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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你怎么了?这天又不热,你怎么满头大汗呢?”宁映雪问道。
宁宇恒心想到:你都快被他拐跑了,还问我为什么满头大汗,说道:“你没觉得热吗?我觉得这天挺热的。”
“那你就出去,外面凉快!”紫衣男子说道。
“妹妹,你有事叫我,”宁宇恒说道。
宁映雪看了眼宁宇恒,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宁宇恒有点心虚,但他也是为权势所逼啊,实在情非得已。
宁映雪见他难受,但目光执着,待宁宇恒出门后,她还加了句:“哥哥给我守个门,莫让外人进来了。”
宁宇恒觉得头破发麻,深觉得皇上这副沉稳严肃的模样,的确很能让小姑娘们产生正人君子的错觉。当然,他也不敢对妹妹说皇上不是正人君子,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你不害怕吗?”紫衣男子依然是一身温润,只是看向宁映雪的眼神,越发柔和了。
宁映雪转了转手里的酒杯,脸色淡漠道:“为什么要害怕?冷月夜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没长七只手也没有八只眼睛,我为什么要怕他?”
这回答显然有些无厘头,紫衣男子不禁错愕,但转念一想,她的话竟然也有几分道理,那冷月夜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厉鬼,更不是神仙,同样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又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宁映雪都承认冷月夜和她是同类,她若是害怕冷月夜,那岂不是也要害怕自己?这就更说不通了。
紫衣男子惊愕了一会,看向宁映雪的眼神越发深邃了,“倒是在下大惊小怪,轻看了姑娘。”
“事实而已。”宁映雪语气淡漠。
事实,真的是事实,她虽然杀人无数,却从来不屑说谎,一是一二是二,她本就不害怕,又何必装出一副假样?
“哈哈哈……说得好,事实,的确是事实啊……”紫衣男子展颜大笑,原本柔和温润的气质里,因这笑多了几分豪爽之意,再度持起酒杯,赞赏道:“姑娘一身胆识不输男子,在下也真诚的希望,这份胆识永远不要变,永远。”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另一层含义,但却不是恶意,宁映雪微微挑眉,紫衣男人却不愿多说,一口饮尽了杯中烈酒。
见状,宁映雪便也不再问,只要没打坏心眼,一切好商量。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一老二少两个人,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宾,只是三人也不在意这一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紫衣男子便起身告辞,宁映雪也不多留,本就是萍水相逢不是吗?
男人临走之前,还特意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含笑,带着一股说不出缘由的欣慰与满意,看得宁映雪好生不解。
餐桌上再次剩下宁映雪宁乐瑶姐妹,宁映雪重新叫了一桌菜,还没开口,宁乐瑶又吃起来了,什么鬼王府冷月夜,早就忘到天边去了。
填饱了肚子,天色也有些晚了,风声渐凉,逐渐深蓝的夜空星月隐隐,金红艳紫的霞光宛如天神打乱的调色盘,五彩缤纷的泼洒在头顶。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红艳艳的灯笼一盏接一盏的挂起来,烈火长龙般不见尾首。没有宵禁的月萧国,又一次迎来了繁华的夜晚。
宁映雪懒洋洋的靠在座位上,白皙指尖上酒杯旋转,淡红色的酒液转来转去,一滴也不曾洒出来。
在江湖闯荡多年的宁映雪,要么千杯不醉,要么滴酒不沾。虽说回到京城,酒量却也没大多少。反而越喝醉,一双凤眸明亮得不可思议,浅浅晕红的面颊,淡化了一身的清冷,又添上几分雍容与妩媚。
“咕咕,咕咕……”
一只羽毛洁白的鸽子突然从半空飞来,落在宁宇恒的手边。
“哥哥,这是我们府里的信鸽,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吃惊的看着鸽子腿上一个淡黄色的小信筒,上前取下来,果然发现了一截卷起的信件,回身交给宁宇恒。
宁宇恒眯了眯眼,展开一看,铁画银钩的五个大字。
“圣旨到,速归!”
宁映雪脚步匆匆地下楼,只想立刻逃离此地,虽然这种心情来得毫无道理。冷不防另外几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女正上楼,她脑子嗡嗡的,未及细看,就猛然撞到一个人身上。
“哎哟!”一个女子的呼声,“你眼睛长哪儿去了?”
宁映雪抬头,却见这华服少女的眉眼十分熟悉。
“你是……映雪?”少女认出宁映雪,前一刻的恼怒登时消弭不见,换成满脸惊喜,“映雪你回京了?”她见宁映雪神情困惑,不禁急道:“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嘉颖啊!”
脑海骤然划过了然,宁映雪眼神眯了眯,不禁再次细细瞧她一番。柳嘉颖,她儿时众多好友之一,成天在她跟前溜须拍马,谄媚讨好,且是极力怂恿宁映雪欺负自己的庶第庶妹的人之一。且与李青蓉张艳艳等人交好,自从被张艳艳推入水中两人闹僵之后,两人便再无来往。
眼前这个少女与记忆中模糊的印象重叠,宁映雪心头一阵阵凉,实在不愿意与她过多纠缠。
“嘉颖,这是谁?”一行人当中有一位衣饰服装极为出众的少女,容貌秀丽,妆容精致,眉眼间满满都是高贵倨傲。
“思落姐姐,这是元帅府的宁大小姐。”柳嘉颖笑道,“我早说过的,映雪长得极好的!思落姐姐你开始还不信呢!现在亲眼见着了,就知道嘉颖所言非虚了吧!”
