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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梅声泪俱下,哭得稀里哗啦。殷星空怕出意外,连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离开了。后面,费仲谋独自站着,看着柳梅慢慢离去的,佝偻的,蹒跚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毕竟,柳梅口中的“蒋语琴”,就是他和熙莫的亲生母亲;毕竟,当年蒋语琴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大了。母亲留给他们的烙印已经很深,现在更是一条擦不掉的伤疤,永远横生在他们的心中。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他仍然很需要母亲,更思念母亲。这些年他也时常派人去打听母亲的下落,得到的却只有失望——蒋语琴是一个心高气傲,特立独行的女人,她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所以她要走,也是走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会留。
但倘若当初柳梅没有硬生生地逼走蒋语琴,蒋语琴也可能会留下来,陪伴他们到现在……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对柳梅这个奶奶,多少都是有些怨恨的。
*
费熙莫的公寓内。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内,费熙莫对殷明月的态度有了明显改善,不仅没有再那样粗暴地对待她,和她的关系似乎还越来越好了——他开始学会生活自理,自己洗衣服,搞卫生,偶尔还能下个厨,让她回来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有时候,他甚至还会买一些小礼物给她,给她制造一点小惊喜和小浪漫。
殷明月很享受这样的小日子,尤其今天她一回来,看到餐桌上竟被摆上了色香味俱全的精致牛排,中间还贴心地点上了一排大红色的蜡烛。蜡烛里应该是有香氛的,此刻正散发着阵阵幽幽的芳香气息,撩拨着殷明月的心,也让她的脸一红,立马惊喜地朝他微笑:“费熙莫,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傻瓜,今天是你的生日,难道你不知道?”费熙莫的语气很平静,走过去,十分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殷明月迟疑着坐下,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在你身份证上看到的。”费熙莫说。
“哦……谢谢你。”虽然是当年她父母报错了,她身份证上不是她真正的生日,但此刻她怎么舍得纠正。她心里甚至还在美滋滋地想着,不管以前如何,以后这一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费熙莫嗔怪地说了一句后,贴心地帮他把牛排切好,“趁热吃吧,我研究了好久的。”
酒过三巡,殷明月有些醉了。她睁着迷离的双眸,静静地看着烛光下费熙莫的影子,被倒映在墙上,好大。此刻他正在喝酒,拿起酒瓶一杯一杯地往酒杯里倒,又一杯一杯地喝进肚子里。
他喝得凶猛,看这态势几乎是在灌酒,与现在这唯美而浪漫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殷明月不禁有些不满,皱紧了眉头:“费熙莫,你怎么了,别喝这么多啊。”
费熙莫又猛地灌下去一杯酒后,显然是喝醉了,脸颊微红,眼神迷离,却专注地盯着她看:“殷明月,你这辈子,有真心爱过什么人吗?”
殷明月一听他这么问,连心跳都像顿时漏了一拍般。她脸上更红了,立马把头扭向别处,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她这辈子,当然有真心爱过。唯一的,也是最刻骨铭心的,就是爱上了他。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她?难道说,他已经看出来她对他的爱了吗?难道他现在,是在逼她跟他表白吗?难道她对他也有同样的想法了吗?
这样想着,她更加紧张了。可她明白,他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先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是她刚准备跟他表白,就被他给抢白了:“我这辈子,唯一爱过,以后还会一直爱下去的,就是阿受。”
费熙莫这话音刚落,就像是突然伸过来一双利爪,狠狠捏住了殷明月,把她的心生生地撕成两瓣,让她鲜血淋漓。
刚刚她有多兴奋,多甜蜜,现在就有多尴尬,多痛苦。
原来,这一切依旧是她的自作多情啊。即使最近他对她好了,那只能说明他不恨她,把她当做朋友了而已,又能再说明什么呢?她为什么就是要瞎理解,自讨苦吃呢?
现在她心里难受得不得了,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酒后的费熙莫意识有些模糊,偏要拉着她说个不停:“我和阿受在好几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们的感情真的很好,我们几乎每天都要挤出时间来见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我们受彼此的身份和别人的目光所控制,但仍然阻止不了我们追求爱情的心,所以我们才会……”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爱你了!他爱上别人了,他已经结婚了!”到这里,殷明月终于听不下去了,大声吼叫着打断了他。
费熙莫被她吼得一懵,过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也大叫着回复她:“我知道!都怪那个周敏敏,如果不是她,阿受也不会离开我……我也知道我这是在自欺欺人,但你教我,怎样才能让自己的感情说断就断呢?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忘了他呢!”
听到这里,殷明月笑了,笑得有些戚戚然——如果她知道该怎样做,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了。她一定会第一时间,狠狠地把自己对他的感情连根拔起,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
可是,不能啊。感情就像是一片泥潭,她越挣扎,反而会陷得越深。
费熙莫又狠狠灌了自己一杯酒,声音愈发沙哑而悲苦:“你都不知道,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不要费氏集团二少爷的身份,我不要任何股份,我甚至连健康,连生命都可以牺牲,我只要阿受跟我,还能回到那最好的时光……”
看着他现在这副狠狠虐待自己的模样,殷明月的眼眶突然焦灼起来,鼻子一酸,泪水直接滚落下来。
而她那被泪水洗过的双眸里,却不再含有悲伤,而是充满了十足的坚定,似乎已经做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