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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消失后,猛有一道流光从落乾山外冲向西南天际,一路穿山越水跨州过府落到南海之滨的一座岛屿上。
流光散尽,其中显露出一个人来,瞧其模样,正是传功与妙源的道人!
道人已换上一身月白道袍,其手提拂尘脚踏芒鞋,海风吹过荡起颌下尺余胡须,当真一派超然仙家模样。
道人在岛上举目四看,但见岛上山峰耸侍,林木葱茏,左侧翠竹潇潇有溪流潺潺,右侧老树挺立有风吹乱叶,偶有飞鸟长鸣间或走兽嘶吼。
岛屿不大,道人辩明了方向径直走到一道峰崖峭壁前,其对崖壁拜了三拜,而后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崖壁一阵光晕变化陡然同开一扇大门来。
道人走进门里,只见其中光芒灼灼几欲让人睁不开眼来,道人径直走到光芒炽盛处,对着一团浓烈光团纳头便拜,神色恭敬且敬畏道:“禀尊者,小使已依尊者之计完成此事,特来敬告尊重得知!”
“你已见了那人,但觉其人如何!”浓烈光团中一道声音蓦的响起,但其音低沉尖细,也听不出是男是女。
道人回道:“以小使之见,那厮不过是个山野散道罢了,其为人面厚而心机浅,多疑但计较少,虽有几分急智,终难上得了台面,传其如此玄妙之功,恐实是暴殄天物了。”
光团中人沉默,片刻后方道:“此中之事我自有计较,你且将你两见面情形详细道来。记住,不得错漏一言一语。”
那人声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道人听得当即诚惶诚恐,当下便把与妙源相见及至分开等一切对话都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光团中人听罢又是一阵沉默。少顷其才出声:“你确是都按我的吩咐做了,你既已明确告知其今后要照拂你那故友之女,你今后便就不再要出现了,我往后亦会对其暗中照看的。”
道人初时没听明白,只对那人拜道:“多谢尊者挂怀,小使近日正想闭关炼制一件紧要法宝,往后定不再以此面目出现。”
那人一声叹息,低沉道:“你往后是再也不需出现了!”
道人闻言一惊,还未及细思其中深意,便见那光团突然有道丈许粗的光芒当头轰来,直吓得其亡魂皆冒肝胆具裂。
道人想抵挡,但顿觉周身动弹不得,只能不甘大喊:“尊者何以如此对我,我····”
喊声未完,光住已然猛烈轰下,道人瞬间和光同尘灰灰了去,竟连一丝真灵也未留下。
“此事干干系太大,牵连甚远,我自是不会留下任何一点隐患。”光团众人叹息一声,随后其外光芒猛然一闪,顿时从此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其身形刚刚消失,整座岛屿亦陡然震动,从岛屿中间猛地一声爆炸,竟瞬间将整座岛屿炸成了齑粉,只在海面上留下了个万丈方圆的漩涡,无数海水蜂拥而入,眨眼间便见此地变此了碧海涛涛,再无一丝先前岛屿的痕迹。
海上此番变化,妙源自是得知不了,其细细梳理道人传下的功法以及诸般交代,而后又默运自身功法调息伤势,待感到周身无恙后方才醒转神来。
见得周遭迷雾依旧,其施展道人传下的法门操纵这方空间的布置,霎时间便见风起雾涌滚滚荡荡渐渐消歇于地底。
“吼!”雾气消散近半,外遭猛地响起一声怒吼,妙源吓了一跳,细细分辨却见那怪异困在迷雾中。
妙源暗叫不好,若散了这雾去让这厮脱得困来,肯定第一个就是要打杀自己,眼下自身修为不及它,还是暂将其困住,继续传讯泼法师叔前来才是上策。
其当下一面留心那妖怪的动静,一面不断给泼法传发救援警讯。过不多时,妙源收到泼法断断续续的传音,心中自始大定,而后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开始一一查看诸般物件。
妙源方才虽对这些物件都详细了解了用法功用,但当时担心道人撑不住,也没详细体会这些东西的种种妙用。
此刻将从道人身上得到的诸多物件都一一摆开在身前地上,只见其中有多是些瓶瓶罐罐书画图册,至于法宝攻伐之器倒是就两三件。一件巴掌大的飞剑和一方拳头大的铜鼎以及一块道人也不知来历的残缺古镜。
妙用将十来本图册翻了翻,见上面都是些道家符篆、灵药药方、见闻图录及少些神通术法。
一时间妙源也不急样样细看,只分门别类将之放好收起,又将诸多瓶瓶罐罐打开细细分瞧。
这些瓶瓶罐罐中都是些药丸灵膏,依瓶罐上的标识妙源将之大抵分类区开,其中有疗伤的,有辅助修行的,有精进功力的等等不一而足。
“这也太少些了吧,想来都是道人死前挥霍光了。”妙源将药物区分好后,看着一干疗伤的灵药心有遗憾。
因这类灵药最少,而平时也是最难配置的,纵有药方在手,但一无灵药二无炼制经验只能望而兴叹。
妙源无奈,只道是道人死前用以自身疗伤而挥霍了,心中有暗笑自己贪心不足,这些本来就是横来之财自己现在反而心中有怨实是不该。
其将诸般药物收起,将目光放在飞剑上,心中默默运起道人死前传于的口诀术法,对着飞剑低喝声:“起!”
