,而一些看来坚固如参天巨柱的石林、石笋直接被红光切断,甚至交错的红光直接将石林切成了‘X’形状。
以怪眼所在的石柱为圆心,身周的十六根石柱倒塌被变成了黄沙。
漫天纷扬落下的黄沙只是落地时才发出如同蚂蚁咬噬的声音。
沙沙~
覃浪和铁炎还在酣睡,甚至铁炎还发出了鼾声。
而这倒下消失的石柱尘埃落定后,一个突兀的石柱呈现出来。那赫然是覃浪和铁炎休憩的所在。
眼睛喷出怒火,可那晶莹的红点仍然还在。
眼睛发出的两道红光杀气腾腾地扑向孤立的石柱。
可眼睛似乎变得痛苦,眼皮痉挛地跳动着,咋眼角居然有一滴红色的泪水在缓慢形成。
怪眼惊恐起来,眼睛撑得老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令其颇为畏惧的东西。
红光刀停在半空,光刀上下震颤着,于是那红光就没有了先前的纯粹,变得有些明暗变化。接着不过数息,那红光刀突然消散,于是天空上有了红色的光点,就如同展开的烟花。
红光消散后,那留在眼睛里的那点红色也变得稍稍淡些。
怪眼似乎无奈地闭上,而后悄悄地退入石柱中去。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安静。
甲贺迷路了,一路走来,他发现小七和他一样迷路了。
小七还在争辩,它告诉甲贺,他是循着龙葵花特有的香味而来的。可是,甲贺多年的猎人生涯确信,他是第三次经过这个石柱了。
这一次,他刻下了特殊的标记,而后一直往前,他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他再次看到了他自己留下的标记。
问小七,小七晃着那个几乎眉没毛的脑袋表示了极大的困惑。
甲贺知道,他陷入了莫名的危险中。
银面狼族的王爷——朗千雄收到了甲贺的传信,这可是一枚价值连城的传讯符。可这传讯符上的内容让朗千雄大为光火。
上面写着:深陷漠黑石林,祈救!龙葵花在石林某处。
将命令传达下去后,朗千雄恢复了本体。
一个在无光的夜色中也发着淡淡银光的巨大银翼妖狼显出。
他拍动翅膀,身形几个起落就往石林奔去。
于是,一道银光就在这黑沉的山脉中留下。
天亮时,覃浪醒来,他似乎感觉到胸口那个血螭龙纹有了异样的变化。
他细细审视胸口的龙纹,他确信不一样的是那只龙眼,顶面上的那只龙眼有了点似乎转动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活物。可覃浪知道,龙纹不可能活的,他摸了摸胸口的龙纹,还是一样的安静。
不能知晓根本变化,覃浪就不去想。这点覃浪的心态还是不错的。
当他合上衣襟时,他没有发现那个龙眼真正转动了一下。
龙纹将自己的一点妖血菁华留在了探路红光上,而后如同种子一般在怪眼落下,并且将根深深扎在了那儿。
怪眼无法清除,它只能接受。
可怪眼知道,它决觉醒的自我意识,也许有一天会被这外来的红点慢慢吞噬,它不能任由事态发展,它必须有所作为,可如今它只能隐忍,只有这一个法子。
黑暗中的怪眼闭上。于是,黑暗吞噬了本就黑暗的山洞。
覃浪睁眼时,他忽然觉着这早间的抬太阳如此刺眼,眨巴了几下后他才稍稍适应。可他再次睁开眼,他忽然觉着自己的目力有了巨大提升。轻轻活动双眼,他能看到细沙下数寸的地下有一只蚂蚁在砂石间穿行。
覃浪几乎要惊叫起来,随即自己收口。他的眼睛异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自己的另一张底牌。
铁炎也伸着懒腰醒了过来,他笑着说:“早!”
覃浪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