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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36 秦望解围白筑岗 苦梅芹喜得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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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天后的夜里,皓月当空,海面上银光闪闪,亮如白昼。
  两条一大一小的鲸鱼,乘风破浪,望庄河门而来。小的有十丈长,大的有三十丈来长。像是一对母子,母鲸鱼背上伏着一个人,只见那人全身湿透,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圆圆的肚皮上,两眼迷茫,稳稳当当的伏在鲸鱼背上,任凭鲸鱼将她送向何方。
  不一会,庄河门码头便呈现在眼前,鲸鱼却不进码头,鱼尾一甩。二鲸,便折转鱼身,向离码头不远处的一片沙滩游去,在深海处,鲸鱼向下潜去。那人便离了鱼背,自行向沙滩游去,可惜,身孕在身,游了一会,便有点力不从心。
  两条鲸鱼也未曾离去。突然间,两条鲸鱼同时鱼尾一甩,掀起一片潮水,快速的朝那人涌去,顿时,把那人送上了沙滩。
  上了沙滩,只见那人双手合十望天言道:“信女梅芹,多谢妈祖娘娘护佑。”并许下了心愿,又对海里的两条鲸鱼,拜了拜。
  两条鲸鱼,点点头,回转身子,鱼尾摇一摇,刹那间,便消失在大海深处。
  她正是梅芹。梅芹让两条鲸鱼救下,说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话说前天夜里,风时运为了救她,把她推入了海中。当时,梅芹一坠落到海里,便昏迷过去。半截桅杆,托着她在海上随波起伏。
  海水一阵冰冷剌骨,冻得梅芹悠悠醒转。她睁开双眼,迷迷懵懵的,看着周围一切。夜空,月朗星稀。海面上微波荡漾,浪花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身体。就像妈妈的双手,轻轻抚摸着熟睡了的孩子。
  梅芹醒过来后,第一的感觉,自己已经死了。眼前的一切,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银河,是自己的魂魄飘到了这银河。但是,一阵微风吹过,剌骨的寒冷,不禁让她打了个寒噤,现实告诉她,她还没死,被半截桅杆托在海面上随浪起伏。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空荡荡的无一物。
  她心里一阵一阵的恐惧,心里对死忘的恐惧,越来越浓重,正一点点占据着她的心头。她失魂落魄,惊恐的呼叫着:“大叔,……大叔,救命……”除了浪花拍击的声音,再无其它声响。
  幸好,此时此刻天边露出一点鱼白肚,天开始微微放亮。红彤彤的的霞彩,照亮了东边的半边天。最一会,太阳挂上了东方。
  梅芹也随着这道亮光,内心的恐惧,也烟消云散。举目四顾,心里叫一声:“苦啊!”只见海上一望无际,浪涛滚滚,别说船只,连个鬼影都没有。
  又漂了一会,她开始呜呜哭泣,接着头伏在桅杆上,双肩耸动,哭得伤心欲绝。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真哭到日落西边,也无船只经过。人在海里泡了十多个时辰,双脚开始肿胀。人开始有点精神恍惚,朦朦胧胧间,见一位红衣女子,踏浪而来。与家乡的妈祖庙里的娘娘相貌相似。梅芹嘴里虚弱的叫道:“娘娘,快带我离开这浊世恶海。”说完,便解开腰上的桅杆。
  桅杆一解,人立马便往下沉。一个激凌,人便清醒过来。求生的本能,使她双脚往下使劲一蹬,便浮出了水面。海面上,夕阳的余晖,照得波涛闪闪发亮。整个大海,哪有妈祖娘娘的身影。想找回桅杆,桅杆也不见了踪影。
  梅芹眼看,生还无望,心里反而无所畏惧。只听她坦然说道:“石哥,你若有灵,却请慢行,待为妻带着未出世的孩儿与你……与你在天团聚。”
