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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守纳金行歹 商客起疑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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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岭丘古城,地处中原玄国的西北方,玄帝一世开国之初,便设有此城,用于抵御北方蛮夷入侵,可谓边疆重城,至今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
  传至玄帝一十七世,原本十几个蛮夷部落统一了起来,成立万夷国,多次侵犯玄国边境。玄国虽说不惧怕这势弱的万夷国,可岭丘古城却每月受其骚扰,玄帝时不时收到边疆的传报,不胜其烦。玄帝一十七世三十一年,大将公孙智受玄帝之命前往御敌,仅凭一杆血缨枪,驱敌五百里,斩万夷王于公牛山。经此一战,万夷国分崩离析,再次被打散成了十几个部落,且皆臣服于玄国,每年以牛羊为贡,无不唯唯诺诺。自此,岭丘古城得享千年安逸。
  直到千年后的玄帝三十二世,岭丘古城繁华更甚,往来商客络绎不绝,但古城向西五十里的拜将丘,却是戒备森严,守卫个个神色紧张,呈现着一番景象。
  拜将丘的名字由来,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当年公孙智大败万夷国后,正是在此丘之上,被玄帝授封为大将军。拜将丘的北侧,是一片茂密山岭,因岭中常年瘴气冲天,常人不敢进入。近些年来,瘴气愈发浓密,竟然快要蔓延到拜将丘,所以此地平时也是人迹罕至。
  可就在上月,有一个放羊娃丢失了几头羊,一路寻到了此处,竟然拾到数块大小不一的金石。放羊娃并不认识此为何物,只觉得模样甚是精美,顺手就带回了村中,在玩伴前大肆炫耀。村中有一个老人无意间瞥了一眼,认出孩童手中的竟然是金石,顿时大惊失色。按照玄国的律令,私自取出矿中金银乃是死罪,老人忙告知放羊娃的父亲,放羊娃的父亲名叫阿荣,听到自家孩子竟然私自捡回了金石,也是吓得双腿发软,忙将放羊娃喊回了屋中,见他手中的金石千真万确,连忙问了金石的来历,听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晌,才猛然站起,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刚入夜,只见阿荣将金石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路上不敢有一丝怠慢,急急奔向了岭丘古城,欲将金石献给古城太守。
  岭丘古城的太守名叫侯冲明。侯姓,是玄国的大家族,当今玄国太师侯百里,就是侯冲明的舅舅。按理说地方太守的职位,手握管辖之地的所有兵权,应当是由武将出身的人才能当上,而手无缚鸡之力的侯冲明非但靠着这层关系当上了边疆太守,更是仗着有当太师的舅舅撑腰,平日里专横跋扈,欺民夺财,也好在是边疆之地,与玄国帝都远隔万里,所谓天高皇帝远,许多民间的事情没法全部传到帝都,不然就他这些年的行为,估计连侯太师都不敢如此保着他。此时,侯冲明正细细琢磨着手中的金石,忽然抬头询问道:“献金石的那厮现在人在何处?”
  管家跪在侯冲明五步开外,忙回道:“回禀大人,护院已将他拿下,正等候大人您发落呢。”
  侯冲明听着,缓缓起身,视线却没有一刻离开过手中的金石,不无轻藐地说道:“将那厮唤进来!”
  管家叩拜:“小人这就吩咐去。”说罢,管家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去。
  不多时,阿荣就被两名护院侍卫五花大绑着押了进来,其中一名护院用力踹了一脚阿荣的小腿,阿荣猝不及防,身子向前一倾,竟然直接扑到在地。两名护院刚想跪地禀报,侯冲明连摆了摆手:“滚下去滚下去!”护院见状纷纷抱了抱拳,领命退下。
  等护院出了门,侯冲明急急上前扶起阿荣,一边亲自替他松绑,一边问道:“敢问壮士如何称呼?”
  阿坤愣怔了半天,直至侯冲明将他身上的麻绳解开,扔在了一旁,才缓过神来,急急跪伏在地上,屁股翘得老高,颤声回道:“回,回禀大人,小民名叫阿荣。”
  侯冲明见阿荣又跪了下去,便不再去扶,回到座位坐下,细声再问:“哦,阿荣,那几块金石是不是你捡到的?”
