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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阿鹏和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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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日子特别的闷,不是因为下雨,而是每个人都在埋头学习、打闹的闲暇变得越来越少。阿鹏不是平日里喜欢和女生开开玩笑、下课喜欢疯一疯的男生,而且这个角色也被阿宇扮演了。阿鹏安静少言的习惯一直没变,但是他喜欢一个活跃的课余生活,至少能够和油墨味的课堂有点不一样,感到没有了过去的学校日子,现在在阿鹏眼里什么都变得单调。阿宇他们三人的日常也变得规律起来,甚至可以说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一种和谐的状态。年级主任很满意,阿鹏却有点沮丧,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也被周围的人影响不得不让生活跟着大流动起来。这不是阿鹏的作风。阿鹏也不是想要一个随心随性的生活。阿鹏想要自发的学习,但是这样的生活不能给他这样的动力。但是他却没有理由停下来,更没有理由让阿宇他们停下来。可能这就是高三吧,阿鹏这样安慰自己。
  语文老师开始点评昨天连堂考的语文模拟试卷。从选择题到古诗词,到阅读,最后是作文。阿鹏只得了101分,这个分数在班上是中等,但是阿鹏不满意,他觉得自己还能考得更高。他认为老师在故意针对他,不想给他分。阿鹏就小声地给同桌阿宇抱怨:“上一次我这么答这种题型,老师给我低分。这次我按照答题模式来,老师还是不给我分。我靠!”阿宇回道:“这就是语文的魅力吧,反正要把你弄晕。”
  语文老师注意到了这两个学生在下面窃窃私语,顺口提问道:“岳宇,你来说说。按照我平日教你们的做题思路,这道赏析题怎么做?”
  阿宇苦着大头:“老师,哦……嗯……这句话从……动作、神态描写了主人公回家路上的伤心。”
  “石鹏,你来说说。”
  阿宇侧脸嘻嘻一笑,阿鹏嫌弃地站了起来,说道:“嗯……这句话描写了主人公从公司回家路上由平静道忧伤的感情变化,从‘皱眉’、‘抿嘴’、‘揉额头’‘躺’等神态和动作的词语描述了主人公逐渐进入消极情绪的过程。”
  语文老师轻轻点了点头:“答到点了,但是说这么多有用吗?高考阅卷的时候,老师看一道题的时间很短。所以大家答这道题的时候应该这样答,“这段话用了皱眉’、‘抿嘴’、‘揉额头’‘躺’等神态和动作的词语强烈地表达了主人公的忧伤之情”,这样就可以了!注意,一定要说明是什么样的情感。你俩,坐吧。”
  阿鹏有点懵地坐下之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和我的答案有区别吗?果然是语文的魅力。”
  阿宇倒是丝毫不在意,因为这节课结束就是晚饭时间了。学校下午五点下课,上晚自习是六点半。中间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让学生做其它的事儿。吃饭的去食堂,想做模拟题的留在教室,而阿宇和阿恩则会选择篮球场。如果你觉得高三的学生都在学习篮球场没啥人的话就大错特错了。自从体育老师主动问其它学科老师需不需要体育课的时候,大家就心知肚明地笑着抱怨几句,然后乖乖待在教室里学习。而且随着学习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晚餐时间简直快成为了发泄的最好时光。全校大半的男生都在运动。而篮球场最激烈了。
  很可惜的是,阿鹏并不擅长篮球这项运动。阿贤也不擅长,但是阿贤不会像阿鹏这样想很多。阿鹏一上场就想赢球,但是球技确实不如人意。晚饭时间的篮球场四周挤满了人,没有场子打球的同学也会待在那儿看会球。最后一次打篮球的阿鹏基本在整个高三男生的瞩目之下。那天上场的对手基本是公认的年级里打得最好的。阿鹏阿宇阿恩一起和另两个同学组队。阿宇因为长得高,被分在篮板下。阿恩是典型的前锋打法。而阿鹏在每个位置都是马马虎虎,就随机应变好了。那场球的最佳镜头有阿鹏,那场球的最糟镜头也有阿鹏。阿宇抢下篮板传球给三分线外的阿鹏。阿鹏打了个快攻,准备来个帅气的上篮。结果起跳时被对手追上帽了一个,球落下时还弹起砸在了他的身上。全场都高呼了起来。阿鹏知道不是给自己鼓掌的,他也好想有一天能够在这样的场景大出风采,但是每一次都成为了背景。所以后来阿鹏每次想到篮球就有点反感。