音落,飞剑光芒大作立时悬空而起,其中嗡嗡声不觉,好似不甘沉寂。
妙源大喜,暗道这一下真个是发了,其忙用法决搬运,依着道人传于的口诀指挥飞剑四下翻飞纵横。
一时间,方圆数十丈内顿时剑气纵横交错,条条道道如网衔接,直将他将四周画的沟壑满地。
妙源耍玩了一阵,心中振奋连连,自语道:“这还是只以法力搬运而已,待我学了剑诀再来施展,到时威力定还能再提升数倍。”
其心中甚爽,剑诀在道人储物袋中便有记载,虽不是什么一等一的高妙剑诀,但对于妙源这等旁门散修,对于落乾山这干山野妖魔倒也是够看了。
收起飞剑,妙源又祭起铜鼎,那鼎初时不过三寸高低拳头大小,但一经催动立时横空暴涨,眨眼间便有十余丈大小,更于虚空中散发阵阵威压透着股股强烈的法力波动。
妙源见状先是大喜而后大骇,只因驱使这鼎太过消耗法力了,这才片刻功夫其一身法力便立时被吸去了一半还多。
其本有心试一试这鼎的实际威力,但想到自己这点法力怕是不够挥霍,而现下环境也不便折腾,当下只好连忙中断。
妙源长吁一口气,暗道好险,这高等仙人的东西果然不是那么好驱动的。其将诸般物件都收好,只留那块古镜拿在手里摩挲。
这古镜入手微凉,通体闪耀灵玉般的泽光,其有尺许长短,呈圆形,其上多裂痕,条条道道宛如蜘网细密,更有裂痕深者,几欲透镜而裂。
妙源心下甚奇,以那道人修为定不会放置这等无用无名之物,但道人当时只道是其偶尔所得,一直以来其也弄不清此物功用,只知此物水火不侵,其诸般灵宝都不能伤,以其修为更不能在此物上留下半点痕迹,是以想来此物当为不凡。
妙源不知,那道人虽有目的而来,但其亦不是全有准备,比如这储物袋中的东西及其告知妙源的一些藏宝,这些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但唯独此物却是其临行不久才于自家府底得之,其当日百般施为都不知此物有何用,后来也就不以为意,因其那座府邸来路不凡,是以只当前辈毁坏之物而扔进了储物袋之中,而其更未想到妙源会对其搜刮的如此彻底。
妙源当下以神识探查,但其神识方一接近便如道人之前所说直被古镜弹开。妙源一时无解,便用换了数十中所知的窥察灵宝之法,但都一一毫无所获。
妙源叹气,只能自我安慰适可而止,今日收获已然够大,何需再纠结这块古镜。
想罢,妙源正要将之收起,但突见镜面突有光华流转,妙源眨了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心中立时惊疑。
不待其思虑,古镜突然有莹莹光华泛起,四周虚空更有丝丝缕缕暗黑雾气融入古镜之中。
妙源大异,细看下才辨知这暗黑雾气乃是煞气说凝。原来这山中多妖魔鬼怪,彼等行功练法好以阴煞之物辅助,而山中妖怪食人,更是凭添了山中怨煞之气。
此刻古镜自主吸收煞气,以妙源两世为人实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当下其细观古镜变化,初时煞气如丝如缕,渐渐古镜光华骤亮,四周煞气如团如坨般一起涌来。其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惊异,立时就散开神识融入阴煞之气中探查古镜。
此刻古镜自主驱动,妙源一番冒然施为立刻引发变化,只见古镜光华骤地大闪,其中一点蓝芒猛腾烈而起,不等妙源发觉不妙,蓝芒立时透镜而出,直将妙源包裹在内。
妙源立时哀嚎惨叫,这蓝芒裹身,却是一道蓝色火焰,眼下已将妙源燃成个人形火炬。
蓝焰诡异,这火虽在妙源身上烧得焰苗高炽,但外表却对妙源没有丝毫伤害,便是连衣服眉发等都未见得有丝毫的损伤。