  阿荣见侯太守语气和善,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了些许,遂将这事的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上去,只是将发现金石的人,由自己的儿子说成了自己。
  说完,阿荣头也不敢抬,紧张地听着侯太守的动静。只听侯太守缓缓起身,在自己跟前来回踱了两圈步子,之后又是两声击掌,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下人。侯太守似乎是在那人耳边低语一番,声音微弱,阿荣也听不真切。片刻后,那人说了声“小人明白!”,便朝着门外出去了。等那人走远了,侯冲明上前又将阿荣扶起,此时的阿荣早已经双腿发软,侯冲明扶了两把,阿荣才勉强站住了身子,却还是半弓着身子,低头不敢直视侯冲明。
  侯冲明见状大笑了两声,似乎是在宽慰阿荣,说道:“阿荣啊,不要怕,本官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来,坐下说吧。”
  阿荣听罢,艰难地从已经紧张到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些傻笑,结巴着说道:“小民不,不敢。”
  侯冲明又是一阵大笑,问道:“难道在全城百姓的眼里,本官就是这么可怖骇人?”说罢,摇着头,又绕着阿荣,边走边细细打量了一圈。
  不多时,之前出门的下人折返了回来,手中捧着一块丝绢,里面像是包裹着什么东西,在侯冲明的跟前跪了下来,将双手捧过了头顶,禀道:“大人,您要的东西小人给您取来了。”
  阿荣低着头并未看见,耳中却听得真切,脑中立即联想起了毒酒匕首之类的凶物,随之身子猛然一抖,不由自主地将头稍稍抬起一些,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向那下人的声音方向瞄去。只见侯太守也不应答,只是点了点头,下人立即将丝绢缓缓展开,可另阿荣万万没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竟是亮蹭蹭的三锭银子。
  侯太守伸出双手,牵起了阿荣的右手,此时阿荣捏紧的拳头里早已经被冷汗浸湿,手臂不住地颤抖着,也不敢反抗,任凭侯太守将自己的手指一一搬直。侯冲明又是笑了两声,接过下人捧着的三锭银子,重重地按在阿荣的手掌之上。
  阿荣见此情形,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此时腿也不软了,手也不抖了,竟然将头抬得更起,惶惑地看着侯太守,直到这时候,他才将侯太守的面容看了个真切。只见侯冲明满脸的络腮胡子,半数已经发白,头上戴着官帽,身上却穿着便服,不待再细看,侯冲明又说道:“阿荣啊,你发现金矿,禀报有功,这三锭银子是给你的赏赐!”
  阿荣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来太守府上献金石,不说是抱着必死的心吧,但挨一顿板子总觉得是少不了的,此时却听到要赏赐自己,脑中顿时成一片了空白,要知道,这么多银子可是要阿荣全家不吃不喝一整年才能挣来的。
  侯冲明见阿荣发起了愣,心中阴阴一笑,脸上转为正色,厉声道:“恩?!本官赏赐你的,你还敢犹豫不收?!你知道违抗本官该当何罪吗?!”
  阿荣被这一声质问,吓得全身一震,这才回过了神,急急跪下叩首:“小民谢,谢大人赏赐!小民谢...”
  还没等阿荣说完,侯冲明笑着打断了他:“哎,这就对了嘛。阿荣啊,回头本官还会给你们全村民众都发些赏赐,这回你算是给你们村子争光啦!”
  不等阿荣再说什么,侯冲明直接摆了摆手,和蔼地说道:“那就这样吧,阿荣你先下去,此时夜已经深了,这回去的路上难免会有野兽出没,稍后我亲自点几个可靠的护卫送你,顺带着把赏赐一并带去吧。”
  阿荣连连叩首,便由之前的下人七绕八拐地引到了一间客房。不多久,只听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阿荣此时正在烛灯下仔细地欣赏着那三锭银子,时不时地哈上一口气,用衣袖擦拭一番。见一个军士推门而入进来,连忙将银子揣入袖中,跪地行礼。军士冷冷地看了一眼,几乎用鼻音说了一声:“咱们走吧!”说罢,也不等阿荣起身,转身便朝门外走出。门外候着的一队官兵见自己的长官出来了,也忙跟在了军士身后,其中两个官兵抬起一只木箱,跟在了最后。
  一路上,阿荣不止一次瞄向那只木箱,料定里面是侯太守说到的赏赐,心中窃喜不止,一想到全村人这回可算是靠了自己发达了,更是难掩得意之色,似乎此时他便是全村人的财神爷一般。
