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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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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最后一天,晴。
  魔都,魔都大学,某个僻静的小树林中。
  烈日高悬,午餐时间早已过去许久,晚餐时间却远远没有到来,此时的天气十分炎热,就连空气都好似被烤熟了似的,透着焦热。
  “无条件地服从,你们能做到么?”一道略显懒散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随意、无所谓的味道,却又尽显淡定自若。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身黑色的衣着整齐合身,精致的短发带着些微刘海,身材不胖不瘦却是精炼异常,整个五官虽普普通通可却和谐耐看。只是,他的表情却是十分淡然,带着几分懒散,透着几分随意,眼中弥漫着几分迷离,深邃幽黑中竟然散发着某种十分神秘的感觉。
  他的身体随意地斜倚在小树林的某棵树上,左手十分自然地操在口袋中,右手的拇指却是十分快速娴熟地在几根手指上点着,活脱脱的就像是个算命的神棍似的,正在不停地掐算着。
  可“算命”这种还算严肃的事情,他却好似做得十分随意,神情中没有丝毫的严肃,就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但就算是如此,在他对面的三人却是十分严肃认真地点着头,神情中除了信服就是信服,没有丝毫的不快和不信任。
  这三人同样是二十岁左右,而此时,其中一个浑身名牌,明显散发着“贵公子”气息的青年严肃中轻声笑道:“闲哥,放心吧!我们同窗一年,信任的话题还需要多说么?所以,你就直接说吧,直接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就行。”而另外两个青年听到后,亦是十分郑重肯定地点了点头。
  姜小闲闻言,正好此时停下了原本一直在掐算的手指,十分舒畅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十分随意地说道:“好吧,时间差不多了,那就开始‘填坑’。”
  说着,他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青年,依然十分随意地说道:“老四,从现在开始,你要尽快酝酿一个角色。这个角色是一个智商只有四五岁的精神病患者,一个幻想自己是个富二代的精神病人。你要极尽可能的去想象,去扮演。现在你就可以开始酝酿了,时间不多,随时都有可能需要你立马变成这样的精神病人。至于能不能度过这次劫难,就看你能否豁得出去咯!”
  宿舍老四纪英才,也就是刚刚说话那青年闻言,眼中浮现出难为情的神色,但只是瞬间便被决然取代,十分认真地看着姜小闲说道:“闲哥,不就是舍去这张脸么,放心吧。”说完,他的眼睛开始迷离,竟是已经在脑中酝酿精神病患者的角色。
  看到纪英才的表现,姜小闲不禁微微认真地瞟了他一眼,随即便把目光转向另一个青年身上。
  此时姜小闲看向的这个青年,长得十分阳光帅气,身材修长匀称,浑身打理得十分清爽,衣服上不见丝毫褶皱,指甲修整得干净整齐,实在难以在他的身上找到什么明显的不妥之处。
  看着这个青年,姜小闲的语气神态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随意说道:“老二,从现在开始,你紧跟在我身后,专注地盯着我的所有动作,并且快速模仿,随时应变。同时时刻留意我说话,接下来我随时可能会突然做出任何怪异的动作或十分突兀的行为,你要做到能够随时应变。而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开始培养默契,至于你今天能不能扛过这次劫难,就看你到时候的反应够不够灵敏,配合够不够默契了。”
  宿舍老二吴宪十分阳光的笑了笑,十分郑重地点头:“老大,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然后在看到姜小闲好似随意地走出几步时,他便已经快速地闪到了姜小闲的身后,踏着同样的脚印,做着相同的动作……
  而姜小闲一边走着,一边对着最后那个长得斯斯文文,满是书卷气息的青年随口说道:“老三,现在你的劫难还没这么快到来,我现在先帮老二、老四把眼前的‘坑’埋了,然后再着手解决你的问题。”
  老三方俊斯斯文文的,一副十分老实的样子,就连讲话也是慢条斯理的,不疾不徐:“闲哥,一切听你安排,我不急。”
  “嗯。”姜小闲应了声,然后说道:“那你等会拉开二三十米的距离,什么都不要做,静静地看着就好,先总结些经验。”
  “好的。”方俊回道,然后停下了脚步,开始拉开距离。
  至于纪英才和吴宪则是跟着姜小闲,而吴宪更是紧紧地跟在姜小闲的身后,踩着姜小闲的脚印,模仿者姜小闲走路的姿势和动作。
  姜小闲带头往校门口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去,可还没走几步,他却是突然喝道:“后退。”然后他便突然退了一步,顿时一脚踩到了吴宪的脚上。
  姜小闲转头看了吴宪一眼,淡声说道:“注意力不够集中,反应不够灵敏。以这样的默契,这个坎你迈不过。”
  “明白,闲哥,我们继续。”吴闲没有过多情绪,他在集中精神努力投入。
  姜小闲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纪英才说道:“这一路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酝酿这个角色,随时可能需要你扮演,更要要骗过所有人。记住,当路上有女人搭上你的时候,就是你扮演精神病患者的时候。”
  纪英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认真思考着这个角色,酝酿着情绪,随时准备“战斗”。
  一直到出了学校门口,姜小闲再没说任何话。不过,这期间他又突然‘袭击’了吴宪几次,偶尔来个前滚后滚,左闪右避,不时还突然后退几步,或是接连好几个大跳跃,甚是摆出几个诡异的姿势。
  而吴宪却是吃了大苦头,一连被姜小闲“袭击”了好几次,但很快他便调整好心态,渐渐地跟上了姜小闲的节奏,总算开始拥有了默契。
  就这么的,几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做着古怪的行为,从校园内来到了热闹的校外街道上。
  他们几人谁都没有说话,都沉静在这古怪的氛围之中,渐行渐远。
  不知过了多久,但可以肯定已是过去了不短时间,而几人的身上早已是汗水直流,衣服已是湿透。
  而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姜小闲却是突然微动,转头对这纪英才说了句:“老四,来了,做好准备!”
