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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地不快不慢,坐在爱车窗的座位会不由自主地看向车外,车外的风景是我那时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虽然是冬天,到处弥漫着冰冷的气息,但是在ZJ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回温了,因为坐在车内没有空调也不觉得冷,虽然行驶了一会儿车窗上已经有雾,但是用手擦一下,或者抹去一小块儿,马上就能看到俊秀的山水,这让我更加充满好奇,因为这里的山并不像我老家的山那样看上去冷冰冰的,而是充满了几丝温柔!
可是我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困意,便在车上睡了起来,大概是他的信息把我吵醒的,我拿起手机一看,果真是他的信息,再一看,我的手机马上就要没电了,而外面此刻已经漆黑一片,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紧张,也有种未知的担忧,不管那么多了,我打开短信一看,“到哪里了,怎么还没有到?”
是啊,此刻到哪里了,怎么还没有到,我心急如焚,不会是坐过站了吧,我便忍不住我的羞涩继而开口问了,“师傅,快到A市了吗?”
那师父似乎也很急,因为一路都没多少路灯,还一直穿隧道,我就纳闷了,怎么ZJ这边的隧道这么多,我甚至开始幻想是不是要穿越时空,或许有车逆行我们出车祸怎么办?“别急,A市到了会叫你们的!”
一听“你们”我便心里放松了很多,看来不止我一个去A市,可是眼看手机就没电了,我得告诉他我现在的位置!也让他不要急躁!也罢,那时科技也并不是像现在发达,可以通过手机发位置!
“那我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天台”,那师父似乎有点不高兴,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因为“天台”两个字充满了被甩出去的感觉,就像是从手里果断丢出去的垃圾一般,我“哦”了一声还不忘说声“谢谢”!
那师父随后又来了一句“小伙子别着急,A市到了我会提醒你的,再睡一觉就到了!”
“再睡一觉”?天啊,不是说很快就到了吗?还有刚刚那重复的一句“到A市会提醒你的”让我想到一个比较污的笑话!
话说一乘客去叫“高潮”的地方,已经行驶了老半天还没见到,他有点着急了。
问女售票员“高潮到了吗?”
女售票员看了他一眼,“没呢!”
可又过一会儿还没到,他又忍不住问“高潮到了吗?”“你着急什么?高潮到了会叫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坏笑起来,马上编辑短信回复了他,刚一发送完,我的手机像奄奄一息的病人一样终于断了气气!
天啊,这可怎么办,我怎么联系他,要知道那几年还没有什么所谓的充电宝之类的东西,我的手机是诺基亚,能一路上待机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错了!我忽然也感慨那时的手机待机时间果真非凡,可是想想没电了,我的气悬在半空中,也终于明白了“七上八下”的感觉,于是我又开始各种幻想!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抵不住车里睡觉的氛围,我迷迷糊糊地又泛起了困,再一次醒来时是被司机的声音叫醒的,看来“高潮”到了!
看看外面,漆黑一片,偶尔有一两处霓虹灯在闪烁着。此刻我还是背着我的包拽着我的行李箱下车吧,问司机师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既然说到了应该是到了,应该不会那么不负责任吧!
可是当我下车之后我真的傻眼了,这是哪里,像是开发区的样子,孤零零的街道上几处霓虹灯闪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性建筑,再看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巷子显得又长又黑,我已经是精疲力竭,手机没电了,想联系的人又无从联系,我也真是傻,要是早点记下他的手机号码就好了,再加上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偶尔叫几声,我感觉自己糟透了,更重要的是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我想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联系他,他一定也急坏了,也一定是给我发过信息或者打过电话的!我顺着巷子往里走,走到霓虹灯下才看清楚是一家五金店!我拖着重重的行李箱,向里窥探了一下,有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在吃饭,看见他吃,我有种想扑上去把他给扒开,“让我来”的冲动!
我很有礼貌地推开他的玻璃门,走了进去,他似乎也听到了动静,抬头看着我,见我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肯定以为我有其他所求,并不是来买东西的,当然是对的,我是有其他所求,但大可放心好了,一,我不是劫匪,二,我不是讨债的,不过我忽然和乞丐联系在了一起,是的,我是来讨电的!
那人看上去是老板,属于自家经营的那种,端着碗蹲在地上边吃饭边看电视,我瞬间想起了我们SX村儿里的淳朴老百姓吃饭的模样,可爱极了!
他也没说话,继续看着我,我瞬间绝词了,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你好,哥(其实他可以当我叔叔了)!可以借一下电源充一下手机吗,手机没电了!”还好我还学过几天表演,我故意装作一副无家可归很可怜的样子,那老板似乎真的被我的样子哄了过去!
刚还在犹豫,见我这样他也没说什么,挥了一下手中的筷子,指了指他身旁的桌子!
我一看,那桌子凌乱极了,大大小小的零件,都是铁的东西,看上去就让人冰冷,在那有着大脑袋的电脑桌上,一个六孔插座侧躺在桌上!
我把行李箱放在一边,心里的冰块瞬间融化了,像是大难临头得救的感觉,背着包兴高采烈地走了过去“谢谢哥!”我赶紧拿出诺基亚的充电器,“咔嚓”一下插了进去,心里踏实多了,但是现在还不能开机,虽然我知道他此时一定发过几条信息也打过几个电话了,但是我还不能开机,得先充几分钟!
