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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将火焰吹得更加旺盛。
风的怒号,火的默语,人的喧嚣,三者混杂在一起仿佛是一曲催人魂断的奏魂曲。
大火将高台围住,而高玦就被绑在立于高台的木柱上。村民们在台下肆意讨论着。
“该死,这个丧家伙!”“烧死他!”“……”各种要这个少年死的恶话从大家口中说出。高玦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狰狞的脸,自己只露出绝望的表情。
“时辰已到,放火,烧!”只见一个将近七尺的胡子大汉手持火把高声喊道。
大汉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火把便被大力扔向了高玦。火把在空中回旋了几圈,木头顶端的一团火焰在旋转时变成了一轮火圈,像是一只恶龙的巨眼要将高玦吞噬。
就在火把要掉落在高台上将易燃物引燃时,不知是谁用深厚的内功将其击飞,就连台下的众人也险些被一股气流推到在地。
高玦散乱的头发也被气流吹了起来,乌亮的黑丝在他的脸上摆动着,迷离的目光在发丝的遮挡下一隐一现,虽然高玦的面庞已是血垢弥漫,但他的清秀气质仍不能被掩盖,他那双眼睛,虽失神却明亮,相比于高玦,反倒台下的各位更像是自己口中的恶人。
“是谁?胆敢阻碍仪式!”起先的胡子大汉又重新挺起他魁梧的身子向四周喊道。
“是我!”一个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从高台右边的屋舍中徐徐走了过来。
“呀,赵伯,您看您,不在屋歇着,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胡子大汉立马改变了之前的强硬姿态,半倾身子向老者说道。
“我不出来看看,人都被你们烧死了!”老者一副严肃的表情向大汉指责道。
原来,这个老者名叫赵乾,是这石头村的村长,不过前些天被村外妖兽所伤,一直躺在屋内修养。
村长刚走到有光亮的地方,就用轻功一个箭步来到了高玦身前,他看了看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年,立马右手向上挥动,高玦身上的绳子如被刀割一般“嘣”的一声全数断开,而高玦也因腿脚失力随即向下倒去。
这时,村长脚虽未动,可右手再次舞动,手掌正对高玦,仿佛在用一只无形的手将其扶起。高玦微微一震,便奇迹般地定在原地,不再下倾。
村长微移步伐,扶住了高玦,又转身面向众人:“诸位,你们不能将自己的不幸全怪罪于这个孩子身上啊,就算他死了,也换不回你们失去的东西啊。”
“村长,这是个祸害,不能留啊”高台之下又是一片埋怨声……
“好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这个孩子我来处置,我赵某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村长打破了众人的议论,就扶着高玦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内,而众人见状也只好一哄而散,只留下那个大汉在原地默默谩骂。
村长将高玦慢慢扶向屋内的木椅坐下,自己便立马转身关门再回到高玦身旁。
“小玦啊,让你受苦了。”
“没事,赵伯,我就是一个扫把星,死了更好。”
“哎呀,千万别这么想啊,你才16岁,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他自己的用武之地,别气馁啊!”
“村长,就算您让我活着留下来,我也过得不幸福啊,只会成天沉浸在大家的骂声之中。”
“这……”
高玦之所以会被嫌弃,是因为大家觉得他为村子带来了太多的灾难。他的母亲因为难产在他出生时就去世了,他的父亲在他五岁时外出砍柴被妖兽袭击不治身亡,从此之后村长便收养了他,可在往后的日子里,村子开始频繁遭受妖兽的骚扰,甚至有些小孩也被捉去至今未回。接二连三的坏事让村民对高玦的怨念越积越深,最终导致了刚才的焚烧事件。
村长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高玦就低着头坐在他身旁无声地呆着。
“小玦啊,如今赵伯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愿不愿意接纳。”村长眼中带有一丝纠结向高玦问道。
“没事儿,赵伯,您说,我都是差点死的人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高玦仍低着头无力地答道。
村长向高玦凑了过去,两人的距离仅有一拳大小。村长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你愿意出村闯荡吗?”
“出村?!”高玦原本散漫的眼神在此刻微微瞪大向上看去,刚好与村长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对,出村,在村子里你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倒不如出村去闯荡一番,长长见识。”村长面露认真的表情向高玦说道。
高玦此刻内心也闪过一个想法:在村子里活着还不如死了,出村了还自由许多,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好,出村!”高玦最终斩钉截铁地向村长说道。
“既然你决定了,那出村的时间越快越好,并且不能要他人知晓。”村长的纠结之意现在已经消失,“你看,今晚就走怎么样?”
“行!就今晚。”高玦起身就想向门外走去。
村长连忙拉住高玦说道:“哎,等等,你就这么走不就等于是给妖兽当晚餐吗!”说罢,村长就转身走到内屋,待他出来时,手上已多了一本书和一把剑。
“这剑你拿着,防身用。”村长将那把极其普通的铁剑交付于高玦手中,“还有这本书是武典《飞燕功》的临摹本,飞燕功随不是什么绝技,但至少可以保命用,一旦练成便可身轻如燕,在危急情况下可用于脱身。”
高玦接过《飞燕功》,眼中流露出对村长的感激之情,他在心中暗自发誓:我一定要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下,不能辜负赵伯的好意。
最后,高玦再背上装有衣物的布袋,右手持剑,怀揣武典,便从村长屋内走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村长望着高玦渐渐模糊的背影:孩子啊,一定要坚强地活着,别再去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了。
刚回屋内不久的村长便听到了重重的敲门声,“开门,赵伯。”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村长开门一看,正是那个想要烧死高玦的胡子大汉,“有什么事吗,王奎。”村长又摆出严肃的表情向大汉问道。
“赵伯,那小子喃?”王奎站在门外向屋内打探着。
为了掩护高玦,村长只好撒了个谎,说:“依村民之意,为了不让他再祸害大家,我已将他炼化为一个木偶,喏,就是这个。”村长将右手伸向背后用内力将不远处柜子上的一个小木偶吸入掌中,又立马将木偶拿出给王奎看。
神经大条的王奎自然没有怀疑“哈哈,真是太好了”说罢,他一把将木偶抢过,跑向了不远处将木偶扔入了火堆,口中还默念着:“烧死你,这个扫把星!”
村长默默地看着,心中不知是一番什么滋味。
此时,高玦已走到村口,他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再见了,大家,再见了,赵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