但此刻妙源却是七窍生烟,蓝火焰不燃其表而焚其里。肉眼可见下,蓝色幽芒不断从其九窍及毛孔等地钻入其躯体,沿着经脉绕向其五脏六腑乃至骨骼元神。
妙源惨嚎不断,这火烧灼体内,顿时感觉腑脏都被焚融成了一块,周身骨骼更是噼啪爆响不断,好似干燥的柴禾在炽烈爆燃。
至于其元神魂魄则感觉混沌一片,思维犹如浆糊虎模糊浑噩。待到后来,妙源全身法力失控,周身法力随火而行,好似在为体内烈火增添燃料,以至于其体内凡有法力处便皆有火焰至。
约莫两个来时辰后,妙源停止哀嚎惨叫,因喉咙已干哑,只要一张嘴便有黑烟喷出,而其周身上下此刻更有无数乌黑之物不断涌现,犹如烂池污泥,闻之恶臭至极。
又不多时,妙源神智稍复,体内疼痛虽依旧但法力已然静伏。妙源感知后立即咬牙坚持调动法力探查周身内外情况。
此刻体内烈火稍减,五脏六五莹润泛光,周身骨骼晶莹清亮好似溢彩琉璃一般,周身血肉经脉更变得壮实坚韧,只唯有元神中火焰依旧盛烈。
在其泥丸识内,其元神被一片火焰缭绕,那火光湛蓝围将妙源元神周身,丝丝缕缕光焰钻入去元神深处,好似能将其念头也点燃一般。
而其元神上的怨念枷锁更是被火焰燃烧的主要对象,初时那怨念枷锁泛动黑泽,如绳如锁般镶刻在其元神之中,但经过这蓝色火焰进两个时辰的烧融,此刻其色渐淡其绳渐细,便是妙源自己虽还敢火焰炙烤的疼痛,但元神深处却感觉比之以前更加地轻灵清明一些。
“这是将我当精铁锻造啊!”见此,妙源心中先是大喜而后惊疑最后变为暗忧。
妙源内视观察,其元神外的火焰顷刻间全部聚集在怨念枷锁周遭。此刻其元神比之之前已缩小了一倍有余,但形体却是比之前更为凝练数倍。
而那一道怨念枷锁此刻虽了色泽淡了也变细了,但镶刻在其元神之上却因为更为紧密了。此时蓝色火焰便是紧紧围定枷锁周遭,其虽是火焰形态,但现下却是如刀般在妙源元神上行割行剜,似要将这枷锁剔除了一般,立时将妙源痛的差点晕厥。
元神虽痛,但渐渐适应下来后妙源渐感神指更为清明,当下立时恍然,想来是这火焰想以此剔除了这道怨念。
妙源忍痛静观其变,但见怨念如磐火焰如斧,而不管斧头再是如何锋锐但怨念始终不散。
虽其在火焰烧融之下有所疏淡,但其本质却始终不变,而妙源亦觉得自身元神深处不时有莫名力量注入这怨念之中。
细思片刻,妙源心有猜测,想来是这怨念原本就源自家元神,与自身元神本就是一体同源。而自己虽是占据了这具躯壳,却并没与这具躯壳的元神本源彻底融合,故而除非自己生死或者替之圆了心念,恐外力无法将之消除,因这是源自自家元神本身的力量。
火焰与怨念相峙一番后,蓝色火焰好似知道奈何不了这道怨念,其立时又是一边,于妙源元神内猛然四散开了,而后再也不去顾忌怨念如何,只从其元神内化作涓涓细流流淌向妙源元神各处及周身四肢百骸。
此刻火焰流及全身,却是比之之前要温和的多,之前是爆烈锻造,现下好似文火温养。
见此,妙源顿时福至心灵,下意识的运转从道人处得来的《正源归玄功》,这功#法道人讲是能直通金仙大道,讲究的是正本归源塑源归玄,最后更能后天之体从返先天之灵,从而彻底逍遥于世间。
妙源分辨不出道人说的是真是假,现浦一运转此功,顿觉五脏有莹莹光华流转,便是在体外也可见其胸腹部有五彩光华透体而出。
妙源顿觉周身痛感全消,随着功法流转及体内蓝火温养,渐渐五脏光芒愈盛,而后亮至极处其中光芒猛得一缩,五脏内顿时有五种本源精气随着蓝色火焰流转全身。
而在此时,其元神魂魄深处亦有一黑一白两道本源精气顺玉枕下十二宫厥与五脏五行汇合一起,按着妙源功法运转渐渐交融一起,立时取代了其之前的全身法力。