只见男子继续看他的电视,似乎完全没有我的存在一般!我只想着,赶紧充电,这样我也不会一直站在这里像个木头一样,尴尬极了,多年后的今天,我现在想来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自卑的,或者是太过谦虚了,所以在别人眼里会显得有点窝囊!
“哥,这是哪里啊?”我终于还是开口了,一方面冲破这尴尬的气氛,另一方面我是想知道地址,一会儿打电话的时候我可以马上说出来让他来接我!
一想到他我就想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照片上的一样,虽然也视频过,但还是想知道他真人的样子!
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似乎没有听到我的问话,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科四正当我继续开口时,“你外地的?”他终于蹦出来一句!
“嗯”我的话马上憋了进去,换了口型,还点了一下头,很楚楚可怜!
“这是××路!”
“哦,谢谢哥!”我心里越来越有底了,我想他一听到地址马上便能来接我了!
我迫不及待地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充了一点电,便开了手机,还没过几秒钟,诺基亚特有的短信声音便响彻了整间屋子,“噼里啪啦”的,一条接着一条,虽说这样形容有点夸张,但确实他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以至于我心里都一直在颤抖!在想着他是不是很着急,是不是觉得我不靠谱,从头到尾一直在忽悠他,我根本没有坐火车,也没有坐大巴来A市!可是还没来得及翻看短信,手机便“摇摆”起来,我一看,是他打来的电话!
我很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看着正在看电视的大哥,“在哪呢?”对方开口问道!
“哥哥,我已经到了,刚才手机没电了,现在才开机!我正在一家五金店里充电呢!”我这样可怜兮兮地委屈地回答,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慰,或许是真的有点担心,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听到他这样急切地询问,我心里像生了柴火般温暖!
“是在哪条路上?我去接你!”听他这样一说,他似乎已经等了我许久许久!
是在哪条路上来着,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也没多大印象了,当时也是,老板说了一下是“××路”,我一瞬间又忘记了,于是又询问了一遍老板,老板似乎也一直在关心我和电话那头的他的对话,虽然他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嘴巴不停地咀嚼着!
“你告诉他在××路的东风标致就行了!”他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想赶紧打发走我这个“叫花子”!
我还没来得及重复,电话那头的他已经放话了,“你等我一会儿,最多十分钟,你一下到路口等我!”说完,他便挂了电话,我连应一声都没来得及!
一格电应该可以支撑到他接我,于是我便拔了充电器,匆匆对着这个冷漠的老板说谢谢再见!谁知刚一出门口,我的行李箱的轮子开溜了,硬是从箱子上跑了出来!
还好,我也强硬,硬是拖着行李箱“吱儿吱儿啦啦”地到了巷口,我看了看巷口正对的“东风标致”4S店,心里的春风似乎开始蠢蠢欲动,忽然间莫名地紧张起来!
这路口没几个人,只有来往的车辆,我在想着他接我是怎么接法,是开车?骑车?还是?
突然间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驶过,那声音像是在放喇叭屁般响亮,震耳欲聋,估计是见我一个人在路口,还拖着行李背着包,便绕了一个弯,停在我面前,“走吧,上车吧!”
我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是他?是哥哥?他开着摩托车来接我?但是看上去不像啊,我们是视频过的呀!
但我还是很激动地准备向前,“去哪儿啊,小伙子?我稍你一程!”
我紧绷的弦马上变松弛下来,原来是招揽生意的!
“不用了,谢谢,我哥马上就到了!”
那人一拧把,没说半个字儿便又伴随着“喇叭屁”消失在了路口!
不是说不超过十分钟吗,这都过去七八分了,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找不到啊,我真恨自己怎么那么蠢,坐了这样的一个大巴,把我放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而且还是大晚上漆黑一片!似乎他已经有了感应,知道我在抱怨,诺基亚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像是个灵物一般,通晓人性,“喂,哥——”
“你在路边吗,我马上就到!”他似乎很着急,很迫不及待!
“是啊,我在路边,穿一件黑黄相间的羽绒服!”
“我好像看到你了,你往左边看,我打双闪灯——”
果真,一辆打着双闪灯的汽车向我驶来,我马上挂断电话,心里很是开心,又很紧张,感觉自己要不能呼吸一样,心里的小九九不停地纠缠着,想着他见了我会喜欢我吗?我是不是会让他失望,他是什么样的人……种种担忧和猜想涌上心头!
我像是被冰冻住了似的,呆呆处在原地,不是不敢动,也不是不愿意动,而是生怕自己多余的动作会让眼前的这辆车调头驶开!
车子停在我的面前,是一辆红色轿车,看起来还挺炫酷的,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开得是什么车,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小生活在贫困家庭,没见过什么场面,觉得开一辆车便很高大上的样子,所以我心里莫名的崇拜感也油然而生了!直到后来从他嘴里说是一辆日款车,尼桑!型号我是不懂的,也对那些东西很不感兴趣!
我的心扑通扑通,和不远处的霓虹灯一样,忽闪忽闪,一下一下的有着节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