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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夜刀影问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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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三刻,一般这个时刻,为一日之中最寒。不过这个寒,可不单单指感官上的寒冷。
  刀光掠影,厚厚的积雪柔的连一片花瓣落在上面都会留下淡淡的痕迹,这两人似乎很急。风枪雪戟,霜刀雨剑,来人怀中锦衾中孩子原本就微弱的呼吸声似乎越来越轻了,比他们的脚步还轻。带着些许杀气的剑眉微皱,轻拍怀中幼子,语气之中含着三分无奈,愧疚与着急。
  “喂,小子。你可不能死在这儿,要不然,我们哥俩罪过就大喽。小祖宗,算老子求你,可千万别睡啊!”那人虽说口中念叨,可手中动作并未停下,反而紧了紧包裹那孩子的锦衾,使了身法,提了脚步,往腰中使力,轻收小腹,平地御风,步伐愈加的快了。另一人也轻动身子,周转腾空紧随其后,冷笑一声:”哼,罪过?杀了那么多人,就算将来死了,恐怕阎王老子都不收留咱们哥俩!还在乎这罪过?你见过杀手杀人,还顺带把他儿子送回去的吗?“
  风雪越来越大了,盖住了所有的裸地,远处的山峦上刺眼的白色与乌暗的天空格格不入,枯树枝干在刺骨的冷风中猎猎作响,雪开始凝聚成块而儿,虽说不大,可打在脸上却也是生疼。
  老天似乎一点天亮的意思都没有。
  高速疾行碰上雪块儿,那滋味可不好受。尽管那人尽力用手护住前方,可荒原上无孔不入肆意施虐的寒风还是刺醒了那孩子,孩子细皮嫩肉当然抵不了这般痛楚,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在这空荡荡的雪原的夜晚,甚为凄凉。”这......“”哭什么!你老子已经死了,要是你敢再哭,老子不建议送你们父子团聚!“经这一吓,孩子还真的不哭了,白嫩的脸上泪痕依稀,柔柔的目光委屈的看着抱着他的那个人。“得,败给你了。”抱着他的那个人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但那孩子非但不怕,还痴痴地笑了起来,“欸,没准这小祖宗真是我命中煞心也说不定呢......长大了肯定是个祸害!嘿嘿嘿,别和你老子一样榆木脑袋,顽固!”他又转头看向恐吓孩子的那人:“老刀,你哄孩子还真有一套......不过话是这么说,我们没有义务送着孩子。可是,毕竟他老子委托我们了,算是我们积点儿德,到时候到地府也好交差。欸,也可能是这人老了,难免有些......叫什么来着......哦,父爱泛滥,哈哈哈!老子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有施展父爱的机会喽!”孩子的小手在他脸上抓来抓去,他倒也不在乎,只顾大笑赶路。
  被称作老刀的家伙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谁会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杀手刀雪客,云中豹,会干起送孩子的事儿来被同行们嘲笑不要紧,江湖上那些所谓名门正派我们十鬼堂也从来没放在眼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孩子的老子毕竟是我们杀的,你就不怕,等他长大了,会来找我们报复?”
  “那又怎样?我云中豹洛山自小习得一身好武功,江湖上各路兄弟看得起我,送了个云中豹的绰号。自从入了十鬼堂,和兄弟们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把什么安享天年老死床榻的屁话抛掷脑后了,要死也死在刀剑之下。总之一句话,入这行虽然满手血腥每天提心吊胆,但我洛山这辈子能交到你们这群老鬼,这辈子也算值了!就算这小子将来真的要为他老子报仇,大不了干一架,谁死谁活,也要看本事!”洛山眼中显现出藏匿已久的杀气,“老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哈哈哈,云中探爪锁鬼命,山藏豹影灭阎王!好一个云中豹啊!罗山,这辈子遇见你,我也值了!”刀雪客仰天大笑。
  “老刀?”洛山瞳孔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是兄弟,那,为何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肯对我们透露你的姓名?莫不是,惹上什么大派子弟,怕兄弟们出卖你?”
  “出卖我?哈哈哈,若这世上我连你们都不能相信,那我只能去信鬼了!兄弟,我知道你们的心,但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是我能告诉你,十鬼堂,就是我刀雪客最终的归宿!”
  洛山刚想再开口,却被灌了一口风雪,呛得咳嗽了起来。“哈哈哈,罢罢罢,赶路要紧!”
  二人又加紧了步伐,遥望这一路行来,二人背后竟无一丝痕迹和脚印。
  风雪渐息,天边与大地的连接之处,露出一丝久违的阳光。栈门古秀,青碑矗立。碑上乃是用内力刻书四个大字:
  玄天棋门!
  “这鬼地方,终于到了。”洛山还是怀抱孩子,撇了撇嘴,“以我们两个的轻功,竟跑了一夜。”
  刀雪客则将帽檐又压低三分,抱着他的竹判刀,靠在栈门边懒洋洋的说:“路程远固然是一定原因,你抱着孩子要格外小心又遇上大雪,难免慢了一些。好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伸了个懒腰,刀雪客提刀背在身后就要离开。却被洛山一把拦住:“欸欸欸,怎么算完成了,这孩子难道就放在这儿?”刀雪客一脸嫌弃的看向洛山,上下打量他道:“我们的洛大善人!你还想怎么样?我们受他老子之托把他儿子,玄天棋门的少门主送回来,你还想送上山去不成?你可别忘了,我们刚把人家门主杀了!”
  洛山闻言只得苦笑:“好吧,也有道理。不过,至少通知一下他们吧!”正好此时,见石阶之上走来个小徒弟模样的家伙,洛山一脸阴笑,拈起一小块石头,暗自念叨:小兄弟,我洛山的暗器一向都是一击毙命的,这次你也算侥幸了!想罢,抬手将石块儿掷去,正中那小徒弟脑袋。小徒弟哎呦一声,匆忙跑下来,却不见一人。只有一孩子留在山门前石阶之上,那孩子睡得安稳,锦衾上盖着一块锦帕,
  那锦帕之上,竟绣着天玄棋门门主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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