  他话刚说完,就见迎面跑来一非主流女孩,直接就扑进了纪英才怀里,然后搂住他一支手臂,娇声叫道:“亲爱的,你总算来了。”
  可不待纪英才有任何反应,就见从非主流跑来的方向,快速追上来十几个流氓。或是露着纹身,或是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或穿着奇怪的装束……
  这群流氓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女生和姜小闲几人围在了中间。
  而非主流女孩顿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着这群流氓的头子,十分恐惧的说道:“威……威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流氓头子一脸愤怒的神情,破口大骂:“臭婊.子,竟然敢背着我养小白脸。”然后把手向小弟一挥,喝道:“给我打。”
  “慢着!”姜小闲立马大声的喝道,小弟们一时愣住,纷纷看向流氓头子。
  流氓头子看向姜小闲,然而不待他说话,场内情况突变。
  只见纪英才咧着嘴,一副有些痴呆的样子,用着三四岁小孩的语气,结结巴巴地对非主流女孩说道:“姐……姐姐……漂亮……我们玩……玩扮家家酒好不好,你就当……当我的新娘子……”
  非主流女孩愣住了,流氓头子愣住了,周围的流氓也都愣住了。
  姜小闲趁机跟流氓头子解释到:“这位老大,这个是我们精神病院的病人,今天中午偷跑出来,我们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安抚好他。他发起病来,拿到什么砸什么,抓到人就咬,我们都被他重伤三个人了。你看能不能别惊扰到他,不然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很容易造成误伤。”
  那流氓头子皱了皱眉,有些质疑地看了看姜小闲,然后又看向纪英才。
  吴宪也很机灵,在纪英才旁边呵护安慰道:“少爷,你认错人了,你的新娘在家里呢!”
  “不对,她……她就是我的新娘。”纪英才依旧装着精神病患者,几句话之间口水都留下来了。他顺势用手把口水一抹,然后直接开始在手上吐起口水来,边吐还边说:“少爷要跟……跟姐姐扮新郎……新娘咯,少爷要先……先把脸洗干净……”
  话刚说完,纪英才就把满是口水的手往脸上抹,死命地搓揉着。一会后把脸往非主流女孩面前一伸,咧着嘴笑呵呵的说道:“姐姐,新郎洗……洗好脸了,姐姐看……看新郎的脸是不是很……很干净。”
  “啊!”非主流女孩被吓得惊叫起来,一连退了几步。就连周围的流氓,都被恶心得往后退了一步。
  姜小闲看了流氓头子一眼,见流氓头子虽然有迟疑,但还是没让小弟们退开。
  而纪英才看了看非主流女孩,好似呆愣的想了想,突然咧嘴兴奋喊道:“姐姐,新郎洗……洗脸脸了,姐姐做……做新娘也要洗脸脸。”说着就把满是口水的手向她伸了过去,女孩被吓得再次连连后退。
  可是,纪英才又突然停住了,往地上看了看,又开始兴奋了:“这水我洗……洗过了,要给新娘换……换新的水洗脸。”
  说完,纪英才就蹲在了地上,看着那不知道谁吐的一大口的痰,伸手就手上抹了起来。然后他站起身向非主流女孩跑了过去……
  这次,非主流女孩直接吓哭了,满眼恐惧,惊叫着喊道:“威哥,不玩了,今天不玩了。”边说着就推开周围的小流氓,直接跑了出去。
  而姜小闲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冲到纪英才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温和的说道:“少爷,今天你结婚,新娘还在家里等着洞房呢!我们快回家吧,可别让新娘等急了。”
  纪英才好似呆了下,然后突然叫道:“洞房?”
  “对,洞房,新娘在家等你洞房呢!”姜小闲依旧温和说道,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
  “洞房。”纪英才好像呆呆愣愣的说了句,然后咧嘴大笑道:“洞房……哦,哦,哦,少爷要……要回家洞房咯!”
  “对,少爷回家洞房咯!”姜小闲再次耐心安抚着,示意吴宪扶着纪英才另一支手臂,两人一起扶着他往外走。
  这次,流氓头子没有阻拦,直接让开了道,而他身后的小流氓也跟着让路。
  姜小闲三人渐渐走远,但纪英才的声音还在不时传来:
  “洞房……我要洞房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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