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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朝阳从东方缓慢的升起,黑暗逐渐缩小退却,光明开始笼罩大地。
在一座不起眼的山丘上,盘坐着一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的身上穿着灰白色的布衣,那还很稚嫩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严肃和认真。
面朝初阳,他猛的一吸两道肉眼可见的白雾被他吸进体内,然后又慢慢的被呼出,如此循环着。
直到太阳已经不再上升,他也终于停下一直的吐纳,从盘坐的地上站起,拍了拍自己沾了露珠和草屑的衣角。
不远处传来了一道钟声。
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少年往前走了两步纵身一跃,整个人像飞鸟一般凌空跃起,消失在了长满杂草的小路之上。
不远处,有一座差不多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那里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已经升起了炊烟,而那名穿着灰白色布衣的少年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那是一间有些破旧的废弃土屋。
跨过那没有门的烂门槛,少年有些复杂的看着屋里的躺在干草堆上的老人,已经明显是苟延残喘的老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刘虞你在家吗?”
门外,一名穿着黄色布衣的妇女端着两碗米粥从门外走了进来,“婶子给你们带了些吃的,来,趁热。”那淳朴而又黝黑的脸上带着真诚的善意。
那个名叫刘虞的少年并没有拒绝,脸上不太自然的表达着感激,他的心底里满是嘘嘘。
随意的寒暄了几句,那个住在附近的李婶就起身离开了,前脚刚跨出屋外,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哎呦,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刘虞你记得下午有时间去找村长啊,他有事找你。”
说完话李婶这次才是真的走了,只留下两碗还有些温热的米粥。抬头看着阳光从那并不完整的屋顶上的破洞里射进有些昏暗的屋子形成一条条金色的光柱散发着明亮的光芒,有些沉默。
喝了一碗米粥之后,刘虞端着另一碗米粥坐在了干草堆旁边,看着身边那苍老枯瘦的老人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是自己的爷爷。
在刘虞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他父母的事,从记事以来都是爷爷在照顾他,爷爷的身上有病,身体不好,但他从来没有去看过大夫。
因为他把钱都留了下来,让刘虞的生活能过的更好一点,十几年来的记忆里爷爷对他的好,多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虞有些犹豫的用手轻轻的拍了拍爷爷的肩膀,那被衣服遮住的肩膀仿佛就只剩下的一层皮肤包裹着骨头,显得有些硌手。
“爷爷,你醒醒……”刘虞低声的呼唤着。
睁开那双灰白色的毫无生气的眼睛,爷爷的声音有些吃力的说道:“嗯……小虞你回来了。”
“爷爷,李婶端了两碗粥过来,你吃一口吧。”
“咳咳,爷爷没什么胃口,你自己都吃了吧。”
“爷爷,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刘虞的脸上有些复杂,他的眼睛暗淡了下来。
“傻孩子,人都是会死的,爷爷也已经老了,就算是不舍得,也没办法,你别怕。”睁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刘虞,老人虚弱的笑了笑。
抬起那苍老的右手,爷爷似乎是想再摸一摸自己心爱的孙子,但才伸了一半,就像是用尽了老人家最后的力气,爷爷落寞的唉了一口气。
顿了顿,爷爷低声说道:“已经整整六年了,有些事也应该告诉你了,小虞,我并不是你亲爷爷。”
“什么?爷爷你说什么胡话,这怎么可能……”
“十四年前,我到处流浪,在路上碰见了一群黑衣人围住了一个抱着婴儿的男子,那个男子看起来三十来岁,武功高强,在几十柄铁剑的围攻之下还能的护着怀里的孩子,但是双拳终究是难敌四手。
不过那名男子虽然身中了数剑,但愣是突出了重围,我吓的躲在一边不敢发出声音,待那名男子引着那群黑衣人离开之后,我才敢出来,可没等我离开,却听见了一阵啼哭。
我顺着声音,走过去一看,正是刚才那名男子怀里的那个婴儿,我料想应该是那个男子特意留下的,我本是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那么一个小婴儿无依无靠的,我又狠不下这个心。
我小心翼翼的抱起那个孩子,想到自己孑然一身也没有孩子,也是为了不让那群黑衣人回来抓住这个孩子,所以我就把他带在了身边。
“爷爷……这些都是真的吗?”
“咳咳。”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爷爷缓缓的对刘虞点了点头,“小虞你要记住,把那样东西放好,我可能……可能是要……”话还没说话,爷爷突然的不动了,一切都是来的那么快。
“爷爷?爷爷!爷爷你说话啊,你不是还没说完嘛?爷爷你醒醒啊,爷爷你别骗我啊!!!”
无论刘虞怎么叫喊,躺在干草堆上的老人一动不动,就如同一尊被时间凝固了的雕像。
“哈哈哈,这老不死的终于死了!”
“他娘的,等了这么多天,真是急死人了!”
“太好了,这次终于轮到我们走运了!”
随着声音,三名穿着布衣的男子骂骂咧咧的从门口跨过破烂的门槛走了进来,满脸兴奋的看着已经死去的老人和旁边的刘虞。
三名男子中为首的那名个子较高腰间带着一把短刀,长相粗犷,倒三角形的眼睛里带着贪婪之色。
在这名带刀男子的身后右侧的男子长相与他相似,只不过在他的右眼角到下巴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使他平添几分狰狞。
而在左侧的那名男子,身材比较瘦小,但是那双小眼睛里时不时的转来转去,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
这三人是亲兄弟,在村子里也可以算的上是臭名远扬,平日里仗着人多没少占人便宜,听闻还找了隔壁镇里的大帮派做靠山。
“小兄弟,跟我们走一趟吧!”李大摸了摸腰上的那把短刀,满脸的迫不及待。
刘虞抬头看着眼前三人,凝声问道:“你们这时候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嘿,你耳朵聋了,还是怎么?我大哥不是都说了让你跟我们走一趟了嘛!”李二显得有些不耐烦,看着刘虞的神色十分不善。
刘虞的心中隐隐泛起怒火,爷爷刚去世,这三个人是兴高采烈的进来,不说原有的,就要刘虞跟他们走,爷爷刚走,不说活着的时候有多么辛苦,死了还不让我帮他入土为安,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最好给我离开,我还要安葬爷爷!没空和你们费话!”说着刘虞站起身来,看着李家三兄弟,看起来像是他们不走,就要动手的意思。
“嘿呦!二弟三弟你们瞅瞅,这小屁孩啥意思啊?这是要和我们动手了?这可把我吓的啊!”
“大哥,这真是要把我给笑死啊!哈哈哈……”
“是啊,大哥你还不快点求饶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