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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洪也死了。
死相跟大麻子差不多,还比大麻子少了一只手。
手飞出去四五米远,血洒了一地。
柳爽爽趴在柳洪的尸体上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胸前湿了一大片。
螳螂张把菜刀扔了,一只手捂着另外一只手。血也透指缝溢出来。
“我们得杀了这个丫头。”说这话的人,叫果子狸。
他会伏虎拳,是螳螂张最好的朋友。
果子狸说的很明白,斩草要除根。
“她就是一女人,成不了气候,我们不杀她,也不打紧。”另外有人说。
果子狸狠狠摇头:“大麻子死了,他的女人也死了。杀大麻子的人,也杀那女人。我们杀了柳洪,也该杀个女人。可大麻子的女人就是柳洪的女人,所以我们只能杀柳洪的女儿,就算是杀柳洪的女人了。”
我说:“不行,咱们不能杀女人。”
螳螂张撕开自己衣裳,弄下布条来,包裹了自己受伤的爪子。
他说:“同意杀这女人的,站在右边。同意不杀这女人的,站在左边。”
我们十几个人开始战队。
我站在左边,跟我站一起的,有两个人。大饼跟苏离。
大饼因为脸大所以叫大饼。苏离本名就叫苏离。他们两个都练易筋经的内功,一个耍短棍,一个练双截棍。两个人很要好,跟我不太熟。
其他人,尤其果子狸,决绝的站在右边。
“很明显了。根据民主投票制原则,我们得杀了这女人。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跟杀猪差不多。”螳螂张扬起下巴,脸很黑,大概是印堂发黑扩散到整个脸盘子了。
果子狸说:“我来动手。”
他捡起那把沾着血的菜刀,一步步走近柳爽爽。
柳爽爽梨花带雨,屁股在地上挪,留下一条弯弯曲曲的痕迹来。她在摇头,一双眸子里全是恐惧跟无助。样子看着挺叫人心疼。
我发现果子狸有点心理扭曲。
那女人越是害怕哭喊,这果子狸越是兴奋咧嘴,眼珠子瞪老大。
我虽然不想这女人死,但也不想出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几个人捆在一起,才能生存。就好像回到了原始时代,大家需要群居,才能自保。就好像柳洪,只跟他女儿住,这不挂了。
但大饼不这么想。
他的短棍横着撇出去,嘭的一声,打中果子狸的太阳穴。
果子狸脑袋一偏,大饼就势一滚,反手又抄起自己的短棍,砸向果子狸的脚背。
果子狸急退了几步,怒喝:“大饼!你疯了么?!”
“咱们不能杀女人!”大饼坚持自己的主张。
果子狸冷笑:“草拟码。我看你也是想死。”
大饼矮身,把短棍横在胸前:“来啊,你当我怕你的伏虎拳?老子的棒法不是吃素的。”
苏离也不甘示弱,闯过去,从后腰子上抽出双截棍,半截儿夹在腋下,半截儿握在手里:“老子也不让你们杀这女人。咱们是人,不是禽兽!”
螳螂张冷笑:“可着这风雨城里,还能找出一人来么?大家不都是禽兽么?”
我觉得就这么打起来,不好。
“为了一个女人,不值。”我说:“我倒是有个好提议。这女人是柳洪的女儿。刚才在拳脚功夫上,可是我赢了柳洪。按照咱们的规矩,拳脚上输了的那人,可得给点儿彩头。这柳洪死了,彩头他是拿不出了。这女人就当是他给我的彩头,叫她跟了我,大家觉得怎么样?”
“你能保证,这女人不会毒死我们给他死了的老爸报仇?”果子狸斜着眼睛看我。
我不爽,毕竟没太有人敢斜着看我。
我说:“挑叫一女人而已,你当我尚左是什么人?你要不爽,咱们可以过两招。”
果子狸脸色不好看。不过他不是我的对手。他自己也清楚,不会自讨没趣,只撇了撇嘴,不再废话。
我走到柳爽爽面前,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你。”
柳爽爽说:“草拟码!”
我反手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上去。那女人半边脸肿起来。扭头盯着我,一脸的委屈。
我说:“再说一遍。”
柳爽爽说:“草……”
我反手又是一个大耳刮子。
我不打,她就得死。
“再说一遍。”
“好,我明白了。”
柳爽爽学乖了。
“恭喜尚兄弟。”螳螂张先这么说,其他人也跟着符合。
大饼跟苏离,一脸的羡慕。可能是有点儿后悔刚才没抢着出手跟柳洪打。
我抱起柳爽爽,感觉很爽。她在暗地里掐我的腰,用挺大劲儿,挺疼。
这天晚上,兄弟们还特意为我准备了酒宴。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凑一桌酒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柳洪家里收藏了不少好东西,东凑西凑的,也就差不多是那么一回事了。
我喝了酒,醉醺醺回屋子。
柳爽爽被捆在那儿,毕竟她还是有点儿想跑。
我掰住了她的小下巴,问她:“今天我救了你,懂么?”
柳爽爽说:“你杀了我爸,我爸的尸体现在还在外头。”
“你爸杀了大麻子,我们只不过是报仇。”我说。
“我爸根本不知道大麻子是谁!你们胡乱杀人还栽赃陷害!”柳爽爽顶着红肿的眼睛,大声的说。
我想了想说:“你怎么知道你爸不认识大麻子?”
“我爸今早还出去买肉,说要给我妈做她最喜欢吃的肥肉汤……他怎么可能转眼就去杀我妈!呜呜呜……”她说着哭起来。
是个可怜的女人,一天之内没了父母。
我有点犹豫。
“但终究得有人为大麻子的死负责。何况,你爸很可能撞破了你妈的奸情,气愤杀人,这都有可能。总之,除了你爸,不会有其他人去杀大麻子。”我说:“大麻子是个很好的人。我也是个很好的人。”
“你是坏人。”
“嗯。我是坏人。”我打量了她,又说:“可我还是做不出坏人的事。”
我打地铺,让她安静的躺在床上。不是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不是柳爽爽不够火辣,而是我觉得刚杀了人家爸,就睡人家,实在是有点儿太禽兽了。
螳螂张说的对,这城里,全都是禽兽。
可第二天,螳螂张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