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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有幸,值得追云山庄的少主亲自来谈生意。”
柔柔的月光下,被十里紫竹包围的清云亭内传来一位少女银铃儿般的笑声,在这寂冷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出。
“姑娘说笑了,姑娘的生意,我追云山庄不收钱,但要姑娘换。”男子的声音清澈如水,笑坐在少女对面,一身云纹暗花锦袍,玄黑的云靴,如墨长发以玉冠束起,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那少女容貌也是极好的,三千青丝只一根银簪绾起,穿一身绣花青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梁青花。
只见她浅浅笑道:“换?不知少主想怎么换?”说罢与男子四目相对,眼内波光流转。
“以姑娘的消息,换取姑娘想要的消息。”这位少主倒是大大方方的解释,他说:“我们从姑娘这儿得来的消息,不会卖给任何人;而我们给姑娘的消息,除姑娘外,我们不会再卖给任何人。”这话不言而喻,他们会替她保密。
梁青花低头看着石桌,几缕青丝映衬着白皙的面容,更显出尘,而那左耳处,若隐若现一点红色。她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桌面,发出浅浅声响,片刻后,抬起头,决定道:“好。你问我答,我问你答,依次提问,不可多问。”
“这是自然。”那少主欣然同意,先问道:“姑娘的身份?”他看着梁青花,乌黑的眸子好像照妖镜,似乎能分辨她话语的真假。
“青花阁,少主。”梁青花说得有些迟疑,说罢极快地垂眸,掩去眼中的暗淡:这少主,原不是她。
那云少主轻轻点头,并无半分惊讶,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当年参与灭门之事的,都有哪些门派?”这个问题,梁青花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手忍不住攥紧了衣襟,没出道道皱纹。
男子薄唇微微张开,轻轻吐出一串名字:“以凌鹤为首,东辕,浮虚,虞谷具有干涉,当然,还有一些捡便宜的无名小卒。”他目光清澈,笑盈盈地看着脸色渐变的梁青花,心里竟忍不住想要哄哄这丫头。
江湖曾有三大门派:以快著称的凌鹤门,招式刚柔相济的青花阁,还有最神秘的长生谷。
剩下的东辕门是以剑法闻名,浮虚寺则以棍法著称,至于虞谷,据说是蛊术。
梁青花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恢复了方才的平静面容,又问道:“梁阁主的独子在哪?”这才是她心里最关心,最想问的问题,至于刚刚的那些门派,她会在他出现前解决他们。
“这件事恕云某并未去查”,那少主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对梁青花作了一揖,彬彬有礼地致歉道:“既然姑娘说了,云某会给姑娘查清楚的。”
梁青花垂眸,又极快地睁眼,秀眉微蹙,匆匆起身走到亭口,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对那少主道:“你想问的,我先欠着,我要找的人,名叫梁青阳……”说罢足尖轻点,踩着月色离去,窈窕背影慢慢消失在竹林间,声音也渐渐飘远。
男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目光深邃,半晌,轻笑道:“那朱砂……呵,我们找到了一起,可你怕是没有认出我来……”
梁青花穿梭在竹林间,衣袂飘飘,如翩翩蝴蝶。方才她在附近,那些话她也一定听得清清楚楚,她已知道自己的踪迹,定会把自己抓回去折磨死……
那样的日子,是梁青花遭灭门之事后的又一大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