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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的规则很简单,每人发十支箭,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十支箭发射完毕,命中红心最多者胜出。比赛的先后次序,陆仁杰并不在意,于是就抽签决定,结果是钱宁先射,钱宁的箭法确实是高明。他有意在皇帝面前卖弄,先是表演左右开弓的绝技,每每总是射中红心,引得朱厚照身边的太监宫女连声叫好,钱宁表演到得意处,脱掉鞋子,以左右两脚轮流弯弓射箭,一样的全中红心,就连朱厚照也大拍手掌。钱宁以挑衅的眼神看了陆仁杰一眼,以连珠炮发的手法快速射出剩余的五支长箭,如果再给他十支箭必定能形成弹幕的效果。
十支长箭全部命中红心!钱宁的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其实他内心紧张的不得了,他本意能有八支箭命中红心已是不错了,想不到在皇上面前竟然大爆发了,十支箭全部命中红心。无论陆仁杰有多厉害最多和自己打成平手,自己已立于不败之地。
陆仁杰也不得不佩服钱宁的箭法,确是一流。他当下就垮下脸,沮丧的低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么厉害,这次输惨了,怎么办啊……”忽然他面带笑容的走到钱宁跟前亲热的道:“钱大哥啊,你看这场比试不如就这样算了吧,我那夜明珠当是给钱大哥的见面礼,好不好啊?”钱宁心中暗暗冷笑,你这小子以为有点武功就可以跟老子叫板了吗,你太嫩了一点。他皮笑肉不笑的道:“陆兄弟啊,不是我不想,只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而且皇上还等着我们决出胜负呢。正所谓君无戏言,皇上说出的话是不能改的,你第一天为官,做哥哥的就要教你怎么为官,免得得罪了人还不知道。”
钱宁当即不再理会陆仁杰,走向朱厚照身前媚笑道:“托圣上的鸿福,微臣侥幸全中红心。”朱厚照拍拍钱宁白晰的手高兴的道:“钱爱卿果然是我朝的神箭手,例无虚发,来人啊,赏赐钱爱卿黄金十斤!”钱宁当即跪下谢恩。他突然看到陆仁杰苦着脸走过来正要向皇帝说话,钱宁站起来伸手就止住陆仁杰的话语道:“君无戏言,难道你要圣上当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陆仁杰苦涩的摇摇头,朱厚照好奇道:“钱爱卿,陆仁杰要说什么?”钱宁笑道:“没什么,陆兄弟大概想说我只出一件宝物,而他出两件宝物有点不公平,我觉得应该多出一件宝物以增强陆兄弟的信心。皇上,你觉得如何?”
朱厚照原来就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如何不知道钱宁已立于不败之地,而陆仁杰已在打退膛鼓,如果钱宁再不拿点东西出来刺激一下,这场比试就泡汤了。他可听人传说陆仁杰武功盖世,一百名武功好手都推不倒,还博得人间朝汐的称号。朱厚照笑道:“钱爱卿用来作赌注的宝贝是少了点,陆卿家,如果你能赢了钱爱卿或者打平,朕作主把本来要赐给钱爱卿的义子府赏赐给你。陆卿家,钱爱卿你们两人认为怎么样啊?”钱宁对陆仁杰手中的那一瓶天一壬水眼馋的很,于是急忙答道:“皇上圣明!就如皇上安排,微臣愿意将义子府拿出来作赌注。”
陆仁杰弱弱的问道:“怎样才算赢?”钱宁微笑道:“当然是谁人的箭留在靶心最多谁就胜出。”陆仁杰又问道:“如果靶心都没有箭呢?”钱宁心里颤抖了一下,难道这小子可以把自己的箭都撞出靶心?但他随即哂然一笑,自己的箭紧紧钉在靶子上面,对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箭撞出去呢,看对方的熊样,自己是想多了。
