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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婷拨通了李税交的电话,没等李税交开口,就直接等不及的想告诉李税交这个好消息:“你妈妈来了,现在在我们寝室。”
可对李税交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本就农村小山沟出身的她,来到这所私立贵族学校,一直充斥着各种自卑,更不想大家看到她母亲寒碜和苍老的模样。但现在母亲已经在寝室了,已无力回转。
王婷见李税交半饷没有回应,又“喂”了几下。
李税交生气的说:“在在在,我知道了,马上回来。”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王婷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让李税交有些不开心,还是李税交遇到事情了。
王亚男热心地给李税交的母亲介绍大家,并介绍李税交的床在哪。见李税交的母亲有些疲劳,让李税交的母亲可以躺着休息会。李税交的母亲看了看自己裤脚的泥,说自己不用休息。这位赶了一天汽车又赶了一夜火车的女人,是担心自己的衣服,脏了自己女儿的床。心思细腻的王亚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己从小就没了妈妈,打记事起,自己从来没有开口叫过妈妈,小时候读课本中遇到“妈妈”这个词,自己都会略掉不读。别人抱怨自己的妈妈,更是羡慕地眼圈红了。
李税交回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来了?有事电话和我说就行了呀。”虽然说的是家乡话,大家没听懂具体什么,但是大家都听出了责备的语气。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可能是人家的家事。
李税交母亲抿了抿嘴,拉着李税交的手轻声说:“税交呀,是不是妈给你麻烦。你爸......”
“好了,我们出去说。”李税交有些不耐烦的挣脱了被母亲拉着的手,打断了母亲要说的话,不想让寝室的人知道他家那种事。李税交拉着母亲去了7楼的天台上,这位疲惫的母亲艰难的上着台阶,努力跟上女儿的步伐。
“税交,妈就是想来看看你。”李税交的母亲说着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硬是不肯在女儿面前掉下来。
李税交被母亲的这句话说的心有些软了下来,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你刚说爸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没出什么事,有事会电话和你先说,你爸把那个女人带回来养胎了,妈就想着出来旅游旅游,这不就到你这来玩了嘛。”李税交的母亲苦涩的安慰女儿。
李税交知道自己的母亲一辈子都没怎么花过钱,一辈子去镇上也就每年过年采购年货,去一回,更别说出那个镇了,这次来找李税交,是这辈子出的最远的门了,旅游这个词在母亲嘴里说出来显得像鹦鹉学舌,实现更是奢侈。母亲的命运不仅如此,自己的父亲一辈子想要个儿子,但母亲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李税交是家里的老三,父亲和奶奶更是一直对母亲谩骂了三十多年,母亲竟然也接受了生不了儿子就是自己的错了,给老李家断了香火。对于父亲和奶奶对母亲的谩骂,李税交更气恼的是母亲的懦弱,这位一辈子只在那个村子的女人,恪守着中国那份传统的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