行功毕,妙源忍不住一声长啸,只觉得体内通体舒泰,周身轻灵,便连一直苦苦缠缚灵火的怨念枷锁也松动了不少,已再无时时刻刻紧缚困锁之感。
而那蓝色火焰随着妙源运转功法留及周身后,至妙源一停止运转功法便立时全部倒冲向其元神,在妙源还未反应之时便在轻灵识深处组成了一篇光焰文字来。
这文字乍看之便觉的古朴深奥,妙源两世也从未见过,但此时已经出现,其默声细看,却都能理解其中意思。
妙源强压下心头震惊,只凝神细看其中记载的道理经义,仔细研读理解片刻后妙源心头大喜,这文字中记载的乃是那方古镜的操纵之法。
妙源确认牢记无误后,蓝色火焰不待其尝试控制,立时在其识海内凝聚成微弱一点,好似深夜遥远星空中的羸弱光芒,不细察根本难见。
妙源已是见怪不怪,还未细思其变化之理,那点微弱之光突地一闪,而后立地消失不见。任凭妙源如何探查也不见丝毫踪迹,好似其从未出现过一般,方才种种妙相亦不过梦幻一场也似。
妙源心中一叹,这番遭遇古怪也蹊跷,但自己到底了得了巨大好处,眼下探不出甚么原因,也只能随它去了,只不过以后修行之路却要小心谨慎了。因这番际遇虽短,但细想起来,委实有太多疑虑痕迹可寻。
妙源收拾心绪,不觉间居然发现自身修为已有大幅度提高,特别是经过蓝色火焰锻造后,很高躯体都比之前强大得太多。
而至于法力上,虽是初步修行者门高深功法,但一身法力之精粹深厚却比之前高了数个档次不止,恐怕比之这具躯体全盛时期还要高出不少!
“哈哈,这会看谁还敢说我是个连仙道未成道的蝼蚁都不如的废物。”妙源心下大喜,经过此番火焰锻造,虽元神还未彻底摆脱怨念枷锁困扰,但这一身修为却是实打实的强悍了不少。
而现在又得了道人的几件法宝,要是动起手来,自己却是再也不必像以前那般窝囊了。
妙源心中欢喜,心神从体内收回,顿时便闻道了一股扑鼻恶臭。妙源皱眉,细查之下却是自身皮囊散发出来的。
其心中恍然,灵火锻体炼魂,这些多半是从自身排泄出来的杂质,难怪自己有一种陡然轻灵之感,其当下便一边去除自身污秽,一边细细体察自身变化。
不多时,妙源整理完毕,起身拾起跌落地上的古镜。这古镜外表依旧,妙源那在手里摩挲片刻,心中却是感慨难言,不想这个毫不起眼的物件为给自己带来这番遭遇。
其耐不住心中好奇,立时运转操纵之法祭起古镜,这古镜一经催动,立时有一片毫光喷薄而出。
这毫光刺目,妙源照射之下立时睁不开眼,慌忙把古镜一转,让毫光照射向别处。
说来也怪,这一片毫光照射在四周雾气之上立时倒影一片清幽光幕,而在光幕中竟有条条道道法力灵气组成的线条纵横交错。
“这是、、、”妙源倒吸一口凉气,这光幕映照出的线条,正是自己施展之前那道人的禁法所组成。
本来这禁法禁制多是有形无质之态,好比之流水,见之有形但终不能查其质。而禁法禁制也是如此,施展出后外相上会有种种奇异表现,但要细查其构成,恐除了施法之人会同样知道禁制禁法内中玄妙的,其余外人绝难知晓一二。
而现在这古镜照射出的,却是将妙源所设置的禁法禁制都纤毫毕现的呈现了出来。此刻哪怕是个仙道未成的人物在在此,只要对照镜中映照出的景象细细揣摩一番,便能立即洞彻自己这禁制禁法的玄机从而轻易破除。因这毫光已将无形之禁法全部以有形的法力灵力线条勾勒出来了。
“若能将诸般禁制都能映照出,那以后还有何处能拦得住我····我今有此宝在手,看我怎生向你们还回之前种种屈辱!”
妙源心神震撼双目呆滞,口中不住喃喃自语,待到最后,其面色一片潮红,竟不可遏制的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