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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斛斯山上荆棘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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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易与荀天临等八人在碧波亭对峙。
  此时,玉兔东升,云遮雾罩之间,从远处走来两人。
  他们远远地看到碧波亭有多人武器相向,似要一决高下。他们加快脚步赶向碧波亭。
  碧波亭中,方易早早地看到了来人。
  只见,左边一人,身高八尺左右,仙风道骨,身穿八卦仙衣,一副雪白长须飘洒,双颊微陷,眼似金灯,倒八字短眉,额头两侧微凸,发作道髻,头戴道冠,正是玄都观观主“清玄道人”庄秋华。
  右边一人,身高七尺八寸,身材圆润,一身黄色衣衫,肚子鼓鼓着,腆胸脯,粗脖项,双下巴,口似悬河,鼻若悬胆,小眼睛眯成一条线,天庭饱满,正是望海门门主“太平使者”查永义。
  二人走到近前,查永义率先说了话。他的嗓子有点儿烟哑,声音不是那么好听。只听他说:“呀,各位贤侄,这是干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何必舞刀弄枪的呢?快快,把兵器都收起来。”
  方易心里庆幸两位门主来的真及时,如若不然,还不知道僵持到什么时候呢。
  众人见查永义发话,不敢不听。他毕竟是长辈,身份摆在那里,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尚琨等人全都乖乖地把兵器收了起来,也不再怒目而视,紧张气氛总算消散。
  查永义见众人都照他的吩咐做了,他也十分欣慰。他心想:虽然两方现在几乎图穷匕见,但我的这份薄面还是有用的。但他又想到:这些晚辈还好,要是那些老家伙真要斗起来,我还真不定能劝住。他心里叹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查永义收起心思,笑着对众人说:“这就对了嘛,不要伤了和气。好了,天儿都这么晚了,大家赶紧回去吧。就把碧波亭让给我们这两个老头子吧。”
  庄秋华在旁边附和道:“都回去吧。在路上安生些。”
  薛平轩和梁凯脚步向旁边挪了挪,准备让方易等人先走,他俩还要接上荀天临才能一起走。虽然不再动武,但还是小心防备着对方。
  方易拉着愤愤的尚琨在前面先走,申不明、应天豪和秦楚紧随其后。荀天临走到薛平轩和梁凯身边,然后三人并肩而行。
  众人向庄秋华和查永义拱手告别,随着月光越行越远。
  查永义见众人走远,一张胖乎乎的大脸也没了笑容,又叹了口气,对庄秋华说道:“唉!这两大派系的争斗是愈发的明显了。之前是暗里斗,现在都摆到明面上了。先是广场上,再是碧波亭。”
  庄秋华手捻须髯道:“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故与时争之者昌,与人争之者亡。让他们争他们的,我们管好自己也就是了。”
  查永义却说:“哪有那么简单。若是我们不依附其中一派,最先遭殃的就是我们。他们甚至可能联合起来先把我们灭掉。所以现在我们也要组成攻守联盟,守望相助。”
  庄秋华说道:“这是自然。只是希望他们的争斗不要搅乱天下,不要把我们卷进漩涡才好。”
  查永义又叹口气,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只是天地一蝼蚁,福祸相依,唯有尽心尽力而已。”
  庄秋华说道:“是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唯有自救而已。”
  两人站在亭中,听河水汹汹之声,听瀑布轰鸣之声。抬头望月,只见一抹弯月斜挂天边,繁星点缀身旁,不时有夜鸦掠过天空,难听的叫声回荡山林。
  夜凉似水,心乱如麻。
  而另一边,方易等人遵从两位门长的吩咐,离开碧波亭。在回去路上,方易对秦楚发出正式邀请,请秦楚加入锦绣镖局,秦楚喜不自禁。尚琨三人也向秦楚贺了喜。随后便分道回了各自住处。
  方易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眠。他首先想到上午与白青萝的对战。不知怎地,白青萝英姿飒飒的身影总是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自己心里有点儿淡淡的忧伤呢?
  方易又想起下午与父亲的交谈,父亲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略重,掌控欲强。不论怎样,自己问心无愧就好。还有父亲让自己明天一战,只许败,不许胜,到底是何原因?
  方易接着想到晚间与荀天临的交手,他说他是为了给白姑娘出气,是真是假,还是为了明天的比武先来探我的虚实?不过,荀天临确实是个劲敌。还不知明日对上他的青鲨刀究竟会如何?
  方易思考着,夜渐渐深了,方易入了梦。但有人却在行动。
  一道黑影在山林中穿梭,蒙面黑纱之上露出的如钩双眼紧盯着前方,支棱着双耳静听八方。忽然,他双耳一动,听到脚步声从山路拐角处传来,他赶忙离开找到一棵大树躲了起来。
  果然,拐过来一个巡逻的小队,一手拿火把,一手按钢刀,不过眼中写满了疲惫。夜里丑时,正是最乏人的时候。他们拖着脚步,向前走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待他们走远,黑衣人继续行动。不多时,拐进一个阴暗的角落,正好有山石遮挡,不见日月。
  “来啦。”从角落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黑衣人说道:“见过师父。”赫然也是一名男子。
  角落里的男人向外走了几步,和黑衣人近了些。只见两人都是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身高在八尺左右,黑衣人略低一些,另一个略高一些。
  高个子先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低个子回道:“事情还算顺利。”
  高个子又说:“那就好,你自己可要多加小心。最重要的是不要暴露身份。”
  低个子说道:“弟子谨记。弟子不能侍奉在您身边,您也要多加保重啊。”
  高个子再说:“嗯,我知道。我们只要办好了这次的差事,宗门那边就能放我们离开了。”
  低个子坚定说道:“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高个子随后看向西南方,喃喃说道:“那边应该动手了吧。”
  黑衣人也看向西南方向,如钩双眼露出嗜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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