  梅芹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水,心如死灰。她挺着大肚子,双手双脚撑开,像是在海面上写个“大”字,仰卧在海面上。做好了葬身海底的准备。岂料,会游泳的人不容易下沉。她,竟然,久久没有沉下去。
  这一天,正好是月圆之夜,入了黄昏,海水开始涨汐。她就像一根木头掉在海里,随着晚汐的波动,人时沉时浮。慢慢地,她仿佛看见了白易石抱着一个婴儿,正微笑的看着她,那可爱的小婴儿。小脸红扑扑,正冲她张着小手,嘴里笑咯咯地叫着:“妈妈,妈妈,抱。”她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白易石怀中的婴儿,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爱意。她颤抖地伸出双手,想要抱抱婴儿,当要接触到婴儿时,一霎时。白易石和婴儿在她面前微笑着慢慢地消散。她惊恐万状,很不甘心的伸着一双手僵在空中,想喊,喊不出。整个人如坠落无边的黑暗里。
  突然,梅芹感到身子被什么东西,托出了水面,心里大惊,急忙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在一条鲸鱼背上,这条鲸鱼背,又宽又长,自己就如坐在甲板上一般,当下,心里又惊又喜。边上还有一条略小的鲸鱼跟着,这条小鲸鱼,像是知道她很饿,不时从嘴里望她身边,吐出点小虾。梅芹起先不吃,后来,实在饿得难受,便捡起往嘴巴里送。说也奇怪,吃了鲸嘴里吐出的小虾,人也少许精神了些,僵硬的双腿也灵活了许多。
  两条极具灵性的鲸鱼,将她送上岸后,便回转了它们自己的天地。
  梅芹上岸后,人是又饥又冷,又困又累。但她哪里敢停留,这次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在此地多耽一会,都心惊肉跳。
  她便趁着月光,不辨方向,挺着大肚子,拖着浮肿的双腿,望群山一步一挨,三步一喘的慢慢前进。好不容易翻过两个山头。透过群峰,隐隐约约似有光亮。心里想:“有灯光,肯定有人家了,我何不前去讨点吃的,如果,碰到是户好心人,也许能借宿一晚。”
  她便望亮光处慢慢爬去。好不容易爬上另一座峰顶,举目张望,顿时心凉半截。脚下还有几座延绵小山峰。远处是海风呼呼,波涛汹涌,一望无际的大海。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长长的海岸线,杳无人烟。
  甚好,她所站的山峰,是最高峰,她四处仔细观察了一遍,东、西、南三面环海。东南面有一码头,渔火点点,船只众多。往北崇山峻岭,蜿蜒曲折连着内陆。
  她此时,对大海与码头充满了恐惧,心里害怕,便望东北大山深处而行。翻过了几座山峰。
  突然间,肚子一阵阵痛,她只好斜躺在山坡上。心里暗道:“不会是要生了吧!”过了一会阵痛渐渐消散。她摸了摸圆圆的肚子,说道:“儿啊,儿啊!你在为娘肚子里,再待一会儿。待娘安定了,再把你生下来。”
  她正待从山坡上,撑起身来。恍惚间在月光下,隐隐约约,只见对面山坡上,有几户人家,依山而居。
  她便往那山坡行去,行了一半。肚子又一阵疼痛,她知道自己要临产了。当下咬紧牙关,加快脚步,跌跌撞撞望那小山村行去,待到了村口,阵痛加剧,羊水已破。她来不及多想,便望路边一间小木屋推门进去,屋里堆满了稻草。原来是一间柴房。
  她忍着一阵阵疼痛,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稻草。此时,她痛得额头上汗珠直掉。她躺在稻草堆上,痛得用牙深深的咬着自己的手臂。突然,晧月当头的天空,雷声轰鸣,一团红光,笼罩着小木屋。一头似龙非龙,似凤非凤,似马非马,腾云驾雾带着一团火,望梅芹身上扑过来。梅芹“啊的”一声,晕了过去。正是:屋倒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欲知后事如何,却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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