  下晚自习,住读的男生们又奔向了篮球场打夜球。阿宇阿恩打球,阿贤找June亲亲我我。阿鹏不想做作业了,也不知道去哪儿,索性在校区里走走。路过操场的时候,阿鹏觉得自己可以去跑步。毕竟跑步是高三学生常用的减压方式。
  阿鹏想起自己很长时间也没正式跑过步了,跑起来的感觉有点熟悉又陌生。
  阿鹏边跑又边想自己这几天在做什么。不过是学习吃饭学习吃饭学习睡觉,虽然内容不同,不过自己可能真的是讨厌这种生活。阿鹏又接着想自己可以怎么让学习生活变得有趣。比如听歌?打球?用手机看看电影?上网?这些好像都做过了,没啥特别的感受。要不明天去打篮球?一天打球一天跑步?说不定这样能够丰富一点。可是自己打不好篮球,篮球是竞技体育嘛,不赢球至少要打得漂亮。唉,自己应该好好练篮球呀。可是要上课,又没体育课,哪儿来这么多时间练球?唉,好气呀。有没有办法短时间提高球技又提高成绩呢?妈的,真是摸不着老师的门道,什么时候才能随心所欲写出正确答案?还有英语,给的答案含糊不清,选错了老师又要说没读懂文章。
  阿鹏越想越气,越跑越快。以前阿鹏以为一个人跑得很快的时候,最大的声音是耳边的风声,现在才发现其实是心跳的声音。阿鹏感到自己的心脏砰砰地撞击着自己的胸腔,闭着眼睛感受到了风在划过,汗在流下。这让阿鹏感到一丝愉悦,他忘乎所以地再加快了速度。以至于还没回过神来,阿鹏撞上了刚进入运动场女生。
  没有什么韩剧里的男主倒在女主怀里这样的剧情。阿鹏倒在塑胶跑道上,膝盖和地面擦过,疼得他咬牙一紧。那个女生好一点,揉着自己的腰先站了起来。
  阿鹏首先道歉:“不好意思,同学,没刹住车,这儿有点黑了。”
  那个女生好像注意到阿鹏挽起了裤腿,膝盖擦破了皮,流了些血。刚想生气也就讪讪地说:“我倒没事儿,你下次注意点。”
  说完女生转过身去准备要离开,又转过来,对阿鹏说:“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阿鹏苦笑一句:“不用了,我自己去。”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个女生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有点责任,就说:“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阿鹏知道没有这个必要也不好意思回绝女生的热情,就没执意拒绝。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阿鹏发现了自己不擅长的还有跟女生聊天。两人就互相问了下是哪个班的,就没再开口。路过篮球场的时候,阿宇看见了阿鹏俩,大声喊道:“哟,阿鹏,原来你小子不来打球陪女的去了。”
  阿鹏尴尬地看了一眼那个女生,才真正看清楚了她的长相。女生是短发,头发在肩和耳朵之间,估计跑步嫌头发乱,又扎了个可爱的小马尾。五官也算标致,就是鼻子不够挺。要是鼻子再挺一点就有点像某个明星了,阿鹏心想。然后又一想,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呢。阿鹏立马回过头,不由得有点脸红。
  还好天黑,学校的路灯又是昏暗的那种。那个女生没有注意到阿鹏的变化。听见阿宇的话语,就装作没听到,不理睬。
  在医务室处理了擦伤,告诫了两句平时注意安全,医生对阿鹏说:“你看你女朋友对你多好,这点小伤都要陪你来。”
  听闻,阿鹏和女生连忙摆手,异口同声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撞到他(她)了!”
  两人出了医务室,阿鹏和那个女生分开。走了没两步,阿鹏听见身后传来女声。
  “那个谁,以后慢点跑,你这种速度,要是去跑马拉松,谁也跑不过。”
  阿鹏淡定地说:“知道了,今天谢谢你。”心里却有点小高兴。
  说不定明天还能在操场遇到她。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想呢?跑马拉松我还不行。说不定练练也可以呢!她是一个马拉松选手吗?说不定她超级喜欢马拉松呢。明天还跑步吗?反正打球肯定不去了。阿贤明天又是和June在一起。还是去操场走走吧。如果再见到这个女生,说不定能交个朋友呢。说不定我们一起跑步。一起练个马拉松。明天,嗯,管他呢。就算我一个人,也先练练跑步吧,以后再参加次马拉松。
  阿鹏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但是他知道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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