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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城,武馆街,连环腿馆。
这是一个比起绣花拳馆来,面积庞大五倍的巨型武馆。
演武院内,三百多名弟子,正在刻苦的修炼着连环腿。
连环腿出腿迅捷,一旦命中敌人,便能连环流畅的发出七十二式连环攻击,让人疲于防守。
但因为攻击过于霸道,疏于防守,平衡上略逊色于《太祖长拳》,所以连环腿馆在武馆街,只能排行第二。
此时连环腿馆的密室内,有两人正在面对面交谈。
交谈的两人,一个中年,一个少年。
中年人,名为赵德,乃是连环腿馆第九代传人,也是现今连环腿馆的掌门人。
少年人,名为赵柱,连环腿馆第十代传人,十四岁,是赵德的独生子,也是连环腿馆的少门主。
此时连环腿馆掌门赵德,正拿着一张纸,仔细的阅读了良久,眉头紧锁地抬起头,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儿子赵柱,轻声叹息道:“夏小新十天前开始挑战武馆街,从最弱的绣花拳馆开始,已经连挑九个武馆成功,现在在四季城,名声怕是都要超过为父了。”
少门主赵柱则是轻佻的回答道:“父亲,那夏小新《太祖长拳》大成,我的《七十二路连环腿》也是大成,而且我还大他两岁,他怕是毛还没长齐。”
赵德摇了摇头,对自己儿子赵柱浮躁的性格无可奈何:“莫要轻敌,你一生顺风顺水,没有对战过真正的高手。为父天赋不足,二十八岁连环腿方才大成,至今未曾大圆满。那夏小新的父亲夏雷,十八岁太祖长拳就已经大成,现在恐怕到达了大圆满的境界,有他指点,那夏小新十二岁拳法大成,资质堪称十年难遇。”
赵柱越听越是恼火,父亲每次谈及长拳武馆的门主夏雷,都有些畏畏缩缩,让年轻气盛的赵柱无名胸口升起一团恶气,无处发泄:“父亲!我也去踢馆,他夏小新踢九个武馆,我就踢十九个!”
“踢馆乃是大忌,损人利己,除了扬名,并无实际好处,还会得罪不少的人!”赵德终究是老江湖,天赋一般的他,四十年风风雨雨,现在稳坐四季城第二把交易,靠的就是一个权衡。
但赵德也不是胆小之人,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沉吟少许,对着儿子赵柱道:“儿子,实战有利于功法进步,你若真的想踢馆……对了,就去踢绣花拳馆!”
赵柱闻言,恼怒道:“父亲!那绣花拳馆掌门是个女的,而且听说已经落寞,我这不是欺负人嘛!”
赵德一拍桌子,哐的一声茶水四溅:“柱儿!你若是不听为父所言,那就继续闭关,直到七十二路连环腿一气呵成,大圆满为止!”
听到这里,赵柱顿时蔫了。
“好,好吧,我就先拿绣花拳馆练练手。”
……
绣花拳馆,练功院副院内。
何九换上了一身青色长衫,这是母亲给她做的最漂亮的衣服了。
揉了揉拳头,何九看着面前三处连基本功的地方:梅花桩、乱刀阵、石锁堆,喃喃道:“今天出门,准备教训教训那个夏小新,但母亲平日里生怕我穿的简陋,出门给绣花拳馆丢人,今天第一次穿上这身衣服练功,真是碍手碍脚,感觉招数不能太过用力,不然衣服都能扯破似的。”
说到这里,何九在绣花拳上雕刻的自己的记录“三百”、何秀秀的记录“一百”数字之间,写下了“一百五”三个字。
刚才何九进行了三项测试,这一百五,是何九在梅花桩上,最新的记录。
一百五十息,穿过一百零八梅花桩。
绣花拳并不以腿法、身法见长,但就是这样,从小成提升到大成的何九,过梅花桩的速度,整整快了一倍!
接着,又在乱刀阵上,写下了最新的记录“五十”。
而其上,何秀秀的记录,也只有三十;而之前,何九的记录,只有五。
然后,何九又单手举起了二十斤重的石锁。
‘速度快了两倍,身法灵巧了十倍,力量提升了两倍,看来,熟练度并不只是招式的强化,还间接地改变了我的身体。夏小新,我母亲上街买东西了,等她回来,我会给她一个惊喜,那就是你颜面扫地的样子。’
何九心中想着,已经来到了大门口,一把拉开大门,一股大风袭面而来,吹的何九眯起了眼睛,衣袖咧咧作响,赶紧负手止住衣袖乱舞。
此时,赵柱正一脸晦气,手中伶着一根油条,一边吃着一边嘀咕道:“他娘的,原来绣花拳馆就在长拳武馆隔壁,我城里绕了一圈,问的人都是指东指西,没想到就在长拳武馆隔壁!”
走了一会儿,油条吃了一半,赵柱来到了一个墙上掉漆的武馆门口,看着门上金灿灿的“绣花拳馆”四个大字,长嘘了一口气。
终于给找到了。
就在赵柱伸出手准备敲门,没想到门自己打开了。
这时候一阵弄堂风呼过,赵柱眯起了眼睛,惊讶的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正负手而立,仪态不凡,也眯着眼睛,正在瞧着自己。
‘这小孩好漂亮。’赵柱心中想着,刚想开口,没想到那七八岁的孩童率先开口了:“这位叔叔,你可知道长拳武馆在哪吗?”
‘叔叔?居然叫我叔叔!’
‘长拳武馆就在隔壁啊!我去你的!你是猪吗!’
赵柱心中万马奔腾,用油条指着小孩喝道:“小鬼!我才十四,你‘叔叔’和‘哥哥’没爹没娘教过你怎么称呼吗!”
何九微微摇头:“我没有爹,不像叔叔有那么多爹,知道那么多东西。”
赵柱喉头一甜,用油条擦了擦,发现居然是血。
多年来的一口恶气,随着这口血,顿时消了大半。
冷静下来的赵柱,看着眼前的小孩是从绣花拳馆走出来的,还想找长拳武馆,顿时心中千思万绪:“小孩,你去长拳武馆做什么?”
那小孩挠了挠头:“踢馆。”
赵柱叹息一声,猜到了眼前这个小孩的身份,心中的怒气荡然无存,指着武馆街中心的方向说道:“刚才我在城里转了一圈,夏小新在武馆街中央摆了个擂台,你还是别去长拳武馆,就去武馆街中央找他打吧。”
“谢谢叔叔,好人长命。”小孩腼腆的一笑道谢,扭着小屁股走向了赵柱指着的方向。
赵柱看着小孩的背影,跟了上去,心中想着:‘你还是不要去长拳武馆了,就算你绣花拳大圆满又如何,那夏雷老鬼也是大圆满,绣花拳难道还打得过太祖长拳不成?’
在赵柱眼中,就算眼前的小孩拳法大圆满,就算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想要踢馆也绝对不可能。
但自己哄骗这个小鬼去跟夏小新打,随后自己以夏小新欺负弱小,只会恃强凌弱的,殴打七八岁的小孩的“罪名”,将夏小新打赢。
那之前夏小新所有的名誉,声望,都会附送给他赵柱。
而夏小新本人,就算名气再大,也是臭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