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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人一齐守岁后我便只身回了宫,栾景今晚该是去皇后宫中的。冬菱扶着我上轿撵,我忽然摇头,“我们走走吧。”
冬菱笑着点点头,“已经是正月初一了,明个娘娘还得早起呢,走走也好。”我看着满天的繁星,明明是深冬了,这星辰竟还如此的璀璨。
转眼便进宫一年了,我拿着手炉暖着,“冬菱,你说人没了回去哪。”冬菱一怔,“娘娘,今个是正月,不该说这些的.....”
我笑言,“无碍,左右这里没有旁人。”冬菱踌躇了会儿,道,“奴婢听说人没了便会去奈何桥,喝孟婆汤,忘却今生爱恨情仇,一切都由来世再报。”
我不语,直到走了许久,缓缓而道,“那我怕是来世要受不少苦了,杀戮太重是会遭报应的吧。”冬菱急忙道,“娘娘胡说什么,快连呸三声。”
我笑着拉过她的手,“傻丫头,我是不怕报应的,我只想护你们所有人周全。”和着月色,我也能依稀看见冬菱眼角泛起的泪光,我拉着她继续走下去,这条路有些漆黑,可我已经无所畏惧了,心有所向,所爱,何必惧怕,一切我们都能共同面对,在这险恶的深宫,冬菱或许是我唯一能真正信任的人,即便伊澜和云雾,也是抵不过的。
或许是想起了那个笑的甜甜的丫头,其实冬菱并不知道,我在八岁那年入宫时便见过她一面,当时我被苏卿滢捉弄,找不到去慈宁宫的路了,是才十岁的冬菱将我带去的,那时也是寒冬腊月,她的手都是冻疮,笑着说不疼不疼,或许冬菱已经不记得了,而我也不会再与她提起,未免她以为我是为了当初之事才这样对她好的。
我转头冲冬菱莞尔一笑,“冬菱,我们一起回家吧。”冬菱强忍着泪水,使劲的点点头,“一起回家。”月色仍然皎洁,盈盈的落在我的发梢,这月色仍被城墙困住,但城墙却再也困不住我了,因为我在这宫中也有了温暖,容嫔和念蕊,冬菱和云雾,栾景,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新年的第一串鞭炮响起,我早已梳妆完毕,按理今日该去慈宁宫请安了,云雾将发簪簪好,“恭贺娘娘新年安康,事事如意。”
未央宫众人立马跪了一大片,“恭贺娘娘新年安康,事事顺心如意。”我笑着免礼,“都来跟本宫要红包来了,也罢,冬菱,人手一个红包,不要漏了一个人。”
冬菱笑着将早已备下的荷包拿去,走到各人面前每人一个,“娘娘赏的东西可要好好用,不然我饶不了你们。”众人纷纷称是,又感谢冬菱,我将手中的荷包递给冬菱,笑言“冬菱姑姑新年安康,我也给你个红包。”
冬菱一本正经的收下红包,“谢娘娘。”
我收了些笑,缓缓道“走吧,这正月初一请安,迟了可是没规矩。”冬菱颔首,云雾,伊澜,小福子一行人便都跟了上来。
到了慈宁宫,皇后容嫔早也到了,娴妃随后赶到,一些位分小的也都来的早勤,这样一来,谢沛珊却是来的最晚的一个。
太后发话了,“今日是正月初一,哀家也不多叨唠你们,只散些红包给你们讨个吉利。”我带头福身,“臣妾恭愿太后娘娘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众人纷纷跪下,“臣妾恭愿太后娘娘【母后】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太后慈祥的笑着,“好好好,都起来,都起来吧。”
太后身边的大姑姑落霞将沉甸甸的荷包交给我们,冬菱替我接下了,我笑言,“臣妾还要替腹中的孩子向他的皇祖母讨份吉祥,太后娘娘可别嫌臣妾贪心了。”
太后将我招过去,“卿语有了孩子,哀家自然要多准备一份,还有谢婕妤的,落霞,将两对手镯拿出来。”
落霞颔首,将手镯放到我手里,那是一对极为精致的手镯,上面刻着龙,另一对刻着凤,“哀家的皇孙们都经的住,这刻着龙的给卿语,另一对便给谢婕妤,哀家也要祝愿你们能平安为皇上诞下皇嗣。”
众人又与太后客套了一番,便都散去了坤宁宫,容嫔将我喊住,“妹妹怎么走的这样快,不等等姐姐。”
我笑着打趣她,“姐姐身子好,自然追的上妹妹。”容嫔笑着却不反驳,“方才太后娘娘将刻龙的送予你,刻凤的给了谢婕妤,言外之意昭然若揭,这谢沛珊心里怕是不舒服了。”
我心思又沉了下来,“姐姐,太后这样的恩宠对我而言也并非好事,毕竟若是我诞下了皇子,君衡的位置便不如之前那样稳固了。”
皇后与娴妃本是一家,扶持衡儿总好过我的孩子,必然在这里是同一阵线,而我对付两人及宫中其他人,如何应付的过来,不知太后此举是有意,还是无意。
容嫔的笑也渐渐沉了下去,不禁压低了声音,“你说太后这是何意?”
我轻摇头,“这里并非说话之地,待我们回未央宫再好好想想。”容嫔点点头,“蕊儿还在坤宁宫等我们,去吧。”
于是我便与容嫔前往坤宁宫,沿路绽放了梅花,梅花清香,果真是扑鼻,让人心神都宁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