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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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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钟的夜街仍然很热闹,街道上的车,街道旁的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高峰伫立的不夜城像是八音盒,五颜六色的彩灯将它包装得十分妖娆,还有几个醒目的大字招牌,不怕我看不见你,就怕你看不见我。六月份的天气是不用多说的,风从建筑中间袭过来都带着烦躁和骚动的气味,只有路灯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不论白天黑夜,阳光或者雨雪。
  夏丘生独自去上班,回家的时候依旧一个人。他所熟悉的左转两百米然后直走五百米有一个岔路口,红灯停绿灯行,穿过华盛街到了香港路,向右边的公交车站再走五百米就到家了。这样的路程每天都会往返,他从来不坐公交,也懒得花掉那些时间去等,每天早上提着早餐去,每天晚上吹着口哨回,这样的循环从工作选定就开始了。
  “回来了!”
  小姑每天都会等到夏丘生回家来,对于她这个侄子很是关心。
  “回来了。帅大大,还没睡呢!追剧啊?!”
  夏小姑是生在八零后却活在九零后的时尚先锋,因端庄而美丽,优雅而年轻,故夏丘生称她为“帅大大”。
  “追什么屁,这剧越到后面越狗血,都不想看了。”
  “哎呀,你又闹情绪了。不就是你最爱的那个帅哥被摔死了嘛,又不是真的,电视剧嘛,别那么入戏。”
  “你还说!”
  帅大大从两个月前就追着这电视剧,对里面某个男配角甚是着迷,说什么他微微一笑很倾城,为人正直善良,是出淤泥而不染,而且很勇敢……哎呀,都差点被她带节奏了。不过这男配角在前两天的剧情里出了点意外死了,为此她伤心了好久感叹了好几天。
  “吃夜宵吗?”夏小姑问,“冰箱里有饺子,橱柜有面条。”
  “好的,我自己弄。”
  “不是你自己弄难道要我帮你弄啊!”
  很显然他被嘲讽了。这种玩笑他们经常开,还有夏小姑的丈夫于先生,都是爱嘻嘻哈哈的人。夏丘生在她家的确是很随意,和在自己家没什么区别,唯一有点特别的就是——这是一个吃货家庭。
  夏小姑于先生还有一个于表妹,这个对于吃的组合近乎无懈可击,三天一小餐,五天一大餐,荤菜素菜顿顿七八碗,啤酒白酒桌桌一两斤,除了猪肉是家里的禁菜不吃之外,鱼倒是多多益善。于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这个组合的boss,上到海参龙肉,下到野菜草根,他是不管好不好吃的,只问能不能吃。不过他大开吃口可以,必须得有两样东西:一是酒,二是牙签。在他看来,无酒不成席,无酒不张口,也不论酒的质量如何,因为酒是没有保质期的,茅台也来,浑酒也干,红酒来瓶,啤酒来斤,有酒一切好说,无酒一切免谈。因为酒他出了好多故事也闹了好多事故,这里暂时不多描述,难能可贵的是他酒品逐渐变好,替家人省下不少心。也真算是吃出一个高度,喝出一种境界。对于牙签倒是有一个故事。
  于先生本来是有一副刚劲给力的好牙齿,这是成就他吃货的重要部分。去年秋天他随几位老总出差去ZQ,由于任务重大,一连吃了三天的饭,喝了三天的酒,最后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表示不行了受不了,只有他越发精神。某天夜里嘴馋了,就去找夜宵吃。就问楼下开店的哪里的夜宵不错,店主给他指了某处烧烤巷子,便兴冲冲的跑去。刚走到巷子口一阵飘香就让他肚子馋虫翻滚难受,似乎早已饥渴难耐了。听他说那里的臭豆腐气味闻上去真的受不了,但吃到嘴里那个爽啊,好不舒服。于是乎,就舒服出了一个“虫吃牙”。夏秋生和夏小姑就嘲讽“酸甜苦辣你不怕,就怕虫子吃掉牙”。那时候起,于先生便离不开牙签了。
  夜宵弄好已经十点过了。夏丘生的晚饭时间很早,下午四五点钟就在店里和员工一起吃。习惯的,每天下班以后都要弄点夜宵吃,挨不住饿的他,狼吞虎咽。
  “要不要来一点,帅大大?”
  “我不吃。看来真是饿了!”看着这个大嘴大口的家伙,夏小姑摇头表示无奈。“体验到干活的滋味了吧,饭都吃不上。”
  夏丘生略略一笑,“还行!”
  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干事情首先得有个健壮的身体做基础。以前总是听夏老妈讲上班很忙连饭都不给做,让夏丘生自己想法,想不出办法就挨饿,日渐长久倒是成就了这家伙一手好厨艺。刚开始的时候不会做饭,于是就学着叫外卖或者自己出去吃,后来钱消费完了,在外面就没得吃了,外卖也不理了,于是他就自己动手做。一回生二回熟,经验积累成高手,现在做饭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不过那个时候他总不明白为什么老妈会忙得连回家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工作再忙也不能耽搁吃饭吧。纳闷的他现在终于懂了:事逼人的时候,饭都别想吃。
  “哟呵,搞夜宵呢!”