林紫霞紧张的问道:“陆兄弟,你可有把握?”陆仁杰背着众人向她挤挤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慢吞吞的拿起一支做了标记的长箭,弯弓,拉弦,“嗡”的一声,长箭歪歪斜斜的飞了出去,然后悄无声息的插在箭靶的边缘,几乎脱靶了。陆仁杰夸张的拍拍心口,笑道:“还好,没有脱靶!”钱宁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笑死了,你这样的箭法也敢向我挑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笑死了……”陆仁杰向他笑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然后从箭壶中一把抽出八支长箭,钱宁心里突了一下,连珠射法?这小子也想玩弹幕?陆仁杰把八支箭全部上弦,因为弦就那么一根,并不是所有的箭都能沾到弦上,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陆仁杰做做样子而已。但八箭齐射的动作,可吓坏了钱宁和其他稍懂点箭法的人,包括朱厚照,神箭手最多也就是三箭齐发,何曾有听说过八箭齐射的高手。
陆仁杰拉弦的手一松,在意念的驱动下八支长箭犹如蛟龙出海,“嗖嗖嗖……”全部飞到靶心上去了,在红心的边缘围成一圈,把钱宁的十支长箭圈在中央,上至皇帝,下至宫女太监无不轰然叫好。陆仁杰抽出最后一支长箭,用手指轻弹箭头,“嗖”的一声,箭头便如流星一般消失在天空上。他拿着没有箭头的长箭重复着上一个动作,弯弓拉弦松手,长箭如飞一般射中红心。陆仁杰九支箭射中红心,一支在箭靶边缘,钱宁十支箭全中红心,至止比试结束。钱宁长出一口气,面带笑容道:“承让!承让!托皇上的鸿福,侥幸胜过陆兄弟。”
钱宁走到朱厚照跟着跪下道:“微臣幸不辱命,胜得此番箭技比拼。请皇上收下天一壬水,这可是永葆青春的圣药。“朱厚照拍掌笑道:”好,好!钱爱卿有心了,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奖赏拿去吧!“他转过头来对陆仁杰同样温和笑道:”陆卿家表现同样出色,只要多加努力未必没有胜出的机会。来人啊,同样赏赐陆仁杰黄金十斤!“陆仁杰拱手道:”谢谢皇上的嘉奖,但请皇上看看箭靶那边。“
钱宁一皱眉头,看向箭靶,只见一只黄莺“扑通扑通……”的飞到箭靶上,在箭靶上拉了个鸟糞然后又“扑通扑通……”的飞走了。接下来箭靶上出现了惊人的变化,那靶心突然化成粉末,无论是陆仁杰的九支长箭还是钱宁的十支长箭一齐掉落到地上,那插在箭靶边缘的长箭变得异常显眼。
钱宁跌坐地上,脸色惨白指着陆仁杰道:“你,你使用了什么妖法?”陆仁杰笑道:“什么妖法?钱大人想多了,我最后一支长箭附上阴柔的内劲将箭靶震碎而已。”小皇帝立即觉得自己头顶凉飕飕的,锦衣卫传来消息说眼前这家曾一巴掌拍碎石桌,打败江浙武林盟主,现在一支长箭就能震碎以柔软皮革做成的箭靶,他要杀自己还不易如反掌?心里刚要对陆仁杰起提防之心,林紫霞一拉陆仁杰的手跪下道:“全赖皇上鸿福,陆仁杰才能胜过钱大人一星半点,刚才大家都说好了,如果陆仁杰侥幸胜出,那牛龙蛟内丹必将进献给皇上,请皇上笑纳!”
陆仁杰观察细致入微,如何不知道小皇帝此刻的想法。作为普通的凡人,尤其是官员,最怕就是遭遇帝皇的猜忌。自己孤身一人,当然不惧怕小皇帝,但林紫霞一家老少性命全系在小皇帝身上,可谓投鼠忌器。当下双膝跪下,恭敬的道:“请皇上收下微臣的战利品!”小皇帝心中长吁一口气,这人武功盖世武,确有傲气的资本,刚才的表现只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罢了,而且这陆仁杰又是自己心爱的大臣林紫霞极为推荐的高手,当可以委以重用。想及此,小皇帝从龙椅上走下来执起两人的手,温和道:“林爱卿,陆爱卿,快快请起!君无戏言,牛龙蛟内丹和原义子府都是你们应得之物,朕岂夺人所爱呢!”最后林紫霞将天一壬水献给小皇帝,然后从小皇帝手中接过牛龙蛟内丹,然后皆大欢喜。只有钱宁一人失落无比,但他知道陆仁杰武功了得,也不想往死里得罪陆仁杰,勉强祝贺几句,便托病离开豹房,此时小皇帝为收服陆仁杰的忠诚,对陆仁杰赞赏有加,对钱宁的郁闷只好视而不见。