宁映雪本因与紫衣男人的一席话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子听柳嘉颖几句话,心头泛起冷笑。若她没猜错,此女正是月萧异姓王文安嘉的嫡孙女文思落。文安嘉在先帝时期颇受皇宠,其独子在征北战役中以身殉国,问思落是其独女,自出生起就受封为思落郡主。文家虽并不兴旺,但文思落的地位比起宁映雪来,分毫也不差。
文思落本也是以容色自居,如今听柳嘉颖之言,又瞧见宁映雪容色更胜于自己,难免不悦,又发现一同前来的几位公子的目光都瞬间为宁映雪所吸引,心头更是不舒服。她淡淡打量了一番沈天玑,言道:“的确生的好。今日本是我生辰小聚,既然宁大小姐是嘉颖的旧识,那就一起去吧!”
晴空万里,阳光如金,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说着,女子当先绕过宁映雪走上楼。
“且慢,我……”
“莫非宁小姐瞧不上我思落郡主的面子,不愿意同去?”文思落转身来对她笑道。
如今正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楼梯口,云华楼中许多贵胄子弟,认得文思落的不在少数。文思落那话特意说得响亮,引了许多目光过来。
柳嘉颖知道宁映雪素来也是高傲非凡,如今被文思落一刺激,多半要当众发怒的,说不定还能跟文思落吵上一架,到时候闹得满楼的人都知道,那就好玩了。她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却拉住了宁映雪,仿佛生怕她要发怒似的,劝道:“映雪,咱们就一同去吧,思落姐姐今日生辰,我们得为她庆祝一番才是。”
宁映雪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朝文思落行了礼,“严辞郡主莫怪,我并非不愿意给郡主庆生,而是今日我与我大哥哥妹妹同来,大哥哥此番有急事,我们须得立刻回府。下回定给郡主赔罪。”
宁宇恒素来疼爱妹妹,哪里能容得了宁映雪受欺负?若不是宁映雪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早就要出头了。这会儿他走到妹妹身边,也不理会那思落郡主,兄妹三人就欲下楼。
那文思落生得有几分姿色,在少年公子里总是各种被赞扬。她初初看见宁宇恒时,就被对方英挺俊逸的眉目震了半刻,可下一刻就被宁宇恒忽略个彻底,心头便生出一团火来。
“站住!”文思落道,“你是何人?怎么见了本郡主都不见行礼?”
旁边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是元帅府的嫡长子宁宇恒,护国公的外孙。”
未再做过多解释,众人就心中了然。文思落也是微微一怔。宁宇恒,这个名字在征北军凯旋归京时就已经家喻户晓。白面儒将,少年统帅,天子近臣。可以说,他本身的光辉甚至盖过他出生的光环,即便他的出生亦是贵极。
文思落咬咬唇,因为难堪而面色微红。身边几个时常捧着她的公子立刻说了几句好话哄她,她听后心情好了几分,对着宁宇恒的背影小声道:“什么少年将军,谁稀罕!”说着,转身上楼。
那柳嘉颖则是瞧着宁映雪的背影,满心惊诧。方才宁映雪表现出的性格秉性,哪里是她认得的宁映雪?分明是变了一个性子!她眼中清澈澄净的光华,比以前愈发出众的容貌,连她都觉得惊艳异常。没想到十年不见,竟然变了这样多。她微微叹口气,转身跟上了文思落。
“哥哥,方才好几个姑娘都偷偷瞧你呢!”三人走出云华楼,宁映雪笑道。
宁宇恒挑挑眉,“我未曾注意,只注意不少公子都瞧了我妹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呢。”
宁乐瑶笑了笑,“哥哥真会反咬一口。”
……
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将原本宁静的宁府掀了个天翻地覆,各司其位的奴婢小厮匆忙赶来,几房妾室,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庶子庶女……都赶了出来,密密麻麻的跪在大厅里,等候宣旨。
旨意是好的身边的太监总管夏公公亲自带来的,此时宁映雪等人未归,他也不急着宣读,反而站在一旁与宁元帅寒暄,满脸笑容,忍都忍不住。
宁元帅倒也沉得住气,半句不问是何旨意,只随意和夏公公聊着,反倒是跪了一地的人心绪不安,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旨意是福还是祸。
“大公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
惊喜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夏公公面上一喜,急忙转头,那红底铜钉的大门处,一身素衣,面色冷然的年轻少女,不是宁映雪又是谁?
夏公公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上了,热情说道:“两位二小姐可算是回来了,杂家都等了你好一会儿,快过来接旨吧。”
跪在地上老半天,双腿都快麻痹了的众人脸色一变,那需要劳动第一太监亲自宣读的圣旨,居然是赐给宁映雪宁乐瑶的,想来也是?林雅漪大喜,宁宇恒宁书衍兄弟乐的开花,唯有几个姨娘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宁柳更是咬牙切齿,宁彤等人,脸色也是不好看。
嫉妒,满腔的嫉妒,在一群后院女人的心中翻滚。整个大厅里一时间安静的诡异。
宁元帅宁云清是这些人里最冷静的一个,到底是曾经纵横沙场的名将,即便心中错愕,面上也是滴水不漏,含笑招呼道,“映雪乐瑶,还不快过来接旨?”
宁映雪眉眼冷然,毫无欣喜之色,那冷静的模样简直比宁云清还沉得住气,宁乐瑶在就把笑容挂在脸上了,夏安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满意无比。
这丫头不错,真不错啊……
“奉天承运,帝王诏曰:“元帅府宁氏映雪,宁氏乐瑶,聪慧俊秀,德才兼备,性行温良,巾帼之女,不让须眉,朕心甚悦,特封为珏颖郡主,永乐郡主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