  细腻的声音中不失刚劲之力,于先生回来了。
  “饿了啊?饿了给姑姨说一声咯。”这间屋子熟悉的烧烤味,从于先生左手的袋子里飘来。他们一家都是爱吃夜宵的,隔三差五去楼下的烧烤店整一份,老板很将就也很给力,既然是左右邻居自然会便宜优惠一点。不过他们不是很爱吃烧烤,因为吃多了致癌,对肠胃也不好。但不影响他们家的夜宵种类,许多选择总有一个适合的,轮替着吃也比较健康。
  “我靠,你这就让我很难办,我刚刚才吃完。”夏丘生很尴尬,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就一条鱼,又不是让你吃饱。吃完了你出去买?”
  于先生可不管那么多。左手将烤鱼往桌子上一扔,右手就从冰箱里掏出一瓶啤酒。
  “开瓶器放哪去了?”可怜于先生没找到开瓶器。
  “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
  “噗——”随着一声盖响,酒瓶里瞬间活跃起来。
  “小夏,把杯子拿过来。”于先生请求陪他喝两杯,“来,整一杯!”
  夏丘生也不推辞,顺手接过酒杯,不管刚才吃饱没吃饱,再来一顿!
  “都不给我倒一杯!”旁边的夏小姑不乐意了,没人叫她。
  “咦——好,去,拿一瓶来。”
  三个人,三只酒杯,在这个客厅里。
  “爽,凉快!”或许是真的太热,干掉一口,于先生就豪气大发了。“再来,雄起。”
  夏丘生和夏小姑两杯刚完,于先生就已经清空两个瓶子。
  “再搞一瓶来,”
  “冰箱里的没有了。”
  “不冰的也可以,不要紧。”
  “也没了。”
  “什么?怎么可能?”
  “昨天有客人来喝完了呗。”
  “哦哦。去,买两瓶来。”于先生掏钱递给夏丘生。
  “都这晚上了还去买什么,没有了就不喝了。”夏小姑制止道。
  这个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了,的确不早了。于先生没了酒,随便吃两口就要休息了。
  “不吃了?”
  “你们吃吧,我睡觉去了。”
  “晚安,姑姨。”作为侄子,说点礼貌话还是必要的。
  “等一下。”于先生转过身给了他一百块,“明天去整一箱啤酒放在冰箱里面。”
  说完便关上门睡觉了。
  “真的是个酒疯子。”夏小姑唠道。
  很快的夏姑侄就把鱼打扫干净,整个客厅都有一股味,夏小姑不得不把窗户打开。
  “丘生,睡觉的时候记得点蚊香,有蚊子。”夏小姑叮嘱道,“我冲个凉就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帅大大。”
  可能是刚才吃得多又喝了点酒,夏丘生迟迟睡不着,就躺在床上思考一些问题。
  他的工作并不累,只是工作时间有点长。因为早上要十一点才上班,嗜睡的他每天十点钟才起床,几乎就可以吃早饭了。因此他的吃饭时间有点不同。
  “国家规定的工作时间不是八个小时么?”他想。每个人都想只工作八个小时吧,还要闻闻花香,晒晒太阳,睡睡好觉,八小时工作,八小时休闲,八小时睡觉。可实际上这是一道难题。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路边常停靠有出租车,司机把驾驶椅放平了当做床,呼噜呼噜的睡起来了。他们每天上多久的班,八个?九个?十个?还是更多或者更少?谁说得清楚。就像夏妈,一个中学老师。每天起得很早,回来得晚,有时甚至午觉都没得睡。好在夏丘生已经长大了,夏妈的几个同事老师孩子才几岁,当她们起床时孩子还在睡觉,当她们回到家时,孩子已经睡了。在这个时间差里,老师当了别人家的保姆,却做了自己家的住客。
  “那些学生还不听话。”夏丘生也赞同老师很辛苦,特别是遇到一些不听招呼的学生。说到这里他倒是一个人物了。在初中的时候整个年级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关于他的臭事不是以件为单位,而是以哪天没有干故事为算法。学校甚至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副校规,用来专门整治某些特殊学生,也把他作为典型的差级人物加以宣传。后来的学弟晚辈们还时常来孝敬他,请教各种违纪的烂方法,还把他的主意定成小册子,真是不可开交。不过让人无法的事他成绩始终很不错,除了英语稍微差一点之外,其他各科都名列前茅,这让学校领导很难受,无计可施就给他在校特权,像是学员VIP。
  “想什么呢越扯越远,还是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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