  等一队人行至村口,已经是到后半夜了,阿荣向为首的军士点了点头,沿着小道走进村子,也不顾大伙儿早已睡下,呼唤着让大家出来领赏,被叫醒的村民们起初见到有官兵进村,别说出门,连声都不敢出,而后仔细听到说是领赏,各家男丁才犹豫着走出草舍。为首的军士招了招手,那个沉重的木箱被放了上来。阿荣上前几步,说道:“嘿嘿!看把你们吓的,太守老爷说了,这是我发现金矿有功,赏给咱们全村的!”只见他边说边笑,最后笑得几乎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平日里素来听闻侯太守欺民夺财,此时听到阿荣这般说辞,哪能轻易相信。过了许久,见村民都愣在原地不动,为首的军士鄙夷地说道:“赏你们这帮贱民的,你们还犹犹豫豫,再不上前领赏,这一整箱的银子,老子可就原封不动地抬回去了!”众人一听这木箱里都是银子,几个胆大的村民才伸着脖子,慢慢靠了上去,其他村民见状,哪肯让别人先得了赏赐,也纷纷朝着木箱围拢了过去。
  见众人已将目光都聚集在了木箱上,为首的军士立即拔出钢刀,只一眨眼,就将靠自己最近的阿荣的脑袋给削去一半,其他官兵见长官动手了,也纷纷拔出钢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已经多出了数道刀痕。草舍中的妇孺透着窗户缝看得真切,哪经得起这般惊吓,一时间哭喊声四起。
  为首的军士跨过一个还没咽气,此时正不断抽搐着的村民的身子,面无表情地走到木箱前,猛然掀开箱盖,里面竟然是一罐罐火油。军士取出一罐,走到一所草舍前,用力砸了上去,只听乓啷一声,罐子应声而碎,草舍上顿时溅满火油。
  草舍中的妇人不断地颤声哀求,不时又传出孩童的哭喊声,而那军士像是听不到一般,举过火把,没有任何迟疑地点了上去,眨眼间,一条火龙已经蹿上了草舍屋顶。草舍中的哀嚎声也很快就在噼啪作响的熊熊烈火中淹没了,其余的军士也效仿着点燃其他草舍,偶尔一两间草舍中有妇人举着锄头冲出,也尽被削去脑袋。
  一夜间,全村十一户六十余口人或死于军士钢刀下,或死于熊熊烈火中,竟然无一幸存。
  自此,太守以军事为由,在发现金石的山丘下,建了一处练兵场,挑出一百名亲信部下,称之为禁军,对外宣称这支军队专门用于护城卫国,白天让岭丘古城参将金九万亲自授予禁军众人大凡心经,练气强兵,夜间却由金九万领着禁军偷挖金石,运至太守府。
  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往来的商客,途径此处,发现原本可以借宿休息的村子,竟然在一夜之间成了一片灰烬,那满地的焦骨更是让是骇然。向西望去,远处山丘下多了一处军营,这岭丘古城处上一次发生战事,只能在史书上才能看到了,此时却在这偏僻的地方设一个军营,一来这地方不是什么行军要道,也无天险可守,近些年来瘴毒更是蔓延到了这里,仅凭这几点,商圈中有人便断定,其中必有蹊跷。行商本就是逐利,况且虽然蛮夷已经臣服于玄国,但终归还是一群尚未真正开化的部落,敢在此边境处行商的商客,哪一个不是亡命之徒?
  其中便有一商客,姓白名涓,商圈中人称呼为白爷,在边境处行商已有十余年,专做牛羊买卖。白涓年幼丧母,父亲又整日沉迷于赌场,败光了全部家当后,父亲将白涓卖给了当地一个乡绅,换来些许碎银子,可仅仅几天时间,这些碎银子又被他父亲输了个精光,走投无路之下白涓的父亲竟然偷到了赌场掌柜的家中,被掌柜家的家丁当场抓获,将其砍去双腿,最后活活饿死在街头。
  再说乡绅家中对待白涓也是不薄,虽然让他做着下人的事情,但没有一顿饿着白涓。可幼年的经历让白涓变得异常叛逆,起初只是洗碗时故意打碎几个碗,随着年纪的增长,白涓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最后居然私自卖掉了乡绅家中的一只小羊羔,卖得的钱只一顿花酒就被他花完了。此事当日就被乡绅知晓,乡绅一怒之下又将白涓换给了蛮夷人,另乡绅没想到的是,蛮夷人居然愿意拿出五头牛来作交换。
  之后,白涓在蛮夷之地辗转多年,却也因此精通了蛮夷方言,想起当年乡绅用些许碎银子,最后居然能换到五头壮牛,觉得将牛羊倒手卖到岭丘古城,必能大赚一笔。起初,白涓靠偷羊倒卖赚来了本金,之后规矩的生意做的多了,加上和蛮夷人交流通常,得到了蛮夷人的信任,每年入秋,他都会带着八九个雇来的赶羊小工,从蛮夷人那里赊账要来牛羊数百头,赶至岭丘古城卖出后再去结账。仅用了三年时间,白涓就几乎垄断了古城的牛羊生意。
  当然,能在侯太守一手遮天的岭丘古城将生意做到这般地步,白涓自然是巴结了不少权贵之人,其中一人便是岭丘古城的主簿,侯冲明侯太守的干儿子戚三儿。且说侯冲明只比戚三儿的年纪大上七岁,因戚三儿办事利索,甚得侯冲明赏识,一次酒席上,酒至半酣的侯冲明对众人长叹,说自己膝下没有一个儿子,尽是些不能成大事的女儿,要是能有像戚三儿这样能干的儿子,这辈子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谁知戚三儿二话不说,离座就是一跪,对着侯冲明连连磕了近十个响头,口中大声地喊着义父,侯冲明听罢先是一愣,旋即大笑默许。之后仅仅半年,戚三儿就直接从军士长,一跃数级,当上了主簿。
  这日,白涓徒步行至主簿府,守门的侍卫见是自家大人的常客,连忙拱手揖礼:“小人见过白爷!”
  白涓也是回了一礼,道:“在下有一件要事想和主簿大人商量,劳烦守卫通报一声。”
  只见侍卫面色尴尬,赔笑道:“回禀白爷,近些日子太守大人每天都会召见我家大人到太守府上议事,今天一早,大人就已经前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白涓抬头望了望日头,估算着时辰,问道:“那请问,昨日主簿大人什么时候回的府第?”
  侍卫也抬了抬头,像是回答白涓,又像是自言自语,轻声道:“昨日不到正午,大人已经回府,今日不知怎的,看这日头也应该过了未时了,还是不见大人回来。”
  白涓思索片刻,再次问道:“那你可知道太守大人召见主簿大人,商议的是什么事情?”
  侍卫摸了摸头,又是尴尬地一笑:“白爷您不要开小人玩笑了,这类事情,我这种下人怎会知道呢。”
  白涓也忙赔笑,从袖中摸出一两银子,塞到侍卫手中:“那待主簿大人回府之后,劳烦侍卫知会一声,就说白涓曾来府上找过主簿大人。”
  侍卫假意推了一推,遂将银子纳入腰间,应声允诺。
  与此同时,太守府的议事厅中,侯冲明与戚三儿分主次坐着,两个均默不作声。只见侯冲明脸色阴郁,半晌才悠悠地叹道:“三儿,你说我舅舅他老人家怎么就能让沙复疆那个老匹夫来解决这事儿呢?”
  戚三儿捋了捋稀疏的胡须,啧了啧嘴,说道:“老太师莫不是还不知晓金矿的事情吧?”
  侯冲明旋即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不会!姓邓去年从帝都调来这里,表面上是辅佐我管理岭丘事务,实际是来监督约束我的,就金矿的事情,那姓邓的铁定一早就通报到了帝都,要不是每一道地方上报的奏折,都要先由我舅舅审阅分类,再上报到玄帝那边,指不定现在,咱们俩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戚三儿听罢一愣,问道:“义父说的可是副太守邓文平?”
  侯冲明得意地一笑:“就是那厮!如今我将计就计,要不然,我舅舅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饿鬼岭的事情?”言罢,侯冲明渐渐收起了笑容,低声道:“可我就是不明白了,他老人家派谁来解决不好,那沙复疆是怎样的人,被他知道了金矿的事情,那还了得?!”
  戚三儿听罢也是摇了摇头,半晌,他眉头一皱,坐直了身子,直呼道:“哎?!哎哎!恶鬼岭中瘴毒浓密,常人进入此地,只需一个时辰,毒气便已侵入五脏六腑,即便大罗神仙施法,恐也难以续人性命。义父你说,太师此番派沙复疆来,难不成是...”说罢,戚三儿脸上露出阴险的一笑,手掌作出宰杀之势。
  侯冲明盯着戚三儿的手掌缓慢地砍下,猛吸了口气,思索片刻,拖着长长的“嗯”声,点头赞同。
  此时,只见一个婢女踩着碎步由远至近而来,直到议事厅门外,跪地拜了拜,禀道:“大人,副太守于会客厅求见。”侯冲明摆了摆手,示意已经知晓,婢女又拜了拜,起身又踩着碎步后退几步,转身离去。侯冲明自言自语道:“哼!姓邓的定是以为我不知道沙复疆的事情,他能做别人眼线,我就不能派眼线出去?”说罢,转头面上戚三儿,又道:“三儿,在沙复疆抵达之前,你需要帮为父办些事情。”
  戚三儿立即起身走至侯冲明身前,附身侧耳,只见侯冲明在戚三儿耳边低语片刻,两人均是一笑。戚三儿跪拜:“义父放心,这次定让沙复疆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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